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深夜未至, 不远处的居民区摇曳着人间烟火,似乎还有极轻的、嘈嘈切切的人声穿过玻璃,漂浮在盛卉耳边。

一只滚烫的大手抚到她脸上, 轻轻掰过她的下巴, 迫使她以一个并不自然的姿势与他接吻。

男人灵活的舌尖卷入她口腔,在极深处扫荡, 肆意点火。

书桌后面的空间太狭窄, 还摆了一张巨大的旋转椅, 两个人有些站不开。

只听哗啦一串脆响,实木书桌上的东西忽然被叶舒城扫开, 有硬质物体坠落地面, 骨碌碌地滚远,听得盛卉一颗心仿佛浮上海面, 随着波涛剧烈地翻涌起来。

空荡的桌面自然成了她的“位置”。

盛卉终于被翻过来, 双手得以搂住他的脖颈,像在海上抱住了救命的浮木。

“太冰......”

她躺了一会儿,忍不住抱怨道。

“烘一会儿就热了。”

叶舒城在做那事儿的时候, 比平日里强硬又无情许多。

“还硌......”盛卉呜咽了两声, 继续抱怨。

她身子骨柔弱, 皮肤又细嫩, 真受不了反复在桌面上摩擦磕碰。

很久之后才被抱起来, 背都搓红了。

离开书桌后面的方寸之间, 她挂在叶舒城身上, 眼睁睁看着他走过去把书房的灯给关了。

她有些紧张地缩进他肩窝:“干嘛?”

“想被外面看见?”他眼神指向落地窗。

“外面看不见,玻璃是特制的。”

“好。”

她于神思迷乱间, 错过了男人微微挑眉的动作。

很快, 盛卉深深懊悔起了自己的多话。

她看见巷外的柏油马路上, 一辆又一辆车驶过。

近一些,就在花园门外,三三两两的男女饭后散步,偶尔有人抬头向这边望来,视线似乎扫过她身前的这块玻璃。

更近的地方......楼下花园里,黄阿姨和孙阿姨正在遛猫聊天。

明净的玻璃,靠里一侧缓缓漫上一层雾气。

似是有柔软的东西一下又一下杂乱无章地擦拭,不过片刻,又被白雾覆上。

太刺激了......

盛卉披着睡袍被抱出书房的时候,四肢酸软得一点劲儿也提不上。

只有嘴巴还能叭叭,用媚而嘶哑的声音控诉某人不知羞耻。

那人浑不在意,步伐甚至更轻快些,温声问她:

“去你房间洗澡?”

“嗯。”

她舒舒服服窝在他怀里,时不时指挥,“抱稳点......衣服给我扯上来点......”

来到二楼主卧,浴室就在跟前,盛卉依然不想下来:

“走不动了。”

他抱她进去,将人放在浴缸,忽然半跪下来,欺身吻住她。

盛卉瞥见他肩颈处一抹清晰咬痕,有些难耐地别开头:“又干嘛......”

叶舒城指腹摩挲着她脸侧,低声问:“我今晚睡哪?”

“你爱睡哪就睡哪,关我什么事......”

“嗯。”叶舒城微微直起腰,眼眸含笑,“那我就随意了。”

......

直到近凌晨,叶舒城才舍得回到三楼书房,将他的笔记本拿下来。

顺便处理了一下书房里的某些痕迹。

他素来注重工作环境的安定和工作态度的专注,这似乎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躺靠在床上办公。

身旁的女人睡得不太安稳,时而卷到角落里缩成一团,时而又滚过来找他的手。

叶舒城有项工作必须在今晚完成,但又不想错过她躺在身边的每一秒钟,最终只能这样折磨他自己。

他用单手敲了一行字,另一只手被盛卉松松地攥着,一旦他想要抽出,她又会立马收紧。

时间在静谧的空气中流淌。

正当叶舒城处理完公事,准备关电脑睡觉的时候,那只攥着他的小手忽然松开,他借着电脑屏幕的微光,撞见她茫然睁开的眼睛。

叶舒城不禁屏住呼吸。

又要被赶走了吗。

盛卉揉揉眼睛:“你干嘛呢?”

“加班。已经搞定了。”

她有些不爽地扯过被子,转身背对他:“看电脑不开灯,当心瞎掉。”

叶舒城:“下次不会了。”

他缓缓掀开被她扯远的被子,温热的身体探进去,见她反应不大,这才放开手脚,将人捞到怀里。

男人的身体结构和女人截然不同,盛卉困意正眷,冷不防贴到他热而坚实的肌肉上,微微皱了一下眉。

“晚安。”

他的声音像清沉的深潭水,带有显著的男性特征,滑进耳朵里的时候,却能激起一层暖意。

盛卉的眉心渐渐松开了。

她在他怀里找到最舒服的地方,枕好,然后懒洋洋地回应道:“晚安”

翌日早,小杏房间。

盛卉和叶舒城一人伺候小杏起床,一人在衣柜前给孩子挑衣服穿。

小杏坐在床上,抱着玩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盛卉:

“妈妈,你和爸爸今天又在我房间门口偶遇啦。”

盛卉:“没错。”

她挑好小杏今天穿的衣服,放在床边,转身将衣柜复原。

一边动手,她想起某件事,一边问叶舒城:

“你朋友的酒会在周五晚上?”

叶舒城:“嗯,要不要我接你过去?”

“不用,你也不顺路,到时候酒吧门口见吧。”

盛卉停下手里的动作,扶着衣柜门,转身看他,故作随意地问,“对了,你那天晚上准备穿什么颜色?”

这个问题着实把叶舒城问住了。他每天穿的衣服,都是早上临时挑的。

他以前参加聚会从来没带过女伴,眼下大概明白盛卉的用意,反问她:

“你穿什么颜色?”

盛卉瞋他一眼:“明明是我先问的。”

叶舒城:“那就......蓝色吧。”

“好。”

过了一会儿,叶舒城忍着笑,明知故问道:“所以你穿什么颜色?”

盛卉捏了捏拳,走到他身边,一把将女儿抢过来,麻利地帮小杏穿上衣服,先骂他笨手笨脚,然后再回答:

“我穿橙色,和你形成鲜明对比,亮瞎你朋友的眼睛。满意了吗?”

叶舒城扬了扬眉:“满意。”

小杏自己会穿衣服,却被妈妈折腾地抬手又抬腿,忍不住替爸爸鸣不平:

“妈妈,为什么你和爸爸说话这么凶,明明对其他人都超级温柔的?”

盛卉动作一顿,答不上来。

叶舒城:“因为爸爸在妈妈心里最特别。”

盛卉:......

小杏觉得很有道理:“原来是这样!”

“什么鬼。”

盛卉吐槽了句,但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也不想在女儿面前展现过于夜叉的气质,只能悻悻闭了嘴。

吃过早饭,送小杏上学回来,叶舒城仍坐在餐桌边打电话,操一口流利英语,声音好听得像学生时代早读课前播放的外文广播,低沉有磁性,且催眠。

盛卉在他身边坐下,没一会儿又被他拉到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