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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座被彻底封锁的城市――想到这个,福生的双手都颤抖起来。这不是针对黄卡人的,他告诉自己。我们不是这件事的原因。但他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黄卡人脖子上的绞索并没有收紧。也许白衬衫目前是在对付贸易部,但城里的黄卡人实在太多了。如果贸易长时间停滞,即便是这些现在显得友好的人也会发现工作缺乏的现实,然后他们会聚在一起喝酒,然后就会想到居住在大楼里的黄卡人。

曼谷之虎死了。他的脸贴在每一根灯柱上,每一座建筑的外墙上。眼前就有三张斋迪参加泰拳比赛时的照片,贴在一座仓库的墙上。人民的英雄。一个不能收买的人,一个俯视政府部长、法朗公司和渺小生意人的人。他甚至与自己所属的环境部战斗。他被送去做文书工作,却到处惹麻烦,结果被打发到街上,在那里惹出更多的麻烦。这是个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哈哈大笑的人,曾躲过多达三次的暗杀,直到第四次暗杀才让他遭了劫难。

福生皱起眉头。这些天来,四这个数字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曼谷之虎也只有四次机会,而他自己已经用去了几次机会呢?福生看着码头,还有簇拥在一起、无法登上他们预订船只的人群。作为一个难民,他的直觉十分敏感。他能嗅出风中有灾难的气味,甚至比海风传来的风暴的信息更加明显。

曼谷之虎死了。印在纸上的斋迪上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福生,福生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怖的感觉:曼谷之虎其实没有死。事实上,他在狩猎。

福生赶紧躲开那张照片,仿佛那是一只感染了锈病的榴莲。他确信现在应当逃亡了,就像他确定他的家人已经全部死亡、埋葬在马来亚的土地上一样。是时候躲开觅食的猛虎了,是时候前往被吸血昆虫占据的丛林、以蟑螂为食、在雨季的泥泞河流中艰难前行了。去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应当逃亡了。福生远远眺望着那艘下了锚的快速帆船。应该做出艰难的决断了。应当放弃强力弹簧工厂,放弃保存在厂里的蓝图。拖延只会让事态更加恶化。他的钱必须花掉,从而保证他的存活。

这只竹筏正在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