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练字(第2/3页)

两人讲会子私房话,又亲亲密密地靠在一起,钟橘如用荷包装了盒胭脂,拨开给明月看,“能用口也能用脸……我多带了一盒,你生的这么好看,不打扮一下太可惜了。”

明月朝她一笑,“谢谢橘如。”

钟橘如牵她的手,不好意思道:“有甚好谢的……只是不想日子过得这样快,好似昨日同你一起梳头,过不了几日,就要各去别的地方了……”

明月安慰道:“左右不过江南地界,你若是想我了,自来瞧我就是。”

钟橘如叹口气:“总是不如闺阁女儿时方便。”

明月身上有一股很奇特的气质,有些像水,柔美又坚定,钟橘如很喜欢同她在一起。

“若不是我哥早早就有着落了,你丢了那明祁,到我家来就好了……”

两人笑闹一会,靠在一起研究胭脂去了。

待张思源同张姨妈进内室的时候,明月还悄悄指给钟橘如瞧。

张思源一刻不差地跟着张姨妈,张姨妈在前边左右逢源,张思源跟在后边满头大汗,一眼就知道是个书呆子。

明月同钟清雅对视一眼,一齐掩嘴笑了起来。

快到午时,屋里要用膳了,明潜在明月怀里睡着了,怎么叫都清醒不过来。

明潜的奶嬷嬷也不知去了哪,竟是一直没有回来。

院里吵闹,明潜慢慢就有些闹觉了,红着眼睛抽抽搭搭的。

到底是个小孩,明月看得心中柔软,不敢把他放在内室叫丫鬟照看,只好自己抱着他进西厢哄。

脱了鞋袜叫他躺在榻上,明月支着脑袋轻轻拍他的背,照顾人照顾习惯了,没一会就把他哄睡了,明月就伏在榻边看他睡得香甜的样子,觉着小孩真是好,什么烦恼也没有。

外头闹哄哄的,明月凝神听着,笑声一串接着一串,明娇领着几个女郎在院里投壶,丫鬟婆子们跟着捧场,很快又被大人叫进去吃席了。

院子里一下来了许多亲戚,有的明月听声音就能认出来,有的听了也认不出来。但都是明月见着了无话可说的。

明月安静地给明潜打扇子,没有出去让人尴尬。

过一会,谢氏身边的丫鬟来叫了,“姑娘,家里的亲戚都来了,老夫人屋里用膳呢。”

明月冲她笑笑,小声道:“潜哥儿睡了,我守一会吧,待会就去。”

丫鬟犹豫一会便走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听着外头的动静慢慢少了,知道人们都已经吃完膳去外院了,明月松了口气。

她独自坐在内室里,捏捏发酸的手臂,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扇子,安静地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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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客人们就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亲近的夜里吃个便饭。

明潜醒了,明月就抱着他出去转转,在园子里碰见了明娇一行人。

两个妹妹脖子上都带了个大金锁,格外显眼,远远见了明月就凑过来,明娇小声嫌弃道:“西府那边的人给的,还送一模一样的,我的天老爷啊……我明天就送去银楼融了!”

西府是当年分家分出去的,府上经商,虽不及明府贵,却也富裕。

明娇把上边‘明娇万安’四个字露出来给她看,又把明淑的借来,刻着‘明淑万安’四字。

明月有些好笑,评价道:“应该是大姑奶奶打的,万事皆安,挺实诚的。”

明娇嫌弃,几人便把这话略过不表,明娇看着园里艳光四射的谢欢,“那位正出风头呢。”

园子里围起来帷幕,下人们还支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棚子,里边搁一把黄花梨雕花长桌,上置纸笔。

谢表哥,明祁,张思源,还有个穿青袍的儒雅男子,谢表哥懒懒地坐在椅子上,一旁立着几人正说着什么,谢欢提笔写字,还有张思源的叫好声。

如果说明月的字不算好看,那明娇就不算练过字,这会眼睛都要酸掉了。她一转眼,见明淑还傻乐,不由剜了她一眼,“真是个大傻子。”

那穿青色长袍的男子名唤赵崇山,是左布政使的嫡次子,庆德十五年乡试的头名,明淑订过婚的未婚夫婿。

左布政使是二品官职,且是个实权职位,赵家更是官宦世家,赵崇山一表人才,当初定下这门亲事,二舅母差点没做梦笑醒,马吊都少打几场。

几人无事便也去看谢欢写字,女郎一席红衣,妆容艳丽,看着很是成熟,但也是美丽的。

明月抱着明潜,看纸上写着南山寿,松鹤春之类的话。

明月柔声道:“你识得几个字呀。”

明潜乖巧道:“都识得。”

明月就夸他会读书。

明祁一见明月就靠过来,朝明潜张张手,“来,长兄抱你,你把你姐姐累坏了。”

明潜犹犹豫豫地叫明祁抱着了。

明月整个人都松快几分,不由揉了揉肩膀。

明祁抱着小孩看着她,“表哥难得有空,我便叫他指点我写字……一下午都没见着你。”

明月笑笑,懒得问他如何又同谢欢凑在一齐,只道:“这不就见着了。”

几人不再说话,围着桌子看谢欢写字。

谢欢下笔老练,笔锋凝聚,很有风范,起码明月瞧着确实自愧不如。

张思源围著书桌走,啧啧称赞,夸谢欢的字颇有东晋卫铄之风。

走了一圈迎面撞上明月,见女郎乌发雪肤,张秀才面皮一红,又做起了小媳妇态,垂头背手,不再言语。

明祁见他这幅作态,在心里骂了一句,抱着小孩,推推搡搡把人扯到边上去了。

谢欢对一旁的动静置若罔闻,写完才放下笔,轻描淡写道:“献丑了。”

谢琅玉安静地撑着下巴坐在一旁,看了一会,说:“挺好的,看得出练得很勤。”

谢欢脸上这才有个笑容。

这边的明淑背着手跟着看了一圈,看着赵崇山,笑眯眯的,“我想看你写。”

赵崇山一直注意她,有些日子未见了,想着同她说些什么好,见她脸圆眼圆嘴也圆圆,心中忽然局促,紧张道:“我写的一般。”

明淑上下打量他,“你不是秀才吗,秀才的字都写的好。”

赵崇山苦笑道:“不一定的。”

丫鬟们端了铜盆与巾子叫谢欢净手,谢欢慢条斯理地将原本就干干净净的手洗过,便笑着看向明月。

“月娘子的字可有长进,现下写来看看,我兄长的字是极好的,兴许能指点你一番。”

明月摇摇头,刚要说话呢,明娇就挤眉弄眼的,“长姐去写写,叫她瞧瞧。”

明娇对她还真是信任,明月推拒不得,被赶鸭子上架,踌躇一会,写了‘福禄寿’三个字。

明月写完自己都笑了,把笔搁下,笑道:“我写的不好。”

明祁方才警告了张秀才,暗地里给他两拳,这会神清气爽,边看边笑道:“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