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耳边的声音慢慢淡去, 秦月明盯着船长室的一点在发呆。

她完全没有听白如意在说什么, 只感觉到手被她握得很紧，紧到好像她的咽喉都被她卡住，呼吸都放缓了，轻轻从鼻中吐出去。

不太习惯, 但却很期待。她的生活中, 从来没有人会这样主动握住她的手，就算她哇哇大哭, 他们也只会冷漠旁观，好像她只是一个怪物, 没有血肉，没有人心。

秦月明眼睫翕动, 那些被人漠视的痛苦, 如一根针扎进她的皮肉, 隐隐作痛。

白如意却紧紧握住她的手，甚至过分的与她手指交叉。

她面上一本正经在和船长和阿贝斯说如何通过魔鬼海沟，桌下的手却逮住秦月明的手不放。

交握的手掌心相贴, 干燥的掌心逐渐变得潮湿起来。

秦月明想收回手，白如意却拉住不放, 还故意挑衅的夹了夹秦月明的指根。

秦月明嘴角略略勾起, 撇过头去好似在发呆，实际感官全被手心细腻的感觉占据，她有点享受这种与别人接近的感觉，手上却像是在不好意思, 和白如意拉扯开距离。

两人在桌下小动作不断, 面上却都保持正经，看不出一点桌下的拉锯游戏。

阿贝斯说道：“我们只要在气流间隔的时间前进就不会被搅进漩涡？这个时间规律如意你有把握吗？”

白如意点头, “我有把握。”同时手下用劲，手指和秦月明纠缠起来，不让她有逃离的可能。

两人手心湿濡，黏答答的手指缠在一块。

秦月明终于挣扎开，却握住白如意的手，把她手压在腿上，让她老实点。

白如意的手肉肉的，捏上去像在抓一团柔软的棉花，秦月明忍不住捏了捏，感受到那种细嫩的触感，上瘾般的又按了按。

船长说道：“那就这样，如意你带路。”

白如意说道：“好。”

众人商谈结束，阿贝斯忍不住像个老父亲一般唠叨白如意几句，“如意，你下次不能再招呼都不打就突然下水了，每次这样突然，搞得我心脏砰砰乱跳，这会折我寿的。”他一脸哀怨。

白如意扭过头去。

哼，情敌！

阿贝斯奇怪了，他问道：“如意，我最近是惹你了吗？”

白如意闷声道：“没有。”

阿贝斯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白如意撇他一眼，“有吗？”

她反手扭住秦月明的手，把人拉了起来。

阿贝斯追着她们，絮絮叨叨的，“如意，哎如意，我哪里惹你了，你说我改还不行吗？”

白如意黑了一张脸，多好的相处时间啊，她能感觉到秦月明态度的松动，阿贝斯就跟个皮球一样甩不掉，她站住脚步，刚想说什么，有水手惊慌道：“西边突然冒出来两艘状态不明的船！不会是海盗吧？！”

众人气氛一下严肃起来。

阿贝斯和白如意对看一眼，“走！我们去看看！”

船长也及时跟了上来。

秦月明被白如意拽着，一起上了甲板。

船上只有阿贝斯有千里眼，他拿着千里眼向水手警示的地方望去，果然有两艘船，他又细细观察说道：“看起来是一艘普通的海船，不是上次见过黑风海盗的船，但也不保证是不是海盗的伪装。”

说完他把千里眼递给船长，船长仔细望了一眼说道：“是渔船，上面有大型捕捞网，旗帜上有龙之国认证的渔船标记。”

船长指挥水手在高出挥舞红色旗子打出航海通用的旗杆语言，对方很快回复。

船长用千里眼观察说道：“是渔船，他们想靠近我们。”

阿贝斯皱眉思考了一下，“可以，看看他们有什么目的。”

对面很快向他们靠拢，两艘船停在安全的位置上，船员开始相互喊话。

原来他们的船也是被冒险者包了，要前往龙之谷，海上的风险不可预测，走到这里的现在只有他们三艘船，想询问一下要不要一起走，前后好有个照应，毕竟海上的猎人和海盗可不少，往往没葬身在大海，反而有可能死在自己人手里。

船长询问阿贝斯的意见。

阿贝斯皱眉说道：“前面就是魔鬼海沟，他们在这里叫住我们，是真得要结伴而行，还是想利用我们通过魔鬼海沟？就算是合作，又是怎么样的合作法？”

船长商议过后，询问对方。

对方竟然给出了他们有能通过魔鬼海沟的办法。

阿贝斯惊讶道：“魔鬼海沟现在这么好通过了吗？”

白如意撇撇嘴，“是真的，还是想引我们上钩的鱼饵？”

秦月明则安静看着那两条船看似在发呆，实则眼睛扫描着对方的船身。

船身有翻新的痕迹，船上的人也不太像单纯的水手，眼神很警惕，这应该是一艘被改装过的船。

船长继续跟对方交流，对方表示可以派一个人上船来，跟他们协商。

阿贝斯点头同意了，想看看对面在打着什么注意。而且有胆量只放一个人上陌生人的船，要不是有什么天大的诡计，要不然就真得是好人。

可能穿过波涛汹涌的大海，走到这里的船能是什么普通的船吗？

阿贝斯表示怀疑。

对方可能也知道他们警惕的心里，大船没有再靠近，而是放出一条小船，由协商的人独自划着小船接近，表示自己的绝对诚意，但越是这样阿贝斯越警惕。

白如意和秦月明则站在护栏周围看着小船飘过来，秦月明小声凑近她耳边说道：“那艘船有古怪，船身有翻新过，船员也都是打手出身。”

白如意耳朵被气喷的痒痒，差点忍不住露出尾鳍出来。

她金色的瞳孔倒竖，忍了半天才远离秦月明，撇过头去捂住耳朵，“我知道了，我去给他们说。”

她走过去告诉阿贝斯和船长，两人心里的警惕度又升高了。

对面到底是什么来头，接近他们又想干什么？

秦月明眯起眼睛，看向刚才露出不自然神色的白如意。

她不是很喜欢她，为什么她刚靠近，又会露出那种神色？

心里有了疑虑，秦月明捏了一下手，保持平静。

距离成年的时间越接近，她最近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受控制。

比如看见金闪闪的东西就很有收集欲望，常常在白如意看不见的角落，望着她的金发失神，龙族天生对这种璀璨的东西有收集癖，但她以前控制的很好，除了收集了一匣子的黄金宝石，再也没做什么，因为她的身份，好像也没人发现她与龙族相似的喜好。

但现在好像有些控制不住欲望，很想把如意藏进洞穴，压在身子底下，好好享受那头金发，如果如意是个藏品，那一定是她最爱的珍藏。

秦月明掐了一下自己，她拉下帽兜，遮去眼神里的狂热，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