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提亲(第3/4页)

这个他也不晓得讲得是哪一个,明娇就是心里有气,不发出来闷得慌。

谢氏又气又急,没待多久,还得去前边招待宾客,明月便留下来陪着明娇。

这事一过,李家果真没了消息,李君延也再也没有给明娇写过信了,问候一声都不曾,倒是李二夫人来探望过几次,只是再也不提起婚事了。

明娇面上道:“我早就猜到了。”私下里也掉了两次眼泪,又等上一等,没几日却也看开了。

谢氏气得咬牙,也无心招待李家人,李二夫人也识相,慢慢地不再上门了。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二月里,那些厚实的小袄都收起来了,夫人女郎们也渐渐出来应酬,明月算了算日子,离三月底只有二十来天了。

京城里还没消息。

谢氏前两日还讲了,她寄给京城的信都没回音,不晓得是什么状况。

橘如倒是听了些风声,像是谢琅玉被削了官职,还在宫里挨板子了,生了病,真真假假的,也讲不清楚。

明月换上了单薄一些的小袄,她的龙凤被已经绣好了,这几日也不怎么出门,就整日窝在院子里看账本。

随着日子越过越快,几个姐妹最近都不敢在她面前咋呼了,老夫人背地里常常叹气,谢氏嘴上不讲什么,私下里又开始给明月相看表哥了。

当初赵侯夫人小产,没能跟着一齐回京城去,她的长子赵时枢也还在呢。

谢氏委婉地提了几句,明月没忍住笑,道:“舅母,您别这样了,我等他的。”

谢氏不好讲什么,心里倒是挺过意不去的,谢琅玉若是真不来了,谢氏都没脸见老夫人了。她心里也发愁,京城里到底是什么状况,寄去信也毫无回音,谢氏有了些不好的猜想,私下里往账上走了好多银两。

没几日,府上倒是多了桩喜事,稍稍冲淡了这股气氛。

明娇同李家大公子李杜衡定了亲事。

这事讲起来还真是峰回路转,当初明娇假装伤了脸,一连数月不出门,李君延自此没了音信,可没过几日,李杜衡倒是上门来了。

李杜衡是个气质冷淡的高大男人,带着礼,叫人领着进了花厅。

谢氏笑着招待他,他也不会讲什么漂亮话,谢氏问他他就答,问什么答什么,谢氏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可他一个郎君,这么来太奇怪了。

来了好几次,谢氏才隐隐约约搞明白,他是冲着明娇来的。

这么个把月过去了,李杜衡隔三日就来一次。明娇先开始不见他,后来带个面罩见人,明月同明淑就躲在屏风后边听墙角,听着明娇讲一些离经叛道的话,李杜衡听得倒是蛮认真的。明月同明淑能从后边能看见,谢氏生怕吓跑了李杜衡,都要把明娇腰上的肉掐掉了,两人看得直乐,躲在屏风后边偷笑。

再说明娇自个,她先前以为,这李杜衡是为了同李君延斗气才这样的,但是日子久了看下来,好像也不是的。

进了三月,门上厚实的帘子都换成了竹门帘子,京城里一点消息都没有。明月表现的平静,照常同几个姐妹说笑,夜里却有一次没忍住悄悄掉了眼泪,很快就擦干了,没叫任何人发现。

明月相信谢琅玉,他讲了会来,就一定会来。

有时候也会害怕,明月就把谢琅玉留下来的两箱子物件打开,这么多房契地契,一辈子都花用不完的,明月告诉自己,就算是谢琅玉不来了,她一个人也能好好的。

三月二十七,一只自京城来的船队悄无声息地靠了岸。

这一行人衣着打扮,同苏州很是不一样。船队有将近二十条大船,打头的一艘更是巨大,船上布着红布,贴着喜字,在岸边停下了便引得船夫们围着看,不晓得是哪一家来提亲的,这样大的阵仗。

苏州从来没有这么大的船,渡口险些停不住,有机灵的去了衙门找人来搭手,得了一荷包赏钱,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船上堆满了物件,都拿红布盖着。这行人有条不紊,卸了将近两个时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着一样接一样的奇珍异宝,一阵又一阵起哄的声音,直到中午日头出来了,才规整完一半的船只,整出一个车队来。

车上都规制着喜庆的红色,领头带着两只大雁,车头自渡口进了大街的时候,车尾都还没出发。这样财大气粗的提亲车队,引得一条街的百姓都来围观。

车前车后都撒喜钱,百姓们跟着捡,捡了还要四处奔走相告,越来越多人跟着瞧热闹了。

午时过半,已经过了用膳的时候,寻常人家这个时候也会开始待客了。这车队像是然算了时辰的,缓缓驶进了平和路。

打领头的马车上下来一个婆子,衣着干净得体,笑容可亲,比寻常人家的夫人还要体面气派,来者正是谢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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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本来也没什么不同寻常的。明月早早就起身了,先去照顾了老夫人。

这几日换气候,老夫人身上不舒坦,早上早早就会醒,明月就去给她揉揉胳膊腿,叫她起身的时候舒服一些。

过后便规制自个的嫁妆,其实那么几个物件,早就盘算清楚了,明月就是闲不住,怕自个胡思乱想,于是忙完了自个的,再去两个妹妹院子里瞧。

谢嬷嬷上门的时候,明月整个人是懵的,刚从两个妹妹的院子里回来,正坐在抱厦里吃果子,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还是翡翠喜极而泣,不敢置信地问了好几遍,那个传话的也答了好几遍。

“京城来的!带了好多物件!来提亲来了!是找大姑娘的!现下叫姑娘快去呢!”

明月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呆坐了一会,忽然一下就站起来了,她紧紧地握着翡翠的手,问道:“他呢,谢琅玉呢?他来了吗?”

丫鬟犹豫着道不晓得。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谢家带来的聘礼塞满了整个园子,见了下人就发喜钱,府上像是叫油锅一样沸腾了起来。

明月迷迷糊糊地去了谢氏的院子里,她像是还没反应过来,都来不及高兴。只见院里一扫前几月的低迷,人人脸上都是笑脸,谢氏不晓得是不是后来换的,穿了件桃红的小袄,笑得都年轻了好几岁。

然后是一个姓谢的嬷嬷,自称是大谢氏身边的人,谢嬷嬷表情和煦,拉着明月打量了半天,一旁是几个穿着黑袍子,笑眯眯的宫人。谢嬷嬷讲,这是宫里的小黄门,明日宣旨的。这婚事,还是陛下赐的呢。几人坐在抱厦里讲话讲到下午。

谢氏同谢嬷嬷快二十年没见了,两人还握着手哭了一场,边上的小黄门都尖着声音劝。

明月的表情一直都是带着笑的,脑子里其实是木的,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谢琅玉呢?谢嬷嬷一直不提,他是去前院了吗?怎么还不来看看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