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5/5页)

虞珩亲自捧起雕花木盒,语气平波无澜,“不需要她珍惜或者能用上。”

老掌柜揉了下耳朵,“啊?”

那您专门送如此贵重的礼物做什么?

总不会是为了体验一掷千金的快乐。

虞珩目光极为认真的注视掌柜,“只要她能笑一笑就好。”

老掌柜望着虞珩的背影陷入深思。

所以……真的是一掷千金,为博红颜一笑?

也行吧,反正小郡王砸得起,只要小郡王能开心就好。

笑眯眯点头的老掌柜猛得顿住,等等,红颜是谁家的姑娘?

纪新雪人在园子里,却满脑子都在想栖霞院里的钟娘子和钟家人会说什么。

“想什么呢?”修长的手指在纪新雪面前闪过。

纪新雪陡然回神,眉眼弯弯的道,“阿兄”

“我听闻你阿娘的娘家人来府上,正与你阿娘说话,你也回栖霞院和他们说说话,我在这里就行。”纪璟屿对纪新雪道。

纪新雪有点犹豫,他不知道钟娘子是否希望他留在栖霞院。

“去吧,就算我们都不在这,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纪璟屿却以为纪新雪的犹豫,是因为不敢轻易离开,轻轻推着纪新雪的肩膀转身。

纪新雪终究还是领了纪璟屿的好意,他慢吞吞的回到栖霞院,正好看到站在院门口满脸不高兴的两个小豆丁和满脸无奈的彩珠。

“这是怎么了?”纪新雪仔细分辨了下,哪个是表弟,哪个是表妹。

气鼓鼓的两个小包子同时行动,一人抱住纪新雪的一条腿。

“阿公阿婆和姑母只叫阿兄进去说话,还不让我们偷听。“

“呜呜呜,他们真的好过分。”

纪新雪脑中忽然闪过亮光,隐约醒悟自己是在为什么事烦心,“你们阿兄是不是排行十二?”

表弟表妹齐刷刷的点头,异口同声的道,“十二兄真讨厌,为什么只有他能在里面听大人说话?”

纪新雪揉了揉表弟表妹的头,沧桑的叹了口气。

你们的十二兄不是讨厌,是可怜。

纪新雪心不在焉的哄了表弟表妹几句,发现他们极为懂事,便带着他们去东厢房玩,还找出他曾戴过的玉佩和注定用不上的绢花给表弟和表妹。

如此玩耍了一会,彩珠寻来,说是钟娘子找他。

踏入房门,纪新雪先看到钟娘子和钟府人通红的眼眶和眼中诸多复杂的情绪,然后才是红着脸而非红着眼的钟十二郎。

刚才哄小孩的过程中,纪新雪已经从表弟和表妹口中得知,钟府人才来栖霞院,就有人将钟戡叫去嘉王那里。

然后钟娘子和钟府的人见礼,十二郎带着弟妹给钟娘子请安。

大人们有话想说,就让十二郎带着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玩或者去西厢房小憩。

又过了很长时间,钟戡的妻子才突然出现,将十二郎叫去钟娘子那。

两个小朋友除了被落下不高兴,也是因为被钟戡的妻子没完全掩饰好的情绪影响,才会显得很焦躁。

如今看到钟娘子房中的众人是什么表情,纪新雪更加肯定自己猜想。

钟娘子肯定是与爹娘和弟妹坦白了他其实是郎君的事实,并提出想要让倒霉的十二郎娶他的请求。

看十二郎只有羞涩没有其他情绪的模样,八成是只知道钟娘子看中他做女婿……唉,倒霉蛋。

纪新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按照钟娘子的介绍,依次给外公外婆和舅母请安,得到三个人的慈爱的笑容。

一片寂静中,钟外婆忽然推了下十二郎,笑眯眯的纪新雪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见到园子里的花都很好看,县主带十二郎去看看?”

“对”舅母杨氏重重的吸了下鼻子,“十二郎最喜欢看花。”

“我也要看!”

表弟表妹异口同声的道。

“你们别去,陪你们姑母说说话。”钟外公闷声道。

钟娘子干脆一手一个,将表弟和表妹都揽在怀中。

纪新雪尴尬的差点埋头找地缝,却不能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始终沉默。他僵硬的转头,看向始终没说话的钟十二郎,“表哥,看花吗?

十二郎对上纪新雪的目光,慌乱又羞涩的低下头。

纪新雪的良心更痛了。

最后,纪新雪还是带着钟十二郎去找地方看花,为了让彼此不那么尴尬,纪新雪特意没去格外偏僻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钟娘子提前交代了什么,不仅碧绢和晴云没跟出来,就连彩珠都在纪新雪和钟十二郎停下后悄悄离开。

相顾无言的面对花丛罚站半晌后,纪新雪捂着隐隐发痛的良心保证,“表兄放心,我会想办法让阿耶给我准备丰厚的嫁妆,为你寻美丽贤惠的贵妾,好好养大你们的孩子。”

虽然觉得对不起十二郎,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谁知道几年之后,他会不会突然喉结凸起、膀大腰圆起来。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唯有嫁人离开长安,才能保命且不拖累嘉王府。

“表妹!”钟十二郎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儿似的突然炸毛,对上纪新雪的视线却立刻气虚的移开目光,磕磕巴巴的道,“怎么能让你养我和妾室?不,不是,我能娶你已经是高攀,怎么可能会纳妾?!”

说完这些,钟十二郎立刻慌不择路的转身逃跑,无论纪新雪怎么喊都不回头,反而速度越来越快。

“你真的走错方向了!”纪新雪无奈扶额,算了,反正到处都是王府的仆人,十二郎不会丢。

他还是想想等会回去,该怎么面对钟娘子的试探吧。

是无所谓的说可以,还是羞涩的说可以?

情绪太雀跃,会不会让钟娘子更担心?

纪新雪陷入沉思没看路,差点为躲避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摔倒,多亏这个人及时拉住他。

他顺着衣袖上交缠在一起的红色绣纹往上看,脸上不自觉的挂上笑意,“小郡王,你的脚伤好了?”

虞珩不答反问,“那个人是谁?他凭什么让你拿嫁妆养他,再养他的妾室和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