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4/5页)

霍玉被打断后却陷入沉默,他很明显的思考了会才看向纪明通,“公主是问陛下还是问黎王?”

可怜纪明通过于着急,竟然被脑子明显不太够用的霍玉带进沟里,没想到无论霍玉说陛下还是说黎王,都不可避免的会说到另外的人,也跟着陷入沉思。

纪敏嫣捏着眉心道,“先说阿耶,再说黎王。”

纪新雪感觉到纪明通还想说话,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捂住纪明通的嘴。

他怕纪明通再开口,会让霍玉彻底说不下去。

纪明通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却没挣扎,保持被纪新雪捂住嘴的姿势看向霍玉,显得格外的乖巧。

新帝昏倒后,正在给黎王施针太医立刻被召到新帝身边。

半刻钟后,新帝醒来,开头的头一句话是,“我好似做了个梦。”

莫岣无情打断新帝,“陛下,先为先帝报仇再想您的梦。”

饶是新帝身经百战,也险些没扛住莫岣的直白,他沉默了半晌才红着眼眶抬头,哑声道,“纪……逐出宗室,剥夺其姓、其名,由阿兄送去阿耶灵前,不,他不配出现在阿耶灵前!”

话毕,新帝又气昏了过去。

莫岣将新帝交给松年和霍玉照顾,提着大刀去找仍在昏迷中的黎王,直接砍下黎王的头。

等朝臣们察觉到莫岣突然让其他金吾卫守着新帝,大步流星离开的反应不对劲,追过去的时候,黎王已经彻底凉了。

朝臣们接连后退,仍旧保持早就养成的习惯,不放过任何机会给莫岣累计罪名,瑟瑟发抖的征讨莫岣。

莫岣神色冷漠的望着朝臣们,冷声道,“他只是害死先帝的庶人,陛下金口玉言,说他不配出现在先帝灵前。”

否则他倒是可以多留罪人几日,在先帝灵前砍下罪人的头。

话毕,莫岣便擦净宝刀回到新帝身边。

松年收到新帝的暗示,抓住空隙嘱咐霍玉将前朝发生的事告诉在凤翔宫等待的殿下。

纪新雪凭着优秀的脑补能力,根据霍玉不带半分感情的贫瘠语言补全前朝诸事的经过,眼中皆是复杂。

他还以为黎王要完是个持续的过程,没想到竟然只需要莫岣挥刀的一瞬间。

为了将黑锅甩出去以绝后患,不惜凭空制造证据污蔑黎王的蒋家,此时有没有沾沾自喜?

直到下午,脸色惨白,满头都是虚汗新帝才被金吾卫抬回凤翔宫。

纪新雪混在兄弟姐妹中对新帝嘘寒问暖,直到亲眼看着新帝喝下安神药才离开。

太学的最后一堂课已经开始,众人都没有回去的打算。

纪璟屿、虞珩和纪成要去看望同样被气昏过去的清河郡王。

纪敏嫣和纪靖柔打算去给苏太后请安。

纪明通和德惠长公主亲耳听到莫岣砍下黎王的头,有点害怕,打算晚上同睡,正在争去谁宫中。

纪新雪借口疲惫,婉拒纪明通和德惠长公主的邀请,独自回到寝宫,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将所有与蒋家有新仇旧怨的人都列了下来。

一张宣纸没够用,用了整整五张的宣纸,还不能保证没有疏漏。

纪新雪的目光在五张宣纸上巡视,最后长久的落在第一张宣纸最上方的字迹上。

崔氏

除了凭着良妃和世家之间的同气连枝,勉强能在焱光朝与‘蒋半朝’对抗的崔氏,纪新雪委实想不到谁还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搞垮蒋家。

嗯?

纪新雪提笔在崔氏面前加上‘莫岣’二字。

只要莫岣想,不必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只要一个时辰,就能搞垮蒋家。

纪新雪沉浸在猜谜的乐趣中时,松年到纪新雪的寝宫,叫纪新雪去陪新帝用膳。

到达凤翔宫,松年却没将纪新雪引去用膳的偏厅。

纪新雪满脸茫然的与松年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走,要不是确定他是从格外熟悉的后门走进凤翔宫,纪新雪都要怀疑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松年。

凤翔宫竟然有如此偏僻的地方?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纪新雪大为震惊。

松年带着他走进金吾卫重兵把守的小屋,径直往卧室走,轻车熟路的搂起褥子,掀开床板,转头看向纪新雪,“放心往下跳,会有人接住你。”

纪新雪默默后退半步,如果松年没说后半句话,他也许会更放心些。

“陛下说,您若是不敢跳,就送您回去。”松年举着床板的手臂缓缓弯曲,似乎想要将床板放下,送纪新雪回寝宫。

“等等!”纪新雪鼓起勇气,探头看向床板下方,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一片漆黑,有烛火,还有若隐若现的金吾卫软甲。

会接住他的人是金吾卫。

这个念头竟然纪新雪松了口气,他一只手抓着松年的衣服稳住身形,一只手提着裙子,迈过床的高度,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高度远比他想象中的低,高大的金吾卫要低着头才能行走。

松年悄无声息的落在纪新雪身边,接过金吾卫递来的蜡烛,提醒纪新雪不要说话,继续给纪新雪引路。

没走多久,纪新雪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早在松年和纪新雪跳下来的时候,原本在下面的金吾卫就顺着绳子爬了上去。整个地下只有纪新雪和松年两个人,唯一的光源就是松年手中的蜡烛,以至于偷窥感格外强烈。

纪新雪下意识的放缓呼吸,生怕会惊扰到、上面的人。

“陛下。”

冷淡的女音从上面传到下面时有些失真,但完全不影响纪新雪辨认出声音的主人。

白千里。

始终坚持黎王才是先帝属意的继承人,孜孜不倦的给新帝找麻烦的白千里。

“白相有事?”

新帝的声音已经不复下午时的虚弱,听起来漫不经心,毫不掩饰敷衍。

上方传来闷响,然后又是白千里的声音。

“臣为陛下送来玉玺和玲珑盒。”

纪新雪紧张的攥紧手指。

传闻中武宁帝留下,只在帝王间代代相传的玲珑盒竟然真的存在?

新帝没有答话,轻巧的脚步声从上方传入地下,然后又是白千里的声音,“请陛下允臣件事。”

“放肆!”惊蛰冷声道,“你迟迟未将玉玺和玲珑盒呈给陛下已是大罪,竟然还有脸以此与陛下提要求。”

白千里的声音依旧冷淡从容,“臣被蒋家愚弄才会做出错事,请陛下给臣机会弥补过错。”

纪新雪眼中闪过恍然,他在寝宫拟定可能在年前搞垮蒋家的人时,竟然忘了白千里。

这也不能怪他,委实是白千里的存在感太低,平日里专心致志的在阻止政令上给新帝使绊子,从来都不参与朝堂打嘴仗。

如果白千里是发自内心的相信先帝属意的继承人是黎王,以此为基础才选择与蒋家合作,藏起玉玺和玲珑盒,想尽办法找新帝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