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想要你

师尊,我不会让你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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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的夜风轻拂过画舫的纱幔, 就被曳着在将夜面前晃了一下,他睁大眼睛,待纱幔飘去, 原本模糊不清的视线在这一刻倏然清晰无比。

师尊那双近在咫尺的桃眸,裹挟着琉璃珠, 散发出冰冷而危险的气息。

将夜浑身的热意似乎都被这双眼冰镇地凉个透彻。

甚至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师尊面容又凌厉又冰冷,却看不出喜怒, 刚刚一刹那浮现的愠怒似乎都是幻觉, 他扼着将夜的下颌, 琉璃珠轻转,嗓音淡漠道:“清醒了?”

将夜咽了咽喉咙,乖乖点了点头。

但他还是因为那古怪的茶和那浓烈的酒,而面泛酡红。

被师尊的气息冰镇的同时,皮肤与血肉的罅隙中还是源源不断泛上热意, 偶有细小的虫蚁啃咬,不觉得疼, 却极痒。

师尊没理会他, 转身盯着因为得不到纾解而近乎难受得半昏厥过去的柔芷,这个小倌确实同云谏有几分相似。

但除了那双桃眸,也不是长得同他像, 而是极致的,刻意的模仿。

想到将夜竟想以此人为替代,准备做些什么难以言喻的羞耻之事,云谏半隐在暗处的瞳眸渐渐色深, 邃如墨渊。

他拽过将夜掌心的笔杆, 挑起柔芷的下巴, 完完整整地瞧他,良久,冷哼一声。

嗓音暗沉道:“你觉得他同我很像?”

这话自然是问将夜的。

将夜因为那两杯烈酒,到现在反应都有些迟钝,直到他师尊回眸一瞬不移地盯着他的眼,他才蓦然反应过来。

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的,他不像,一点都不像!”

想着自己刚刚差点因为那双相似的桃眸,险些陷入弥彰,老实人将夜还是嘟囔道:“就……就眼睛有一点点像。”

眼睛?

云谏双眸微眯,望着快要昏厥过去,满脸涨红的柔芷,看着那双春情满载,写满了邀请之意的眼,他只觉得这双眼卑贱,简直不知羞耻!

他嫌弃极了这人,一回头又看见将夜伸头来瞧的模样,便更恼了。

“你担心他?”

将夜是个老实孩子:“他吃的那个药好像后劲挺大的,他没事吧?”

“所以,你打算替他解了药性?”

“呃……”将夜哪儿敢啊?解药性?这种不正经地方的不正经药,不是必须得那个啥才能解吗?

他怎么可能敢当着深爱他的师尊的面,去睡别的人?

他那平时话不多的师尊,觑了一眼他刚刚翻看的画册和那些形状各异的道具,又开口说:“若我再来晚一些,你是不是这些东西都能用上了?”

将夜:“……”

呜呜呜,他好冤,他也没打算用在柔芷身上啊。

刚刚的柔芷不止是教他的老师,还是他试验的对象。

毕竟,有些东西用之前,还是要弄清楚怎么用,效果如何,会不会伤到被使用者。

没错,将夜觉得柔芷说的很有道理。

爱与欲到底是何关系,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知。

他本来就不打算用在柔芷身上,毕竟柔芷喜不喜欢他跟他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肯定不喜欢柔芷,自然不可能与柔芷深入交流爱与欲的真谛。

大约是借着微醺的酒劲,将夜胆子出奇得大,他觉得师尊一直都喜欢自己。

虽然还搞不清楚喜欢的是现在的自己,还是以前那个魂灵,又或者只是因为千年前的记忆而对自己有好感。

总之,师尊不会推拒他的亲昵。

既然如此,师尊都不拒绝了,他用「欲」的这个方式去实践出「爱」的真知又有什么关系?

他实在被自己稀里糊涂的感情弄得难受死了,一天不明白过来,就浑身别扭。

他现在做的这些,不都是为了用在师尊身上吗?

虽然之前稀里糊涂中睡了好几次师尊了,但那时候他都不清醒啊,根本不记得细节,也自然悟不透爱与欲的关系。

他不希望师尊受到伤害,不想让师尊疼,所以得了这个机会就赶紧问此方面的专业人士。

柔芷确实很懂,将夜觉得自己学到了好多,他表弟的钱没白花。

云谏见他迟迟不说话,竟蓦地冷笑一声,身周冷冽的氛围在这近夏末的季节里像是要将周遭的湖面都凝成霜。

将夜也真是脑子不好使,加上酒壮人胆,他一本正经说:“用是肯定要用的,但是……”

“啊——”

他话还没说完,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

只觉眼前一道白影晃过,椅子上捆绑柔芷的红色线绳松松垮垮耷拉在椅背上,而刚刚还坐在这里的大活人直接不见了。

水面「扑通」一声。

借倒映在湖面的盏盏灯火能看出荡漾起的一圈涟漪,而师尊瞬间又出现在画舫的阑干边。

远处传来疾呼:“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将夜:“……”

刚意识到师尊将柔芷抛进湖水中,他还不及反应,又被师尊扼住下颌,抵在画舫镂花窗上,斑驳的烛光透过窗隙照在师尊瓷白的脸上,那双原本如琉璃般澄澈的眸一下子沉郁进浓黑。

将夜本能地有些后怕,瑟缩着想退,却发现自己退无可退。

师尊忽然薄唇微掀,似笑非笑,指腹摩挲他下颌的皮肤:“送他下去清醒清醒,你呢?”

“我……我什么?”

“你吃那助兴药了吗?需不需要也清醒清醒?”

远处救援声飘去,就连周围的灯火都不那么明晰了,只有画舫移动而荡漾出的水波声。

他知道,师尊已经暗暗驱动画舫往更远更偏的,也更黑的湖中央使去。

将夜体内还残留烈酒的霸道,他此刻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努力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清醒点。

他可不想也被师尊扔进湖里。

连忙摇头说:“没有!我没吃药,我很清醒的!”

“你要是头脑清醒,还会来这种地方吗?”

这具壳子里的魂灵还没换的时候,云谏可以不管之前那个陌生的将夜去哪儿花天酒地,又与哪个娼伶做了什么。

但如今,他是知道现在的将夜是自己要的人,又怎么能容忍他如此放肆。

胸臆间的怒意燃成星火,烧热了肺腑,也灼上了瞳眸,眼中恍惚闪过一抹暗红。

偏偏醉得脑子不清醒的将夜毫无察觉:“我……我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那是为了什么?”

师尊好像问上了瘾,若他不给个满意的答复,就不放过他似的。

甚至身上的气息依旧令人感到危险,离的近了,将夜能嗅出来,柔芷残留在画舫上的冷香与师尊身上的那股香完全不同,尽管再模仿,但混合着一个人身体气息的味道是不同的。

将夜嗅着这股熟悉的气息,竟也不觉师尊这幅兴师问罪的模样有多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