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曹贵妃离开野男人的时候,觉得自己干了件一直想干没敢干的大事,离经叛道,石破天惊!

牛逼坏了!又酷又飒又爽!

可是当她回到曹家,想让她爹将她送回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甚至都没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是不是遭遇了什么?这一晚上过去都经历了什么?

要是他爹知道她干了有辱曹家门风的事也就罢了,被打被骂都是她活该。

然而,她爹不知道!

她爹就是骂她。

后来她爹的姨娘们听到动静跑过来,她的嫂子们也来了,他爹还是骂。

这让她又想起她还是曹家小姐的时候,战战兢兢的日子。不过她很会讨他爹欢心,有她爹护着旁人就不敢欺负她。

她知道,这世道女人是靠不了自己的,只有靠男人。小的时候有个好爹,长大了听爹的话嫁个位高权重的丈夫,将来再生一个继承家业的儿子,女人这一辈子也就舒坦了,功德圆满了。

曹贵妃的好心情在她爹的咒骂声和一干女眷的看热闹中全毁了。

直到他爹匆匆上朝,才得以解脱。

她深刻的明白,一个女人要想活得好,就必须待在自己该待的地方。那地方或许是囚笼,是寂寞,是虚伪狡诈,却也是金碧辉煌,是尊贵荣耀,是旁人终极一生都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她会一时昏了头,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却不会一直犯蠢。

男人嘛,玩玩就算了。

以她如今的身份,曹家若反,她就是皇太后。若不反,她就是太妃。无论怎样都是锦衣玉食的过一辈子。就算将来曹家被清算,倒了大霉。她不信宅心仁厚的太子会拿他唯一的亲弟弟开刀。只要她那个傻儿子没事,她就不会有事。若不然天下人将会怎么看太子?连妇孺亲弟都不放过?

谁会一时感情冲昏头,赌一个未可知的未来?

她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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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皇宫,繁复的宫装穿上,金钗玉簪戴上,左右宫人静默侍立,她仍是那个高贵而不可一世的贵妃娘娘。

她说:“曹阁老,本宫的玉颜霜用完了,你赶紧叫人再给本宫送一瓶。”

曹阁老面上的不情愿明明白白,态度冷淡:“娘娘,最近陛下身子不好,国师一直贴身伺候,没空炼制玉颜霜。”

贵妃娘娘一脸漠然:“是吗?我怎么听说今儿个陛下还上朝了,接连颁了好几道圣旨。”

曹阁老看向女儿,暗含警告。

曹贵妃装没看到,晾了她爹一会。宫人面前,曹阁老就算是火冒三丈,也只有忍耐,说:“那回头我跟国师说一声。”

曹贵妃见好就收:“谢谢爹。”

曹阁老客客气气:“娘娘高兴就好。”

曹贵妃昨夜辛苦,等她爹一走,立刻上了床,倒头就睡。

梦里翻云覆雨,醒来,心里空落落的。她起身,想到她爹吩咐她的,便借口关心太子起居,去了东宫。

去的时候没看到顾诚,她心里不踏实,都说顾诚一直在宫里陪伴太子,他人不在,会不会在暗地里布置什么?

她索性不走了。

曹贵妃面上飞扬跋扈,却也是个简单的人,她什么目的,顾诚一清二楚。他实在不想出来,然而不出来曹贵妃递了错误的消息出去,以曹阁老的多疑,只怕要歪打正着。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

曹贵妃看他一直低着头,心下起疑,“你抬起头来。”

顾诚:“臣脸上起了疹子,怕污了娘娘的眼。”

曹贵妃:“不怕。”

顾诚:“……”

长久的僵持,顾诚一狠心,抬了脸。

肿了。

曹贵妃还挺给面子的,当时没说什么。面无表情道:“那什么,没事了,本宫走了。”

出了东宫,上了步撵,曹贵妃笑疯了,又仪态全无的喊人,“快!宣叶善进宫!就是工部左侍郎刘大人家的大娘子!本宫想见她,哈哈……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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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善被曹贵妃接连两道懿旨宣进宫,说是有“要事相商”。

进了宫,曹贵妃屏退左右。看着叶善一身民妇打扮,就挺不理解的。

叶善和刘宗孝和离,身上的诰命自然被褫夺了。这要是别人家肯定都是要死要活的大事,出人命都不奇怪。到他们家,有意思了,玩一样。

曹贵妃招手,让叶善坐边上,二人中间隔了条小桌子。曹贵妃倾身过去,神色猥琐:“你俩昨晚弄了多久?”

叶善:“?”

曹贵妃:“你俩挺激烈啊,我看他脸都叫你打肿了。”

叶善知道她说的是谁了。

曹贵妃想去拉她的手,同她交流交流经验,被她避开了。

曹贵妃也不生气,拿眼瞅她,她一直觉得叶善看上去特别端庄,无论是坐姿行止。虽然面相看上去小,个子也不高,瘦瘦弱弱的,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让你觉得,她这个人该是当家作主的。不像临安的有些小姐们,虽然是勋贵人家悉心栽培出来的,可也不知哪里出了错,就是给人一种上不得台面的感觉。或者就是色厉内荏,经不得诈,稍微吓一吓,准得露怯。

曹贵妃忽然对叶善生出了浓厚的兴趣,她说:“叶善,你和离是为了顾大人吗?”

叶善:“不是为了他,但是方便嫁进顾家。”

曹贵妃想不通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不过她的话已足够曹贵妃震惊了,“你真的想嫁顾大人啊!他可是顾诚!定远侯世子!”

叶善看向她,似是不明白她有什么好惊讶的。

曹贵妃本以为她只是玩玩,没想到她有这宏图大志,顿时自愧弗如,脑内风暴,已经自己编导出了一出戏,“你出身低微,又嫁过人,费尽心机靠近顾家主母,讨好她们。但她们认你做一门亲戚走动可以,娶进门,恐怕不会同意。所以你就想和顾诚生米做成熟饭。母凭子贵,先斩后奏?”这般说着,她的目光不由落到了叶善的肚子上。

叶善听不懂,又听懂了。

这要是别的好人家的姑娘,曹贵妃估计都要嫉妒的冒酸水了。但是叶善不同,她的身份天然就让曹贵妃有同病相怜之感。

都是嫁过人的,原本的境遇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而她们本人都有一颗不甘的心。曹贵妃自感没勇气孤注一掷。然而叶善敢,她不仅敢,还说干就干。

曹贵妃从她身上,大抵是想寻找某种勇气,于是决定帮她一把,说:“皇帝生病,顾诚大概是怕我们曹家对太子做什么,形影不离。”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你在顾家又不方便和他见面,我就行行好,留你在宫里住几日。趁这段时间,你加把劲,把孩子怀了。”而后,曹贵妃站起身,强行在叶善的肩头拍了拍,一副姐就只能帮你到这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