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失守(第2/3页)

显王话是这样讲,心里却也有些着急起来。若是不严重,哪里又会忽然召见胡太医呢?皇帝若是真病了,那这真就是一个决不能错过的好时机。

显王清楚自己在朝臣眼中不是首选,皇帝不管如何,现下是还坐在龙椅上,且太子身子虽不好,却也活了这么多年,行事虽乖张,偏偏人家会投胎,名正言顺的,按理来讲,这位子同显王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但是世事无常,世上总是意外多,如今太子被贬斥,太子党同谢党掰腕子受了重创,谢琅玉也受了伤,偏偏皇帝也病了……显王忍不住捏了捏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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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辉殿里中午热闹一阵,没一会就又安静起来,明月同大谢氏讲了会话,便回了偏殿里看账本,长辈们同几个妹妹也去小憩了。

今个闷热得很,明月靠坐在窗边的榻上,总觉着气都喘不好,胸口闷闷的,还以为是天太热了,不住地打扇子。

紫竹以为明月又上火了,给她凉了蜂蜜水,“下午给您多备几个小菜,下下火才好……”

明月一口一口地喝了水,还是觉着不好,抚着胸口叹气道:“做个藕片吃吧……真热啊,山上就这样热,都不想回城里去了。”

紫竹也捡了扇子给她打,边笑道:“那咱们留一留也是可以的,住到夫人觉着凉快了再走,不过那时都要八九月了,还能瞧瞧山上的桃花林呢。”

明月也跟着笑,道:“那还是算了,心里也有些想家里了,热些就热些吧。”

屋里的冰车冒着凉气,是才添的冰,紫竹把冰车往窗边推了推,见明月还是不舒坦,便出去准备再叫人推个冰车来。

待紫竹走了,翡翠拿着掸子扫着桌子,把屋里的帘子都打下来挡日头,边道:“姑娘怕是里头的衣裳小了,要做新的了……小了便束着难受,这才觉着不舒坦。”

明月呼了口气,挺了挺腰,还真觉着有一点了,道:“我早间起来的时候,热得小衣带子都扯了……”

翡翠道:“那确实是小了,还是得叫绣娘来量量尺寸,这么热的天,宽裕些总是好的。”

明月自然没意见,她又看了会账本,也看不进去,便拿了字帖出来练了。

翡翠给她把账本收起来了,没一会紫竹便回来了,身后跟着人抬了两个冰车,屋里一下又凉快许多。

紫竹给明月打扇,边笑道:“方才还在路上遇见了欢姐儿,像是去瞧舒姐儿了。”

紫竹只讲自己瞧到的,旁的并不多讲。

明月正专心写着字,闻言笑了笑,道:“且叫她去瞧吧。”

心里有鬼的人,怕是要吓着了。

谢欢本是不想来的。

她向来懂得趋利避害,本能和先前同明月结怨的事情,叫她在外都避着明月走,哪里又会主动上门来呢?

可是昨个谢望舒出事,她又同赵夫人在一齐,还正好叫明月撞见了……

谢欢从来不会觉着旁人糊涂,她把所有人都当聪明人看,心里自然挠心。

若是明月怀疑到她身上,甚至更深一下,猜到了那件事情……后果谢欢不敢想下去。

谢欢是挑了个屋里人都在午睡的时候来的,本来要去给大谢氏请安见礼的,叫谢嬷嬷拦住了,讲大谢氏在午睡,谢欢便顺势直接去了谢望舒的殿中。

谢望舒正在殿里看账本,老嬷嬷在边上给她绣帕子。

老嬷嬷把早间拖到殿前的椅子都拖回去了,瞧着殿里空落落的都有些不适应了,又见谢望舒孤零零一个人,不由笑道:“姑娘啊,这苏州的水土可真是养人,这明家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

谢望舒点头,翻着账本道:“明家的姐姐们都漂亮。”

老嬷嬷放了帕子给她打扇,边嗔怪道:“姑娘也是个俏姑娘……您就该同这些个鲜活的姑娘来往,整日闷在屋里,生气都没了……”

谢望舒见她这样激动,正要讲话,外边的小丫鬟就讲谢欢来了,老嬷嬷立刻摆摆手,提着小凳坐到边上去了。

谢欢进来时见这殿里独谢望舒,并无旁人,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我还怕你睡了呢。”

有丫鬟搬了凳子来,再奉上茶水,谢欢便坐在谢望舒身旁了。

谢望舒合上账册,心里莫名觉着奇怪,道:“这天太热了,你怎么现下来了?”

打到山上来了,谢欢几乎就没有来过谢家。

谢欢还带着两盒糕点,摆在小案上了,先叫谢望舒吃点心。

谢望舒也不着急,跟着吃了几口。

谢欢直了直腰背,她今个穿得素雅,笑容又温和优雅,还是她以往矜持有度的模样。

谢欢先瞧了一眼谢望舒的脸色,便柔声道:“也不是旁的,昨个赵家夫人出言不逊,我听了这消息,心里正着急呢,又正巧遇见她了,便劝了她讲了两句,她当时还同我讲过后绝不会再讲这样的话了,我实在是生气,这人着实太不晓得好歹,什么浑话都糊里糊涂瞎讲一气,真没教养……”

谢望舒连忙道:“你不必这样,倒是为了我得罪旁人了。”

谢欢最后像是强笑了一下,摇着扇子道:“我是不在乎的,就是正巧就同你嫂子撞见了……你也晓得……我先前就同她有过不高兴……怕她误会了……”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这屋里热,谢欢头上都出来汗,叫她自个轻轻擦掉了。

谢望舒沉默一会,心里忽然就觉着不太对,因而没有答她的话,反而有些犹疑道:“……先前在苏州的事情,真不是你做的吗?”

谢欢心里一惊,面上却红了眼眶,捏着扇子扭头不去瞧她了,道:“这么多年的情分,你是偏要把我往坏里想了?”

谢欢这幅作态,谢望舒以往怜惜她,现下心里忽然觉着别扭起来,明明在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只讲这样的托词,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一个字也不漏……过了好半天,谢望舒面上没表现出什么来,只道:“我嫂嫂确实提了你同赵夫人的事情,但是并未多提,她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

谢望舒这样讲,谢欢却高兴不起来,心里直发沉,她根本不信明月什么都不晓得,明月不是那种木脑子的人……她宁愿明月真晓得一些旁枝末节的东西,便会对谢望舒讲,怀疑是她谢欢在里边捣鬼。

这起码说明了明月还不晓得其他的事。

可明月一点也不提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真的猜不到吗?就算猜不到,也该觉着这事同她有关系,为何同谢望舒提也不提呢?

但明月若是晓得了那件事情,还这样埋在心里,面对谢望舒都不讲出来,她想干什么?

明月是要报复她吗?

这个想法像是当头一击,让谢欢整个人都醒了神,心跳忽然变快,脸色却慢慢冷凝起来,握着扇子的手背都崩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