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二更)(第2/3页)

而偏偏跟他一道来的这位南王世子,并不是什么能安定下来做点正经事的人。

叶孤城接待完上门拜访的独孤一鹤,从船舱的走道上经过,便听到这位南王世子,居然在盘算着如何解决六扇门的金九龄。

真是胆子大到没边了。

“你最好想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再动手。”他一出声惊得对方几乎跳起来。

南王世子尴尬地回头看去,这位剑术上的挂名师父,本就对他出奇得冷淡,此时他脸上那道刀伤虽然愈合了,却还是留下了道暂时消退不掉的痕迹,也显得这位气质缥缈空灵的白云城主多了几分凶相。

“不过是说着玩而已,师父不要放在心上。”南王世子讪笑了下,嘴硬地回复道。

叶孤城不是个傻子,对方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看他说话时候的底气便有数了,何况——

“那你的贴身近卫现在在哪里?”

南王世子回答不上来,

他不能明目张胆地说,那几个近卫死士,此时正在刺杀金九龄的路上。

金九龄又不像是这些手底下人成群的,他要出海探测,总还是要自己去的,尤其是当上官飞燕手底下的那三个人没有给她当打手的本事之后,自然需要有人取代这个位置。

他虽然自认为自己在两人之间的关系上占据主导权,却也必须亲自做这件事。

而海域辽阔,他很快就已经和一同出发的船队分散了开来。

这是一艘轻舟,在碧波上小得只有一个黑点。

他估量了一番还能行进的距离,以防海上风浪影响无法在天黑前回到海上集市的驻地之中,觉得还能往前一段,而前面正有一片海中暗礁,说不准就能如同叶孤城所描述的那样,见到那特殊身份的种族。

他当然不会跟叶孤城一样轻敌,以至于被这些上门“看望”的人看了笑话。

到时候宝藏在他手里,他支援金鹏王朝的嫡系复国,又能领取另一份巨额的财富,那他便再不需要生活奢靡还得担心有没有足够的钱来支撑开销。

在海面上景物没什么变化的时候,他总是难免要多想一点的。

不过等到看到暗礁地带冒出来在海面上的礁石后,他也来不及继续做自己的白日梦了,他跳下了船,将船栓在一处礁石上,几个起落间便落在了这海上的落脚点。

可惜这里和寻常的礁石也没什么区别,再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不过的地方。

也正是在此时,金九龄忽然听到了一阵水波划动的声音。

他循声望去,远处有一艘船正在朝他靠近。

以他的眼力并不难看出,这船上人的打扮还有些眼熟,不是别人,正是那天那位在上官丹凤面前极尽表现欲的南王世子的手下。

金九龄突然有点不妙的预感。

若是旁人,也跟着来此还可以解释成是来碰碰运气的,但南王世子对他的态度明显有问题,这位皇室贵胄没有太平王世子的好本事,却比对方更能摆架子得多。

虽然他没直言,却已经就差没把“我看上那姑娘了你自觉点让开”这句话写在脸上。

金九龄握紧了手里的扇子。

上次被时年把他那把造价不菲的扇子给震碎了之后,他又换了把新的,这把自然不如上一把看起来有身份,却也足够充当武器了。

果然他并没有猜错的是,那艘船一停下,这船上的侍卫就已经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而这些南王世子近卫,压根就没打算跟他讲道理,一个个已经亮出了刀兵杀意十足。

金九龄此前轻敌之下被人一脚踹进了水里,却不代表他的武功真差到哪里去。

他的三百年来第一名捕这个称号尴尬是尴尬了点,却还是有含金量的。

更何况这些南王府侍卫,放在普通的看家护院上或许能称得上是有本事,然而已经折了锐气的这些人,在跟真正的江湖高手过招的时候,却委实是个笑话了。

这几日来在海上,在集市驻地中受到的有形无形的气,和明明距离财富只差一步却迟迟找不到入门机会的憋屈,让金九龄在看到南王府侍卫的杀招的时候,心头的无名之火顿时涌了起来。

他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软柿子这个名号可从来跟他金九龄不沾边。

他这扇面一转便是锐利的刀刃,做出了应招。

那些南王府侍从也算是配合默契了,一把把长剑顷刻从他的扇骨之间穿过去,意图夺走他手中的兵器,先将他的扇子给分崩瓦解了,再将这个不长眼睛得罪了世子的给解决了。

然而扇骨牢牢地卡住了这些朝着金九龄刺来的兵刃。

扇面微动,那些长剑已经是进不得退不得的状态。

下一刻,金九龄这得益于少林传授的内功拍出的连绵掌力,将这些尚未来得及反应的南王府侍从给拍飞了出去。

狠辣横绝的掌力之下,这些侍从身体里的骨骼内脏都发出了被震碎的声音,而这始作俑者却招式未停地以扇为剑,合拢的扇子随着他格外行动自在的轻功出手,一下下点在了这些侍卫的死穴之上。

这短暂的交手,让那还未来得及下船的舵手几乎惊得要吓破了胆,但他还没来得及调转船头,立马趁着此时金九龄在应付那些侍从逃走,视线里却突然出现了一把凌空飞来的扇子,像是一把旋转的□□一般直冲他的脖颈而来。

他的喉咙一阵剧痛,紧跟着便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

金九龄落在了船上,伸手去拿自己的扇子。

这南王府的侍卫确实给他添了点麻烦,但也仅仅是一点小麻烦而已。

何况海面上有没有来客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他虽动手杀了王府侍从,却实在是天知地知自己知道的事情,等到料理好了这些尸体,除了南王世子之外,谁也不会觉得他这个捕头会知法犯法,他大可以咬死不承认。

然而他的手刚摸上扇子,还没从这最后一位死者的尸体上将扇子拔/出来,便突然感觉手腕一凉。

他的手上突然缠绕上了两道透明的细线,以他的见识居然也分不出这细线是什么材质。

他悚然一惊,想到了叶孤城说的,“她悬系飞刀的丝线是用的我也不认得的材质,很细也很通透,像是随时都能被斩断,实则不然。”

是那个东西!

金九龄连忙飞快地拔出了武器,染血的扇骨像是一道道连环斩落的锋刀一般打在这突如其来的丝线上,可除了让丝线骤然收紧之外,好像没有丝毫效果。

而缠绕得更紧的丝线几乎让金九龄以为自己的手腕都要被这两道丝线给勒断了。

先有了恐惧,他便很难以平常心来面对了。

尤其是当他看见贴着船边探出了一张,倘若是寻常情况下,他只怕会失神沉沦的绝尘面容的时候,金九龄心头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