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前世之旅(第2/3页)

“前世”顿了一顿,道:“萧百画曾经三番五次骚扰弟子,想让弟子与他合籍双修,不惜使出极其卑劣无耻的手段,即便化作鬼魂也是如此,不,应该说更甚于前。”

陆万闲听得愣住,没想到萧百画与秦炽羽私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往来,他是绝对信得过秦炽羽的人品的,萧百画做的事,只会比秦炽羽说得更过分。

“……我明白了。”陆万闲点点头,“看来之前就不该让他回山,是我失察,引狼入室。”

“前世”稍稍松了口气,还好陆万闲没细问到底是怎么个引|诱法。

“前世”并不认为萧百画真的钟情于自己,就算救命之恩可能会产生移情作用,但萧百画如此急不可耐、跨越底线的行为,只能说另有利益驱使,真正的喜欢不该是那样的。

因此,他推论出萧百画是为了获取灵力。

“师尊,这件事,只要让我当面与他分辨,戒律司辜掌司定能判断孰是孰非,不会被萧百画一面之词蒙蔽。”“前世”坦荡荡地说道。

陆万闲却没有立刻接受他的提议。

“我相信你,但这件事,最好是私下解决。”陆万闲道,“听你述说,这萧百画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恐怕在对质中会杜撰事实,对你多加污蔑,你从小生长在良好的环境之中,并不擅长应对此等无耻之徒。”

“前世”皱眉道:“可是这是我的事,我本就不想把师尊卷进来,再者说,我离开中州也有几百年了,哪里还是天真无知的小孩呢,师尊实在是多虑了。”

陆万闲望着他,眉梢眼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不知是谁当初被气得摔门就走,也不肯将萧百画的恶行告诉我呢。”

“我……”“前世”挠了挠头,“我只是不想脏了师尊的耳朵。”

“罢了,这件事就交给我,能私下处理,就不要闹到满门皆知,否则,才真是着了那幕后主使的道。”

两人计议一番,便定下来由陆万闲出面,想办法找萧百画当面谈一次。

秦炽羽见状,似乎也不需要自己再附体。

望着窗下一对其乐融融的师徒,飘在半空中的秦炽羽有点酸。

隔日,陆万闲前往戒律司,足足在戒律司门前等了一整天,终于等到辜厉无奈了,想办法跟萧百画斡旋了一番,放陆万闲进去,在令使的旁观下,和萧百画沟通。

中间沟通了什么,并没人知道,待到夜幕沉沉之时,先有消息传回东明山庄。

“前世”在院子里坐着——其实他根本坐不住,有个风吹草动便起来走一圈。

这时,院门前传来脚步声,“前世”立刻跳起来,向门前冲去。

韩惜见和“前世”正面撞上,吓了一跳,看见是“前世”,才急急抓着他说:“你都干了什么了?我听戒律司里相熟的亲戚说,这事儿非得闹到大庭广众之下不可。”

“什么?”“前世”莫名其妙,“我什么都没干啊。”

“那姓萧的说,你强迫他不成,将他推下山崖!”韩惜见脸都红了。

“前世”更是热血上头,脑子嗡的一下,他震惊地瞪着韩惜见,半晌没说出话。

“我也不信啊,但我那亲戚说,怨鬼身上还留着天火炎髓燎伤的痕迹呢。”韩惜见面露怀疑地看向“前世”,“而且……他脖子上还有、还有……”

“前世”眼内的火焰几乎能喷出来,他猛地向前走去,带着韩惜见差点摔倒,韩惜见也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小公子,稍微晃了一下便也稳住,他回身看向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

“秦师弟,秦师弟你要去哪儿?师尊快回来了,他肯定要问你的——”

“前世”脑后回荡着韩惜见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远了,逐渐淹没在黑暗的树丛后面。

秦炽羽跟在“前世”身后飘,就看见“前世”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前世”先是去开阳峰下面兜了一圈,又找了条小路穿过开阳峰后面的荒山野岭,一路沿着山脊梁爬到天净台附近,再攀岩下来,寻找戒律司的后门。

可惜,戒律司周围尽是令使,还有冷光灿然的符咒法阵。

“前世”在戒律司后面的山道上不断徘徊,忽然听见一阵说话声,摇曳的火光从前面道路转角处的树丛里透过来。

又是巡逻的令使!

“前世”躲进大树后。

“你说这事儿也是蹊跷,那凡人化的鬼魂怎么也知道上咱们这来告状?”

“谁知道呢。”

“今天韩源跟我说,这怨鬼控诉是东明山的弟子想玷|污他,把他推下山崖的,他一口怨气不散,才上来告状。”

“喝,还有这一出,东明山的弟子倒是够胆大妄为的。”

“可他前两日来告状时,却不是这么说的,只说东明山弟子侵|犯修真者和凡人的边界,导致他失足落下悬崖……”

“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今天一出明天一出的。”

“那东明山的陆长老,岂不是要头疼了。”

“陆长老是个好人,哪里能料想到会发生这等事,今天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啊,脸都青了。”

两个令使一边说,一边提着灯往山路那头走去。

影子摇摇曳曳,并未发现其中异样。

“前世”从树后走出来,不知何时,周身燃起一层淡淡的白光。

你要怎么做呢?

秦炽羽飞上半空,悬浮在那里,注视着怒极的“前世”。

“前世”径直走向戒律司后院,他踏过的地方,草叶燃烧,化作一小股黑烟不见,只剩下一方焦土。

院墙上漂浮着冷光灿然的符咒,“前世”却并未停顿,直直朝着符咒法阵走过去。

只听“嗤啦”一声响,符咒法阵被生生灼出一个洞,“前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青金石铸成的院墙在“前世”的白焰燃烧下仿佛豆腐一般脆软,很快燃烧成一滩石水,流淌在地下。

“前世”向院中走去,双目在空旷处搜索,忽而定在一个偏僻的小房子上,一阵带着焦炎味的风掠过,下一刻,“前世”已站在房门前,门上挂着木质刻黑字的牌子:禁室。

“前世”揭下禁室的牌子,手指微微碾动,“嘭”地一小捧火燃烧起来,牌子化为乌有。

夜晚的山林,只有高处天穹是亮的,越往下越黑,直至林地之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偶尔有一两点流萤飞过,划破死一般的黑暗。

树叶窸窣作响,有什么东西穿过草丛。

一缕一缕光从树木枝干之间投出来,转过半圈,又消失不见。

不远处的深林中,散发着淡淡光的人形正飞快地略过林地,所过之处,树梢被炎髓燎断,草叶蜷曲碎裂,光芒消失之后,路过的地方便成了一片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