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5页)

“我没给他们准备昂贵的礼物。”虞珩认真的对纪新雪道,“不过是些普通玩意儿,全了一家人的脸面。”

纪新雪被虞珩理所当然的态度气得捂住胸口。

你知不知道,在你眼中‘普通的玩意儿’,至少能让这些人在某些场合出一些风头,或者被重要的人注意到。

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人没有写在纸条上,纪新雪还不想结束游戏,勉强压下想要吐槽的想法,让虞珩继续写纸条。

虞珩已经写无可写,脑中灵感一闪,将‘小马’写了上去。

纪新雪失笑,将写着‘小马’的纸条放在画着小红花的纸片下面。然后写下‘祖母’二字交给虞珩,看着虞珩将‘祖母’也放在画着小红花的纸片下面。

游戏结束前,纪新雪成功统计出虞珩对英国公府的人大致是什么样的态度。

涂着墨点的纸片下,纸条数不胜数,摆了整整三排。

虞珩只有好感没有恶感的人,只有英国公和国公夫人。

世子和祁司马都在画着圆圈的纸片下面,这里还有三房伯娘和真正顶替虞珩寒梅院名额的三房独子祁延鹤。

三房的当家人,虞珩的三伯祁副尉,在涂着墨点的纸片下面。、

纪新雪大致做出猜测。

虞珩对英国公和国公夫人存在好感。因为某些原因不怎么喜欢祁司马,大概率是有赌气的成分在。虞珩提起祁司马时,明显有对‘父亲’天然的期待和依赖。

将代表世子的‘大伯’纸条放在画着圆圈的纸片下面时,虞珩态度很纠结,可以推测出,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虞珩有点讨厌世子,大概率与世子夫人有关。

除此之外,纪新雪还在游戏末尾的时候,写出‘下属’二字。

虞珩将这张纸条,放在了画着圆圈的纸片下面。

通过游戏得出的结论不算糟糕。

虞珩虽然不可避免的被英国公府影响,但仍旧保留独自思考的能力和喜恶,起码能做到态度坚决的讨厌已经明目张胆的伤害过他的人。

从某种角度来看,虞珩是在非常复杂的环境下,自己领悟判断是非的能力。

因为没人,或者是没有让虞珩觉得可以信任的人领路,所以这个过程格外漫长。

纪新雪将纸条都收集起来,扔进桌子下面的火盆中,顺便毁尸灭迹,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虞珩犹豫半晌,小声对纪新雪道,“张思仪生辰,我想送张思仪匹小马。”

“嗯?”纪新雪抬起头,看到虞珩眉目间的询问,才明白过来,虞珩是想要听他的意见。

“想不到你只是不愿意与张思仪多说话,心里还是会惦记他。”纪新雪打趣道。

“没”虞珩摇头,凝神思索半晌,“只是他喜欢小马,我刚好有。”

您可真是个大漏勺。

纪新雪无奈扶额,他不反对虞珩送张思仪小马,但他不能接受虞珩以现在的理由送小马。

“如果不是张思仪想要小马且刚好要过生辰,而是……”纪新雪瞥了眼正冒烟的火盆,“而是你四姐,你还会送小马吗?”

刚才纪新雪写下‘阿姐’的时候,随便说了个四姐,虞珩将纸条放在涂着墨点的纸片下面。

虞珩轻松的脸色变得沉重,“不送,随便让林钊准备就好。”

纪新雪笑了笑,告诉虞珩,“你是因为对张思仪有好感,才会生出在张思仪生辰时满足张思仪愿望的想法。

虞珩思索半晌,忽然问纪新雪,“你有什么愿望?”

我一定竭尽全力,为你实现。

纪新雪轻而易举的读懂虞珩的言下之意,心中十分熨帖。

就像是辛辛苦苦帮受伤的小狼清理伤口时,看到小狼勉为其难的容忍其他曾经对它喂食的人摸摸头,然后立刻投入到自己的怀抱,任凭自己怎么揉捏都不会龇牙。

可惜……虞珩无能为力。

他最大的愿望是焱光帝早日蹬腿,最好他爹能有皇帝命。

因为纪新雪的全程缺《御》的课,他除了练习拉弓之外,大多数时间都在和小马接触。

《御》是驾车,但国子监不会一开始就让学生们接触能拉车的大马,一般都是先教会学生们和马相处,等到学生们了解马的性格,熟练驭马的技巧后,才会让学生们试着驾车。

所以纪新雪只要能骑在马上,保持两刻钟的时间,就能追上缺的那旬课程。

连续思考几日,纪新雪终于醒悟。

他不需要让虞珩学会怎么送礼,而是要让虞珩马上做出改变。

纪新雪让花姑姑给他列份,普通国公府小郎君给长辈和平辈送礼时,可以选择的范围。

花姑姑没去探究纪新雪为什么要让她列这份单子,只是追问了句,“是多普通的国公府小郎君?”

纪新雪想了想,告诉花姑姑,“当家人的嫡出孙子,不是将来承爵的那脉,以后大概率分不到国公府的东西,生母早逝,平日里也得不到来自祖父和父亲的零花钱。”

花姑姑已经猜到纪新雪说的是谁,她头一次听到有人站在这种角度去看金尊玉贵的小郡王。

县主话中的倾向十分明显,她已经知道要怎么去列这份单子。

仅仅过了半日,纪新雪就拿到花姑姑列的单子。他匆匆扫过单子上列的东西,随手指了几个,让花姑姑拿与单子上差不多的东西给他看。

单子上可以送给同辈的东西最好找,送给小娘子的东西大多都是纪新雪房中随处可见,顺手赏给婢女都不觉得心疼的料子,钗环配饰也只是寻常。

纪新雪特意让碧绢和彩石将她们最好的首饰拿出来,发现碧绢和彩石最好的首饰只比花姑姑拿给他看的梅花簪差一线,高兴的将花姑姑拿来的梅花簪插在碧绢头上,“等会再让姑姑给彩石和晴云各挑一个,你们都有份。”

送给小郎君的东西在纪新雪房中比较难找,花姑姑四处搜寻半晌,才在翻出套成色不好不坏,在纪新雪看来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笔墨纸砚。

见纪新雪面露嫌弃,花姑姑笑着解释,“圣人和昭仪娘娘疼大王,每次都不会让大王从宫中空手而归,大王也疼您,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往您这边送,国公府的人自然比不上您。”

纪新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暗自警醒起来。

他从王府边缘的院子中搬出来后,除了在钟娘子身上遭受些挫折,基本能算得上万事顺心,所用所见的东西也上了不止一个档次,几乎再也没见过搬入栖霞院前用的东西。

如此安逸奢靡的生活,让他眼界越来越高的同时,也不知不觉的朝着‘何不食肉糜’发展。

亏得他前几日还痛心虞珩是个大漏勺,他自己竟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纪新雪让花姑姑将这套沾着灰的笔墨纸砚清洗干净,放到他书房显眼的位置,才继续看单子上给长辈们准备的各色礼物备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