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揭榜(第2/4页)

贺雪会问《多梦集》的石狮子嘴里咬什么已经很离谱了,结果这里面居然有一题是问玲珑球上是什么花纹!

龙平君看到都要从棺材里爬出来,骂一句离之大谱!

此时上午时间已经过去大半,考场的气氛逐渐凝重,还有的考生直接当场崩溃到哭了出来,然后被考官施加消音咒,看得诗千改头皮发麻。

终于写完这些折磨人的记忆题,诗千改松了口气,开始写“数学题”。

她在此类题目里对上“古人”,堪称降维打击。

其实她之前查资料的时候,发现其他国家已经有类似《几何原本》的书流入大雅了,而且还被匠修内部广泛翻译过,但对于普通大众依旧是天书。

琅嬛的经算类题目里还会有几道匠修与丹修题——物理化学什么的,除非世家子,否则其他人遇上只能放弃。

但诗千改不一样。她甚至能保证自己把这些题做到全对!毕竟,她前世十七岁时可是江苏理科物化生。

峰顶小园,银天站起身,倏尔露出强烈的感兴趣表情,整个人都兴奋了,“呀呀,我这就告诉陆姐姐!”

她拿出灵犀玉牌和入画影,把这一幕取景下来。

——谁能想到,一个寒门文修居然是在这里拉分?

几面水镜里,贺雪把经算题看了一看,面无表情地也拿稿纸折骰子;

夜九阳继续连蒙带猜……运气这一实力发挥稳定;

阙晗日还在写文章,但似乎遭遇了一些问题,停笔沉思;

薛倾碧最随心所欲,文章写了一点,回头又捡几个小题做。她是各科最均衡的。

……

而诗千改在殿里唰唰地写,其他考生被她的速度衬托得好似脑袋上长的是木鱼。

水镜外,众人的表情愈来愈震惊,简升白没想到会在这里峰回路转,当场大笑三声:“好样的!不愧是我看中的后辈啊!”

在场虽都是大人物,但对经算题也都心有戚戚,严理繁、简升白两人为数不多的共同点里,就有一条:厌恶经算。

“师兄,你觉得呢?”简升白一时得意,脱口而出。

施明夷眉毛蹙了蹙,这表情,简升白一缩脖子,以为他又要挑刺了,却没想到他不太情愿地道:“……即便是我,乃至陆不吟,都未必如她。”

居然有这么高的评价!

众人面露异色,施明夷会拿自己做对比,来夸奖别人?

“只是速度。”施明夷很快补充,轻哼了一声,“……她如何,我还要再看看。”

众人一时忍不住抬头,想看看天上是不是下红雨了。

从前“东明西雨北剑来”三才并列的时候,施明夷就是最不接地气的那个,一张嘴就要得罪人。他又出身极好,一路长到大都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恃才傲物”用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

如果不是他到底心地还不算坏,在座没一个愿意与他同席。

张镜莲此时微笑起来,道:“那‘灵犀玉网’的点子,也是她出给我的。”

众人一时缄默。

简升白张大嘴巴,又猛地意识到一件事:“银天,你是不是喊陆不吟过来了?”

匠道才出现百年,此道天才比文修更罕见,往往出现了一个都要被各家争抢。陆不吟若是也想收徒,那……

她是匠道之首!这名头放在这,有几个小修士不心动?

想象一下自己看中的后辈要去敲木头,简升白就觉得心脏疼!

“别说陆姐姐,连我都心动了。”银天笑着藏起灵犀玉牌,“你放心,她说近来没空,有缘的日后自会投入她的门下——咱们三大门不是都教匠道吗?”

简升白:“……”

入了琅嬛再找陆不吟?更加心脏疼了!

日头渐高,已是午时了。考场的钟再次敲响,以提醒考生不要忘记补充体力。

简升白又重新握拳,心跳如鼓——要到大文题了!

……

文试殿。

诗千改没吃东西,只含了一块灵石在嘴里,活动了一下肩膀和手腕。

她能料到外界会怎么想她,事实上,她也的确很多年都没写过以言情为主的小说了。

但……

这不代表她不会写啊。

什么是爱情?这个问题可以从生理上升到哲学,但是放在文艺作品里,最讨巧的写爱情的做法,就是用波折的情节来衬托。

什么你爱我我不爱你、身份差地位差、两人相爱却发现彼此立场是仇敌、甚至更狗血的发现二人有亲缘……在古早网文界,爱情,就必须要遇到阻力。

而反观修真界呢?

上古时代的爱情很朴实,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看对眼了就睡一块儿;然后华夏人开始慢慢变得含蓄,但是互相倾慕上的过程还是那么简单,毕竟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横在那里。才子佳人的话本,一般以两个人完婚作结,不会描写磨合相处的过程。

至于悲剧,就看古代四大爱情故事:白蛇、梁祝、孟姜女、七仙女,其人物情感刻画也偏向简单。

诗千改心想:诸君,你们对于人类关系的描写还是太简单了。

她看到这个题目的第一眼,就想到了白月光与红玫瑰、正主与替身、火葬场文学啊!

就算二十一世纪的网民,还是能为两个角色打得天翻地覆,流行换了又换,还是会有人爱看。

毕竟这个类型写得好了,张力真的很足。她有时候太累想放空大脑,也会点击古早狗血剧进行观赏,比如《回家的〇惑》之类的。

论一个波澜曲折、虐恋情深,在座有谁比她更懂?

诗千改端着一张很严谨的表情,在稿纸上写下一行大字——

《被二小姐当做替身后他想开了》。

……

峰顶小殿内,简升白还没喝下去的一口茶,“噗”地全部喷在了施明夷桌子上。

“什么东西!?”

“什么,翡不琢先生要写才子佳人小说了?”

“据说题目是‘情爱’,还列了好多例子,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鸳鸯蝴蝶派’?其世俗世情风格,倒的确与她相符,不过呃……”

“可怜了这届考官,哈哈!接下来得看到多少穷书生的幻想。”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余晖照得秦淮河水一片碎金。

金陵的茶馆中,聚集了好些看玄春闱热闹的人。每年的考题此地总是最先知道的,还会闲着押注。

多亏了《金陵旬报》转载了《千金》,这儿也兴起了一批翡不琢的支持者,但时间太短,尚不成气候,她的赔率居高不下——尤其是在听到了大文题之后。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在这次玄春闱中气数已尽,在茶馆走一圈,全是议论其他考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