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二更)(第2/3页)

想到这里,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的意味都好分辨得很——

这个师父或许拜得还真不赖。

就算她真有什么要让人去做又着实完不成的事情,他们两个便先把对方易容换貌的功夫学到手,到时候这江湖上何处不可去,说不定就连宇文化骨都发现不了他们的位置。

那为娘报仇的机会也就更大了。

他想到这里,脸上难免露出了几分想着美事做梦之态,却忽然感觉到额上一痛,连忙摆出了一派正色。

“一会儿进入这束平郡,你们少说话为好。我要以宇文成都的身份去做一件事。”

时年收回了在寇仲额上轻弹的指尖,琢磨着东溟夫人昨晚投桃报李给她的另一条情报。

这条情报与宇文家有关。

事实上捉拿寇仲和徐子陵的事情一直是宇文述一脉的行动,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坐镇江都,听闻此地有这两人的下落,便来了个宇文仕及,而得手那本账簿是宇文伤一脉的行动,也便是宇文成都来的这一趟。

按照东溟夫人所说,宇文仕及现在正在束平郡。

时年这个假扮成宇文成都的本不应该往宇文仕及的面前晃,毕竟她不仅不熟悉宇文成都,还不熟悉这个时代,顶多就是知道些他们那个世界的各家门阀争斗的经历结果而已,但凡多说几句话都有可能在宇文仕及的面前露馅。

可偏偏这束平郡中还真有她非去不可的理由,也可以说是有个她转嫁这盗取账簿之事,宇文成都之死的好场合。

寇仲不得不佩服时年的伪装功夫。

宇文成都的双剑被她当做了临时的武器侧插在腰间,一层层的衣服和不知道如何做到的鞋子将她的身形给衬托得英武高大,横看竖看都没有了之前的轻灵仙气,还当真像是个门阀子弟,更是张扬任性的那一种。

“师父,你的衣服里到底塞了多少东西?”寇仲忍不住问道。

时年登船的时候并未随身携带包裹,这些东西更没有提前准备在船上,可见都是她随身携带的,初见之时她这衣袖翩翩,怎么看都不像是装载着如此多东西的样子。

时年摇了摇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你该关心的是,你们一会儿见到了宇文仕及,能不能摆脱掉你们身上的市井习气,当好宇文成都身边的护卫,更不要在见到这位宇文阀的核心人物的时候,露出什么别的马脚。”

“这您倒可以放心,我们连见到宇文化骨都不会怕的,更何况是这个什么是极是极。”寇仲油嘴滑舌地应道。

时年瞟了他一眼,他又安分了下来。

从微山湖到束平郡并没有多远,时年领着寇仲和徐子陵弃舟登岸,行不过数里已经见到了束平郡的城墙轮廓。

时年对门阀势力有数,她刚进城未久便止住了脚步。

宇文仕及作为宇文阀中的第三号人物,单论武功来说仅次于宇文成都排在第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动向。

果然没过几时,便有个不起眼的小厮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们二爷有请。”

时年伸手在对方的肩头一拍。

她接触了苏梦枕的寒症和那种倾向于阴冷的内功多了,要将嫁衣神功的属性逆转仿造出玄冰劲的效果,并不算难。

这落在小厮肩头的一拍,险些让他整个人都给冻成了个冰块。

他悚然一惊,意识到自己身为宇文仕及的手下,对宇文成都多少还是少了点尊重,引起了这位大爷的不快,连忙满口认错,将人领路去了宇文仕及的面前。

宇文成都和宇文仕及的年龄相差不多,算起来还是宇文成都的年龄大些,但若是论及在朝中的地位,却还是宇文仕及更高。

毕竟宇文伤一脉多为专研武艺之人,作为宇文阀执行出门任务的打手,宇文述一脉则要更倾向于朝堂得多。

因此看到宇文成都到了,宇文仕及也并未有要起身迎接的意思。

寇仲和徐子陵越发确信他们这个便宜师父的易容术并不简单。

宇文仕及这种在官场上混的人,察言观色本是他的拿手好戏了,却在这个时候也没能分辨出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宇文成都本人,而是一个伪装得极好的女人。

这不知道是用何种材质做的易/容面具,竟然传递出了时年想要让自己给宇文仕及看到的表情——

一种东西到手,任务完成的优越感。

“我听说你还在找那两个小子?他们两个从沈落雁和杜伏威的手里都能来一处跳崖死遁的花招,你要想抓得住他们,我看不是坐在这束平郡里喝个茶便能解决的吧?等你喝完茶,这两个都该过明年生日了。这两个小鬼虽然出身扬州市井,但……”

时年模仿着宇文成都的腔调冷笑道,止在一个“但”字,像是还有未尽之意。

寇仲觉得自己如果是宇文仕及非得因为这嘲讽的语气打回去。

可惜他再一想,宇文仕及打不过宇文成都,他就算是有火气也得先憋着。

要不是他现在的身份是宇文成都的侍从,总不能表现得太显眼,看到时年用宇文阀成员的壳子去膈应另一个,他早把这暗爽的情绪写在脸上了。

“怎么,你是要跟我换换任务?”宇文仕及的脸颊动了动,吐出了一句话。

“看来你的消息很滞后,那本账簿我已经到手了,微山湖那边,李阀的船一早就走了,想必是从东溟夫人那里收到了消息,急着回去禀告李渊那个软蛋。”

时年大刀阔斧地在位置上坐下,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语气中流露出了十足的自得,“我已经做到了自己该做的,那个守船的尚公实在不怎么耐打,要不是明说了不要得罪死他们东溟派,这老小子昨晚就该归天了。”

“等我将账簿送到江都,便有的李渊好果子吃,独孤阀也跑不了。”

她状似无意地抬了抬袖子,让宇文仕及看到在她袖中藏匿的账册,当然这只不过是一本一个字都没有的假账簿而已。

“那我就提前预祝成都兄长回去之后得到家族奖赏,步步高升了。”宇文仕及朝着他拱了拱手,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祝贺的意味。

“宇文成都”摇头一笑,“贤弟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个习武的粗人都知道,现下仓促返回江都,我宇文成都的行迹岂不是如此光明正大地摆在了别人的面前,到时候账簿是被谁偷的,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想得出来。我们如今的武器还有几成需要依托琉球的东溟派,贤弟又不是不知道。”

“那成都兄想要怎么做?”

时年笑着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一派志得意满的样子,“我要向贤弟借几个人撑撑场面,这束平郡中即将来的人有谁,你不会不知道,我宇文成都来此掺和一脚顺理成章,到时候谁都不会怀疑我手中持有账簿,等此间事了,我再行折返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