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荒山诡村(19)

在接到游戏提示的那一刹那, 只见鬼母扭头看向远处的天际,凶恶的面庞上竟落下了一滴泪。

紧接着,不远处的天空竟泛起了一道半透明的屏障。

这是……历史回溯!

意识到历史回溯被触发, 玩家们不由欣喜若狂, 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将注意力转到眼前的巨大屏幕上。

一股似曾相识的强大的吸力袭来,瞬间将所有人的意识吸入了画面。

再次睁开眼,苏霁便独自一人站在了乡间的田埂上。周围不见一人, 远处是一片土房子, 还有袅袅的炊烟。

低下头一看, 一件灰扑扑的颇具年代感的女式粗布衣衫正好端端地穿在他的身上。

到底已经经历了三个世界, 苏霁很快便明白了自己变成了谁。

鬼母……或许,应该称呼她为陈秀禾。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也验证了他的想法。远处,一个跟他差不多打扮的女人小跑着过来,对着她招了招手——

“秀禾!快回家吧!你们家来人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 但苏霁的身体在听到女人的话后自动做出了反应。

“谁来我们家了?”

“还能有谁?”女人揶揄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是你的玄哥哥呗。”

玄哥哥?谁啊?

乍一下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称呼, 苏霁不由感到懵逼。

就听女人继续道:“快走吧!陈玄来你们家提亲了!”

苏霁:???

陈玄?提亲?

眼前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苏霁的预想,这让他越来越不明白接下来的剧情走向了。

“还愣着干嘛?听见人家来提亲激动傻了?”

见苏霁一动不动,女人随即上前一把拉着他往前走,嘴里絮絮叨叨:“赶紧回去看看,看他究竟拿了什么好东西向你提亲。”

对情况毫不了解的苏霁只得任由女人拉着他离开。

跟着女人走进村落, 苏霁悄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眼前的村子看上去并不富裕,人们的衣着也都十分的简朴。倒也挺符合陈秀禾生活的年代的。

七弯八拐之下二人来到了一户相对“气派”的土房子,还没进院子就见外头熙熙攘攘地围着不少村民。

“怎么了这是?”女人松开了手朝着那些人走去,“阿土伯,栓子, 你们再看什么呢?

见到女人和苏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笑呵呵道:“我们在看自行车哩!那可是稀罕的洋玩意儿!”

一旁有人附和道:“要不怎么说喝过墨水的就是不一样呢?讲究礼数!跟咱们这群泥腿子就是不一样。”

“映红姐你可不知道,为了娶秀禾姐,陈玄哥可是下了血本了!除了自行车,还送了一头驴,十只鸡十只鸭还有五十斤的米面给村长当成聘礼!”

另一边,那叫栓子的年轻小伙眼巴巴地盯着院子里满当当的东西,语气中带着羡慕——

“陈玄哥可真大气,我姐嫁给我姐夫的时候都没这待遇。秀禾姐好福气哦。”

一听这话,映红更是揶揄地看向苏霁,“那可不,咱们秀禾确实好福气。”

被村里人羡慕,并不是真正陈秀禾的苏霁并没有多大的感想。听着耳旁嘈杂的声响,眼前的院子里走出来一个模样英俊的男青年。

见到外头站着的一堆村民,他微微一笑,“乡亲们都在呐。”

村民们闻言都笑着打哈哈。栓子道:“这不是听说秀禾姐好事将近,大家都来提前贺喜么。”

“那就谢过各位了。”陈玄含笑拱手,“到时候办酒,大家可都得赏脸过来喝一杯啊。”

“一定一定。”

看着眼前那张英俊儒雅的面庞,不知怎么的,苏霁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子莫名的愤怒与恨意。

这恨意来得突然,如熊熊烈火又如滔天的洪水,裹挟着苏霁的情绪,将其拉入了仇恨的深渊。

突如其来的情绪让苏霁整个人犹如触电一般,顿时麻痹。

他能感觉到陈秀禾的悲伤、怨恨与苦楚,也能感受到她强烈的复仇情绪,但是却什么也不能做。

到现在为止他压根不知道当年陈秀禾的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陈秀禾为什么对这个叫陈玄的男人恨之入骨。

忍受着揪心的痛苦,苏霁凭借着仅存的理智开始思考。

难不成这个陈玄就是害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

就在这个想法蹦出脑海的一瞬间,眼前的画面像是按了暂停键一般。人们的动作、声音一下子全部静止。

极度的安静之中,苏霁听见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紧接着,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行字——

“你说的没错,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拜这个男人所赐。”

看到陈秀禾的回应,苏霁连忙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那行字消失,取而代之又出现了三段话——

“一切都要从80年前说起。”

“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村姑娘,我们陈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座大山里,生活虽然清苦但是却平静。直到那个叫陈玄的男人出现。”

“或许现在,你应该称呼他为陈老六。也就是陈家村的现任村长。”

看着眼前这几句话,苏霁的呼吸猛地一滞。

陈玄就是陈老六?!

一时间苏霁的心里不由飞奔过了一群草泥马。

震惊之余,苏霁又猛地想起一件事。

按照陈秀禾所说,她已经被陈老六镇压了80年,那么现在她的年纪少说也将近一百岁了。可是陈老六的模样看上去却并不像是百岁老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苏霁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再次动了起来,像是按了加速键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以倍速的方式开始倒退。

紧接着,画面顿时一黑。苏霁的眼前浮现了几段白字——

“那年正逢战乱,整个国家都不太平。但咱们陈家村因为地处西边偏僻的山沟沟,山路崎岖,地势复杂,倭人打不到这里,村子里倒也能勉强度日。”

“某一天,一个叫陈玄的男人来到了陈家村。他自称是从北边来的,全家都被倭人害死了,费劲千辛万苦这才逃出来。村里消息闭塞,只知道外头正在打仗,听他这么说也没怀疑。”

“我父亲是村长,见他可怜,便出面接纳了他。”

“可谁曾想,他所说的一切全都是谎言。”

“他根本不是什么家破人亡无处可去的落魄子弟,而是被人追杀的邪恶方士。”

看着眼前的这句话,苏霁眯了眯眼。这个答案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仔细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陈秀禾继续道:“其实陈玄原来不叫陈玄,而是叫玄城子。所谓的陈玄不过就是玄城这个法号倒过来的叫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