第93章 三合一(第4/5页)

‘惨遭当地官员的设计,得了城池失去民心。’

‘连累长平帝也失去整个江南的民心,甚至被江南百姓人人喊打。’

纪新雪看着自上而下的摆放纸条,仔细思考其中有没有不合逻辑的地方。

虞珩快速写下几张纸条放在下面。

‘在江南官员的调解下,江南百姓勉强压下对长平帝的憎恨,仍旧排斥任何与长平帝有关的人和事,只信任江南原本的官员。’

‘为了安抚江南百姓,长平帝只能暂时不动江南官员。’

‘长平帝先后朝江南派了许多人,非但没有打破僵局,反而让江南百姓对他的误会越来越深。’

纪新雪杵着下巴提醒虞珩,“你落下个过程。”

按照目前的逻辑,是安武公主害的长平帝失去江南百姓的民心,长平帝想要挽回江南百姓的民心,怎么可能不严惩安武公主?

“没有。”虞珩摇头,并眼疾手快的将炭条和纸片都扔进火盆里,不给纪新雪补上纸条的机会。

纪新雪抓起整齐摆放在窄桌上的纸条扔进火盆。

虽然心知肚明这些纸条上的内容都是他和虞珩的猜测,但仍旧会气得他血压飙升。

等北方大捷的消息传到这里,就能看出他和虞珩的猜测对了几成。

如今江南官员还有心情以陈情表的方式对长平帝示威,若是北方大捷的消息传回来,江南官员的态度陡然转变,就能确定他们与突厥勾结,至少早就知道突厥会南下。

可惜除了‘抓住让江南官员写下陈情表的人仔细审问’之外,似乎没有其他办法完全证实他和虞珩的猜测。

虞珩担心纪新雪会因为安乡县令梦魇,亲眼看着纪新雪将味道怪异的安神汤喝下去,才回自己的帐篷洗漱,在两处帐篷都吹灭蜡烛后抱着被回到纪新雪这边。

这次纪新雪长了记性,特意面朝外面,免得被神出鬼没的虞珩吓到。

“算算时间,北方的急报传到这里大概要十五日的功夫,最多再过八天?江南官员也会知道这件事。”纪新雪觉得安神汤的诡异味道还留存在嘴里,刻意捂着嘴说话,声音满面发闷。

虞珩整理好被子,转身摸向纪新雪的脑门,心不在焉的道,“用不上那么久。消息在关内道传开的时候,就会通过特殊渠道直接传回江南,我们收到的消息来自陛下,说不定”

说不定江南的消息不比他们的消息慢,只是江南的消息大概率是直接送到让江南官员写下陈情表的人手上,所以安乡城墙上的人才会仍旧将挑衅长平帝的陈情表送到纪新雪手上。

话还没说完,虞珩已经止住话音,纪新雪脸上因为北方大捷而保持的轻松也稍稍凝滞。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略过这个话题。

江南和突厥有勾结还只是猜测,没有证实。

就算证实了这个猜测,也无法肯定纪敏嫣知道这件事,没有长平帝的特殊交代,纪敏嫣擅自将军报发给远在江南的妹妹才不正常。

纪新雪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笑嘻嘻的道,“明日让斥候去安乡城外传话,本宫被江南官员的陈情表打动,亲自写折子回长安请陛下重新调查江南官员的罪名。”

他到要看看,究竟是他急,还是江南官员急。

虞珩仔细为纪新雪掖上被角,“让霍玉去带金吾卫去,免得安业城内的人想要逼你动手,用些阴损手段,普通斥候恐怕遭不住。”

事实证明,虞珩的担忧没错。

即使是霍玉亲自带着五名姓‘易’的金吾卫前去传信,也损失了两匹马,还有个金吾卫被从城墙上射下的羽箭所伤。

这证明他们的猜测没错,江南官员想要激怒他们,希望他们在愤怒中下令攻城。

纪新雪亲自去看望受伤的金吾卫,看到受伤的金吾卫正在十月里赤膊与京郊大营军卫切磋,在一只手臂完全不动的情况下以一对十,丝毫不落下风,连额头上的汗水都比别人少。

围观勇士对战半晌,纪新雪吩咐晴云将补药换成金子,亲自去看信阳郡王世子和卫国郡主府世女是否老实。

还没看到信阳郡王世子的帐篷,纪新雪已经能听到杀猪般的嚎叫,勉强忍住想要捂住耳朵的想法,已经是他对信阳郡王世子最后的宽容。

“世子有点怕针灸。”晴云小声道。

纪新雪露出满意的笑容,“那也不能讳疾忌医,过段时间王叔就会适应。”

相比之下,卫国郡主府世女就很省心。

纪新雪只在帐篷不远处站了会,就离开了。

趁着没有要紧的事等着处理,烦人的信阳郡王世子和卫国郡主府世女也在帐篷里老实待着,纪新雪仔细走遍营地的每个角落。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相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纪新雪就想到他能用笔将随军出征的经历记下来,立刻回帐篷找虞珩,他正在清点安国公主府右卫送来的各种东西。

纪新雪拉着虞珩走了几个他印象比较深刻的地方,在巴掌大的纸片上留下凌乱的线条,想着以后有机会再将画上的内容‘转’到专门的画纸上。

虞珩全程任由纪新雪差遣,纪新雪让他站在哪里他就站在哪里,纪新雪让他摆什么姿势他就摆什么姿势,丝毫不在意偶尔经过的人是什么表情。

又看着纪新雪从无到有的留下个草稿,虞珩忽然道,“为什么画里只有我,没有你?”

纪新雪诧异的抬起头,“哪有人会画自己的人像图?”

好奇怪。

话毕,纪新雪再次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画纸上,快速勾勒草图。

因为是在军营,纪新雪虽然还穿着女式的衣服却还是骑装,仗着脸上还有婴儿肥的痕迹,五官偏向于雌雄莫辩,只在头上竖起个高马尾,只看上半身的话,几乎和虞珩没有区别。

虞珩静静的望着纪新雪认真的侧脸。

他曾无数次猜想,长平帝会不会拨乱反正,让纪新雪今后能以皇子的身份生活。

然后无数次得出答案,他不知道长平帝会不会拨乱反正,但他希望纪新雪今后仍旧是公主。

只有这样,他才能有理由继续奢望成为与纪新雪最亲密的人。

然而此时此刻,虞珩却产生皇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想法。

这才是阿雪本该有的身份。

可是

虞珩垂目敛下眼中的复杂,哑声道,“阿雪,你教我画画吧。”

“嗯?”纪新雪分心应声,“怎么突然想要学画?让莫长史给你找个大家。”

按照这个时代的思想,他这种写实的画风是只有匠人才会有风格,俗称‘贱事’。

因为他身份够高贵,没人愿意惹他老爹发怒,所以才没有风言风语。

虞珩摇头,“只和你学,我要在你为我画的每幅画中都补上你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