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在楼下
赤井秀一微挑眉梢, 很是沉得住气，将话题重新引到了竹叶青的身上：“哦？看来你倒是很想对付组织。”
黑发少女毫无防备一般地回答道：“对呀，你不是了解我过往的经历吗？难道你会觉得, 这种情况下，我还是会为它效力的蠢货么？”
“……”男人押了一口茶：“你果然早在5年前就知道了一切吧。”
黑发少女轻笑了起来：“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彻底摧毁黑衣组织的核心, 包括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有什么错吗？”
黑衣组织的核心自然是研究所, 而黑衣组织所服务的人则是那位大人。
如果细细探究, 竹叶青反而还是最早受害的一批受害者, 她对黑衣组织充满厌恶，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她的心中完全没有对法律和程序正义的敬畏感，所想到的永远都是自己报仇, 而不是把伤害过他的人送进大牢里。
黑发少女说话的时候带着笑意，可赤井秀一绝对不会认为这是对方友善的表现。
有一种人，笑意越深, 坑人越狠。
“大家目标一致，你也不要忘记了, 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她施施然站起身, 微笑道：“我的立场很明确，也没有必要害你们, 不是吗？”
赤井秀一问道：“那你做什么？看戏？”
竹叶青重重点头：“当然啦！而且，黑衣组织和FBI之间的戏，可不是谁都能片叶不沾身地、安安稳稳地看完的。”
这是她的本事，她当然以此为傲。
赤井秀一知道再谈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收获, 揭过了这个话题，面不改色地转而道：“你这几天没有去看柯南吗？他之前以为你死了, 还在我这里哭了一场。”
竹叶青：“……哭？”
你又给个柯南安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设，柯南知道吗？
不过她也有些猜到对方是想说什么了，只是，她干嘛要顺着他的话去说呢？
黑发少女微微垂首，有些愧疚地偏过头去，声音低落了下来：“没想到柯南君如此挂念我，害他白白担心一场，真是太抱歉了。”
赤井秀一道：“柯南的观察力你很清楚，他说一个人是死了，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死了。”
男人睁开了他一直眯起来的眼睛。
“而且，他很确定之前看到的你并没有戴假发和美瞳。所以，青叶月，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黑发少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不会直接问，要走旁敲侧击路线呢。”
赤井秀一很淡定：“总归是要试上一试的。”
毕竟竹叶青的性格并不能用常理来揣测，他这么多年已经反思明白了，与其处处担心会得罪到她让她翻脸，还不如直接凭着感觉走，反而不会自己给自己设限。
“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秘密，只不过这赤井先生也要拿出点东西，才能算得上是等价交换吧？”
“你想要什么？”
黑发少女勾起唇角，音色却恢复了越来越不常见到的冷淡：“之前给柯南看的那段视频，相关的情报你手上还有多少，全部给我，剩下的确保销毁。我不喜欢这些东西在他人手上反复揣摩。”
猎食动物的领地意识和占有欲可是非常强的。
她不在乎npc对自己的看法，但如果有机会，她也不会想要被别人拿着那些过往随意揣测和评判。
她始终认为，这是非常冒犯的一种行为。但如果东西到了她的手里，再由她去选择给谁看，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竹叶青想要的，从来都是自由，是自主支配权。同时她的领地意识和自我，让她很讨厌别人随意强硬干涉她的决定。
赤井秀一略一思考就明白了。
他答应了竹叶青。
因为FBI的大本营在国外，竹叶青之前的主要活动范围也在国外，他们拿到的东西还并不少，只不过大多都很重复。更何况，对于FBI来说，这些东西在看过之后也就并不值钱了。
顶多加深一点对竹叶青的认识。情报嘛，在被看过之后就会很快贬值的。
“那么，祝我们交易愉快。”
听到这句话，黑发少女身上的快乐简直都可以具象化了，浑身散发着愉悦，完美地削弱了她带给人的浓烈危险感，甚至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可能随时会冲饲养员张牙舞爪的猫。
而猫猫又会有什么危险的呢？
赤井秀一：“………”
他忍住就此沉默的冲动，冷静开口道：“接下来该说一下，关于青叶月的事了吧。”
黑发少女轻笑一声，百无聊赖地说：“如柯南君所见，我的确是死了。被琴酒亲手杀死的。”
尽管藏得很好，可赤井秀一碧绿的瞳孔中，还是有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那是他身为一个正面角色再加上一个组织卧底，对竹叶青这个人物性格、身份和所遭受的苦难的情绪的集合，还有真正知道这个真相时的一丝讶然。
然而竹叶青就当时没有看见一样，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死而复生，听起来是不是很惊喜？”
然而赤井秀一却沉下了眸色，缓缓摇了摇头。
他说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早已暗中标好了价码①。死而复生越诱人，代价也就越沉重。”
黑发少女笑了：“不错，你很清醒。”
她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先不说使用这项能力本身的代价，就说如果有更多的人知道我可以死而复生，结果会变成什么呢？”
——结果会是什么？
赤井秀一不由得也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听竹叶青的潜台词，黑衣组织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而且，如果他们知道了，竹叶青这辈子大概都别想再踏出黑衣组织一步。至于其他组织……也只会和黑衣组织半斤八两。
毕竟，那可是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意味着什么？先不说“寿终正寝”在不在复生的范围之内，就只说非自然死亡，各种位高权重的人且惜命的人，就会为这个效果抢得不可开交。
竹叶青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
到时候，哪怕是她，恐怕也没有办法逃脱。
更何况她还无法死去……对于她来说，被人关起来不见天日地研究，承受超出人体接受范围的皮肉之苦，绝对会比死了还要让人难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说代价本身，光是这个能力就足以引来腥风血雨。
赤井秀一难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因为他知道，就连官方可能也藏污纳垢，竹叶青无法相信任何一个组织。
可她却把这个情报给了自己。
像是看到他在想什么一样，黑发少女偏了偏头，微笑道：“你不会认为，我是有什么阴谋吧？”
她阴阳怪气地拉长声音，开口道：“不是吗不是吧？赤井秀一先生不会真的是这么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