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第2/3页)

没用的。面对一个相信枪的人,要说服他你手头有更好的东西完全是白费唾沫。特威切尔只会不停地往这个家里扔人马和枪炮,直到两者都耗尽为止——但他永远不会承认,明明已经知道了一个人的位置以后,自己却仍然没法逮住他。

好吧,大门走不通的时候就从后门溜进去——基础政治学。该死,他需要本·卡克斯顿。本肯定知道谁有后门的钥匙。

但本的失踪正是眼前这场蠢驴大聚会的原因。既然没法问本,他还认识哪些知晓内情者?

该死的低能儿,他刚刚不是一直在跟那个人通话吗!朱巴尔转向电话,打给汤姆·曼肯奇。他遭遇到三重阻挠,好在这些人都认识他,任他畅通无阻。就在这时,他的手下和火星来客走进了书房;他们坐下来,米丽安在一本便笺簿上写了一行字:「门窗已锁。」

朱巴尔点点头,在下边写道:「拉里——紧急按钮?」又转回电话屏幕,「汤姆,很抱歉又来打扰你。」

「乐意效劳,朱巴尔。」

「汤姆,如果你想跟道格拉斯秘书长通话,你会怎么做?」

「呃?我会打给他的新闻秘书,吉姆·桑弗斯。我不会跟秘书长谈;吉姆会处理的。」

「但假设你想跟道格拉斯本人说呢。」

「这个,我会让吉姆安排。不过直接把事儿告诉吉姆更快些。听着,朱巴尔,电视网对政府很有用,他们心里清楚得很。但我们不会滥用这一点。」

「汤姆,假设你非得跟道格拉斯通话。就在十分钟之后。」

曼肯奇眉毛一扬,「唔……如果非得这么做,我会向吉姆解释为什么我——」

「不行。」

「你总得讲讲道理吧。」

「我讲不了那个。假设你发现桑弗斯偷了勺子,所以不能把这个紧急情况告诉他,但你必须立刻告诉道格拉斯——怎么办?」

曼肯奇叹了口气。「我会这么跟吉姆说:我必须跟老板通话——如果不立刻给我接通,政府就别想再从电视网得到一丝一毫的支持。」

「好的,汤姆,干吧。」

「什么?」

「拿另一部电话打给秘书长官邸——准备好随时把我切进去。我必须跟秘书长谈谈,就现在!」

曼肯奇一脸痛苦。「朱巴尔,老朋友——」

「意思是说你不肯。」

「意思是说我不能。你幻想了一个假定的情形,幻想——请原谅——全球电视网的主要管理人员可以与秘书长通话。问题是,就算我有这个力量,我也不能把这个力量转交给别人。听着,朱巴尔,我尊敬你。虽然你不肯让我们用一纸合约把你拴住,电视网仍旧绝不愿意失去你。这一点我们心里清清楚楚,但又无可奈何。可是,我还是不能那么干。你不能给世界政府的长官挂电话,除非他想跟你说话。」

「假如我愿意签一份七年的独家合约呢?」

曼肯奇活像犯了牙疼。「还是不行。我会丢掉饭碗,而你却仍旧必须履行你签下的合同。」

朱巴尔考虑要不要让迈克过来,在电话里把他介绍给曼肯奇。不过伪造的「火星来客」访谈正是曼肯奇自己的节目,所以,曼肯奇要么参与其中,要么如朱巴尔所料,对此一无所知,这样他也就不会相信自己被愚弄了。「好吧,汤姆。但你对政府的事儿很清楚。谁可以想什么时候打电话给道格拉斯就什么时候打——而且还能打通?我不是指桑弗斯。」

「没人。」

「该死,谁都不是活在真空里!肯定有什么人可以打电话给他,又不会被哪个秘书挡驾。」

「内阁的某些人吧,我猜。还不是全部。」

「那些人我同样一个不认识。我说的不是政客。谁能用私人线路,邀请他打场扑克?」

「唔……你的要求倒真不高呀,是吧?好吧,杰克·阿伦比算一个。」

「我见过他。他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他,而且他心知肚明。」

「道格拉斯没几个亲密的朋友。他老婆不乐意他——对了,朱巴尔……你对占星术怎么看?」

「从没碰过那玩意儿。更喜欢白兰地。」

「唔,这只是个爱好问题。不过——听着,朱巴尔,如果你让人知道是我告诉你的,我就割断你那条撒谎的喉咙。」

「明白。同意。继续。」

「好吧,艾格尼丝·道格拉斯倒真碰那玩意儿……而且我知道是在哪儿。她的占星士可以在任何时候给道格拉斯夫人打电话——而且,相信我,道格拉斯夫人手里攥着秘书长的耳朵呢。你可以打给她的占星士……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寄圣诞卡的名单上好像没有哪个占星术士的名字。」朱巴尔半信半疑地说,「这位先生叫什么名字?」

「是位夫人,名叫亚历山德拉·韦桑特,华盛顿电话局。拼写是V,E,S,A,N,T。」

「明白了。」朱巴尔高兴地说,「汤姆,你可给我帮了天大的忙。」

「希望如此。有什么东西给我们电视网吗?」

「等等。」朱巴尔瞥了眼米丽安放在他胳膊肘旁的便条。上面写着:「拉里说接收器没法发送信号——他不知道为什么。」朱巴尔继续道:「接收器出了故障,所以才没了你们的现场报道。」

「我会派个人去你那儿。」

「谢谢。双倍感谢。」

朱巴尔挂上电话,告诉接线员通话对象的名字,并指示假如对方的号码支持,就启动变频防窃听功能。结果正如他所料。不一会儿,韦桑特夫人高贵的形象便出现在他的屏幕上。他咧嘴一笑,招呼道:「嗨,露比!」

她似乎吃了一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什么,哈肖大夫,你这老无赖!上帝爱你,见到你太好了。你一直上哪儿躲躲藏藏去了?」

「就是你那句话,贝基——躲躲藏藏呗。有几个小丑盯上我了。」

贝基·维赛立刻回答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需要钱吗?」

「钱我有许多,贝基。我的麻烦比钱严重得多,除了秘书长本人,谁也帮不了我。我需要跟他通话——现在就要。」

她脸上毫无表情,「这个要求可有些离谱,大夫。」

「贝基,我知道。我一直在联系他……但办不到。不过你别蹚这滩混水……姑娘,我现在比冒烟的山芋还烫手。我找你只是碰碰运气,看你能不能给我点建议——或许是一个电话号码,让我能找到他。但我不想让你亲自卷进来。你可能会受伤的。那样一来,我可就永远无法正视教授的眼睛了……愿他安息。」

「我知道教授会希望我怎么做!」她厉声说,「废话少说,大夫。教授从来都赌咒发誓说,你是唯一一个有资格拿手术刀切人的人。埃尔克顿那一次,他从来没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