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4页)

眼下.....

“柏文温卡在中间,陛下还要不要再用此人?”

“汴梁宫变没多久,柏文温立刻前往笠州,转辗多地,如今又贸然回京....”

暗桩说了许多,傅忱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皱眉头疼,一点都不想管,只应付说了几句。

“宣武倒了,柏文温跑了这么久,要是没想通,他也不会回来,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着说着傅忱没声了。

暗桩等了一会,他正打算悄然退下时,傅忱忽然转过身,叫住了他。

暗桩不明,“陛下?”

傅忱忽然问他,“你跟了我许多年,你看着我有什么变化吗?”

暗桩没听懂,他正愁怎么回答的时候,傅忱摸上他自己清瘦凹陷的脸,他原先是想摸手的,但又转抚上了脸。

“你说我有没有变化?梁怀乐看见了我,会不会讨厌我?”

他的手上挖了很多肉喂蛊虫,留下了很多青印,不如以前光滑平整了。

暗桩看过,傅忱前几日问蛊师有没有长肉修疤的膏药。

陛下是怕有疤太丑的话,小公主不过来牵他了。

他想到和梁怀乐见面,心下就紧张了起来,梁怀乐最喜欢他穿什么样的衣衫?

“对了,是天青色的那件,你待会替我取来..”

梁怀乐说过,忱哥哥这件衣衫最好看了,穿起来像玉京仙郎。

她在话本里学过来的词,学以致用,很快就对着他夸了。

那分明是形容狐妖传本里男狐妖的词。

傅忱当时恨,骂她。

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却很甜,他想笑,梁怀乐怎么那么笨啊,笨得可爱。

暗桩听着傅忱喋喋不休。

“不只要取我的,记得也要把梁怀乐的收拾好,放到我给她准备的新宫殿。”

“她以前都没有衣衫穿,我给她准备了许多,都合身的,一天给她换一身,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你还没有回答我,她会欢喜吗?”

暗桩心头一哽,用很肯定的语气回答傅忱。

“陛下对小公主一片心意,小公主若是知道了,她肯定会心喜的。”

傅忱点头,“是。”

“是啊,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和她分开这么久了。”

早知道他对梁怀乐的心意。

可惜世上哪有早知道呢?

*

怀乐当夜答应和柏清珩走,第二天她又有些犹豫想后悔了。

这是她生活了很久的地方,她的家啊。

真离开了去哪里呢?

而漂亮质子,当时她也说过的,只要怀乐不出现在他的眼前。

想必,他会放过她的吧。

当初怀乐对他很好啊,虽然也给他惹了不少烦,二哥哥被抓了,想到二哥哥被抓,怀乐莫名失神了片刻。

那个二哥哥,好像第一次莫名替她出头的二哥哥,此后没有见过面,在她梦里出现过的二哥哥。

二哥哥总欺负漂亮质子落到他手上……

会不会.......

怀乐想到他可能会死,她的心抽痛了一瞬。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手里捏着的菜叶子已经被小兔子啃完了,小兔子在舔她的手。

怀乐蓦然回神,她重新拿了一块菜叶子,看着小兔子,甩了甩头不能犹豫了!

反正她已经答应了柏大哥,她不能食言。

至于到哪?先离开再说吧,日后...日后也可以回来啊……

柏清珩带怀乐,离开的时日定在新岁当夜,汴梁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岁当夜,全京灯火通明。

不宵禁,城门大开,届时鱼龙混杂,这是最好的离开时机。

一日的光景飞逝。

柏清珩这些日子顺着柏文温,眼看着新岁快到了,柏文温也很给脸,两父子没有再闹起来。

只是柏夫人和柏俐君还想着怀乐,说要接她过来,柏文温不让,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对她的名声不好。

他说名声的时候,特意看着柏清珩说的。

柏清珩闻言,沉得住气,没有什么反应,甚至用木着给每人夹了一块鱼肉。

先是柏夫人,再到柏俐君,最后是柏文温,他说了句吉祥话。

“儿子祝父亲来年平顺,万事如鱼得水。”

年岁饭吃得早,柏夫人带着柏俐君去放河灯。

柏清珩打点好了一切,他这次要出门是特意和柏文温打了招呼。

话里话外,说得很是妥协。

“父亲,怀乐妹妹一人孤苦,今天毕竟是新岁,儿子给她送些吃食好吗?”

他打开食屉给柏文温看,里面是水晶小笼包,鱼肉,糖酥等一些小食。

柏文温开始没说话,柏清珩与他说。

“儿子这些日子想通了,与父亲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最终,柏文温让步,他派了自己身边的人跟着监视。

“晚间了你一人出行不好,为父派个人跟着你,早去早回。”

“好。”

........

过了酉时,此刻的宫内一团乱。

正殿里,宫侍全都躲了起来,傅忱勃然大怒,他已经等了一个时辰,蒙着白布的人依然没有醒过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子母蛊已经种下去了,母蛊在他的右臂鲜活。子蛊爬着‘梁怀乐’的手臂。

没有,他喂养了那么久的蛊没用。

他等了好久,子蛊掉了下来,居然死了。

傅忱掐着蛊师的脖子,额上青筋爆起,眼角溢着泪,“说!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没有醒!”

“说话啊!她为什么没有醒?!”

明明说好了过了酉时,日落西沉,子蛊很快就能将她带回来。

没有!没有!没有!已经过了酉时。

傅忱的脸色难看至极!

他的头发有些散了,蛊师已经被他杀了一个,余下的这个蛊师在空中蹬着腿也快没气了。

暗桩上去劝,“陛下,您掐着他,他是说不出来的....”

傅忱咬着牙齿,他狠狠将蛊师丢在地上,“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否则朕踏平苗疆,将南疆人统统碎尸万段!”

蛊师一把鼻涕一把泪,声嗓已经被掐坏了,如今他的声音哑如铜锣,不断求饶。

“陛下..明鉴,我等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不可能啊,子母蛊最关键在于,用蛊的男女有过肌肤之亲。

傅忱说过有的。

有过为何子母蛊一点反应都没有,子蛊还死了,既然有,操纵子母蛊的法子全都是对的,为何那女子没什么反应,全然复活不可能,她此刻也该成为尸人了,受他手里的摇铃操纵。

他们是想着用摇铃操纵女子,再间接操纵傅忱,控制南梁。

但现在怎么会如此。

肯定是新帝骗了她们,他和这个女人没有过肌肤之亲。

“庸人!敢骗朕!”

傅忱推翻了祭台,他拿过苗疆的九头蛇身,一把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