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二更)(第2/3页)

这一下对招的距离足以让陆小凤看清她这一抬眼之间露出的狡黠神情。

糟糕!

他正打算抽身后退,却突然感觉到她那本是用的霸绝人间掌法的手,径直变招出了如意兰花手的困锁指力,不对,准确的说应该还有一种指法。

时年才不会告诉他,这是从日后的手札上学到的一点新花招。

此刻她的另一只手,袖口掩盖的刀光仿佛穿云而出,这一记短刀夹杂着红袖刀的招式,刀光却更加激烈地绽放而出,避无可避的刀光让陆小凤虽然偏过了头去,还是被扫下来了一缕鬓边的头发。

“行了行了,我认输了。”

时年松开了手。

“花满楼你这招教给了她真是吃大亏了,她能把这招玩出花来。”陆小凤整了整头发,让自己看不出被人偷袭得手的样子,“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宫九要说你不太可能有什么当师父的乐趣,徒弟三两招就超过了师父,这还有什么意思。”

花满楼却摇了摇头,“不是师徒,是报恩。”

“我若是再狠一些,方才出袖之时出招的那只手再夹一把刀,你的灵犀一指便保不住了。”时年挑眉,用带着几分任性的语气开口,但谁让她生了张实在好看的脸,就算任性也显得不过是顾盼神飞的恣意而已。

“惨了惨了,你这不只是教出徒弟饿死师父,还是要弄死师父的朋友。”陆小凤大为感慨,“对了,你那刀刀法叫什么?看着也有些意思。江湖上用刀的人不多,我好像还没见过这一招。”

“黄昏细雨红袖刀法。”

陆小凤想到宫九说过之前他的身份是由时年假扮的,那这金风细雨楼的腰牌也应该确实是如花满楼所感觉的那样,是由她所有的,黄昏细雨红袖刀法与金风细雨楼之间的关系,好像也并不需要多说什么就已经足够清楚了。

但无论是突然现世的常春岛还是她口中的金风细雨楼,陆小凤此前都从未听过。

然而想想他用木道人的那些信件去找孙大老爷,问他有没有办法联系上大智大通前辈,却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个名叫幽灵山庄的组织,他又觉得这世上他没听过的东西果然是多了去了,也不足为奇。

“说起来,你不会只是来看我学的如何吧?”时年又开口问道,“你若真这么无聊,不如把你的灵犀一指也教给我算了。”

她话还没说完,陆小凤就已经拉开了距离,看得坐在高处的司空摘星笑出了声,“陆小凤啊陆小凤,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你面对一个美人是这么敬而远之的样子。”

“你不懂,”陆小凤对着他摇了摇手指,“花满楼教她流云飞袖顶多就是打赢师父而已,我若是教她灵犀一指……你是个易容好手是知道的,她演个宫九,连薛冰都称她好气度,若是她演个陆小凤,赶明儿我的红颜知己都能跟她跑了。”

他最近是得承认,他对朋友的善恶底细分辨得有些问题,但他对“同类”的直觉却应当没什么问题。

“行了行了,换个话题吧,我本来过来是跟你们说两个消息的。”陆小凤立马转移了话题。

“一个消息是,霍休有动作了。”

无名岛岛上的建筑都在山中桃源之中,时年当时若不是跟着那两个来岸边寻找九公子踪迹的人,恐怕也找不到地方,要在外面绕路绕上两三天,甚至说不准就要以为是个荒岛了。

但既然小老头已经先收到了霍休的人手要来的消息,他便怎么都得留一些看起来不容易被察觉、又必须为人所觉的线索。

至于展现出的实力,自然也得是让霍休觉得确实是有出手必要的水准。

霍休还觉得是自己的手下办事利索,却不知道他已经完全落入了圈套之中。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南王府那边好像也有出海的打算,叶孤城应该是听到你说的那个岛的事情了,以他的脾气不像是会有这样举动的。”陆小凤有些不解。

叶孤城当然不会有这样的动作,南王世子会。

无名岛的两个隐形人混入霍休的队伍后,让前来查探的南王府的人也意外地得知消息,显然做的很好。

时年并没有刻意去注意此事的后续进展,也知道应当出不了差错,从陆小凤这里说出来的消息便印证了这一点。

“说不定南王府想为国效力,打击杀手组织肃清风气呢?”时年一本正经地回答。

陆小凤可不信这个答案。

但他也确实想不到是谁说动了南王府。

“算了,说另一个消息吧,山西雁来了。”

陆小凤说到这里也不由地露出了几分苦笑。

山西雁自然是因为霍天青的事情来的。

“你们也是知道的,我交友广,山西雁不大不小也算是我的朋友,天禽门的接班人死在了这里,虽然责任不在我,但见朋友我还是觉得有点负疚。”

“那你岂不是更应该同他说清楚?”时年回道,“霍休狼子野心,霍天青为情所骗,关你陆小凤什么事情。我听说天禽门的山西雁是个一等一的义气好汉,你倒不如现在陪他去喝上两杯。与豪侠饮酒,一年都遇不上几回,怎么就你在这里纠结一个无关紧要的霍天青。”

“你说得对,”陆小凤跳了起来,“我这便去找他。”

他甚至话音还没落,方才同时年交手时候那极快的轻功,现在被他用来赶路也同样像是一道风。

甚至还极为潇洒地在登上那最高处的时候跟司空摘星击了个掌,这才掠向远处。

“他这也反应太快了一点……”

“他其实本来就没这么想不开。”听到陆小凤已经重新翻墙走了,花满楼语气温和地开口,“他只是因为接连遇上木道人和霍休的事情,需要朋友的一句开导而已。这或许对他来说,迈过了那一道坎也就过去了。”

时年抬头看向了陆小凤消失的方向,“那照你这么说,他已经把我当做朋友了?”

“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合得来的就算只见过两面,他都觉得对方是朋友,比如说如果你去问他叶孤城算不算他的朋友,他估计也会说算的。”花满楼回答道,唇角带着一点春日温煦的笑意。

“既然如此,他同山西雁喝酒,我这个做朋友的是不是也得去讨一杯?”

花满楼发现,自己可能永远摸不清这个姑娘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陆小凤觉得他们两个有些相似或许是有道理的,因为在她身上也有种生性放旷,绝不是在条条框框的约束中长大才形成的气度。

山西雁找的自然是阎铁珊,所以时年拉着花满楼来的也是阎铁珊的地盘。

他们登船进门便看到陆小凤随性地坐在地上,边上还坐着个秃顶黄脸,灰衣灰鞋的老人,活像是个乡下来赶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