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第2/3页)

无论他好说歹说,安然都只微笑着摇头。

越宿野气得直跺脚:“你等我写个程序帮你做实验,一键生成报告,省得你这么气人!”

安然失笑反问道:“那还有手术呢?手术谁来做?”

“编程解决啊,医疗设备里早就普及了,绝对是最优解的手术方式,且不存在上了年纪握不稳手术刀的危险——更不会有程序晕倒在手术台上!”

最后这句话就是在说安然。

安然没辙了,无奈道:“起码先写两份吧,剩下得等回来说好了。”

听见他总算松口,越宿野很快就高兴起来:“行行行!那我陪你写!”

安然拒绝道:“你只会让我集中不了注意力,效率更低。”

越宿野双手交叉搁在脑后,越走越往前,嘴里不满道:“哎呀你不理我不就成了!”

安然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口,脸颊却悄悄红了。

只可惜越宿野已经走到前面,压根没看见。

这人一贯没什么耐心,江风眠模模糊糊地想着,他的编程指令非常粗暴,第一条命令就让自己趴在地上学狗叫。

当时江风眠的头骨被贯穿,身体也是,内脏和肠子都流出来,接到指令后还要挣扎地从病床上爬起来。

得亏安然来得及时,不然自己早就被他玩死了。

江风眠记得这些事,却感觉不到气愤。

他的情绪被困在一只紧窄窒息的盒子内,任何事都无法引起半点情绪上的波动,意识也一样,经常陷入不知名的沉睡。

等江风眠再次醒来,入目依旧还是那一片艳丽火烧云。

那双鸳鸯眼在注视某件事物时,总显得诡异无比。

他很快认识到自己在虚构的地图里:这里没有风,通往地狱的河永远静止。

江风眠感到饥肠辘辘——近些年他时不时就饿得抓心挠肝,恨不得连黄土都抓来吃。

好在有野生动物让他充饥。

猎物们平时从不出现,只有在他饿的时候才会跑到眼前晃来晃去。

江风眠很快就抓住一只猎物并咬断对方的喉咙。

猎物死前发出凄厉的叫声,他甚至从猎物那一团模糊的脸上能看出恐惧来。

而江风眠早已不知道恐惧是什么。

鲜血充斥他的口腔,江风眠尝不到味道,觉得腹中更饿了。

他就这样麻木地在这片荒漠中狩猎。

前段时间耳朵里只能听见医疗仪器偶尔发出的提示音,江风眠以为自己快死了,所以那些白大褂才不让他继续做测试。

哦不对,安然已经死了。

江风眠忽然生出一丝扭曲的快感。

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还活着。

最起初,被改造的江风眠还保留了80%的意志。

他浑身血肉模糊,居然还能哀求那些穿白大褂的人让自己活下来,并签订了与魔鬼协议——同意对方采取任何不被人道允许的实验。

彼时江风眠并不知道代价是什么,只凭着纯粹的求生欲:父亲、曼丽丝阿姨,还有江乘舟,都在等自己回去。

然而第一次短暂的恢复意识,看见自己改造后的身体,江风眠当场就疯了。

实验人员很快就制服了他——他们抽走能源液,冷眼看着江风眠痛苦地在床上筋挛。

好在那些人并不希望他死,毕竟改造他也花费了大量的精力。

江风眠眼睁睁看着他们搭建起一颗“塞特安星球”,将他的意识困在里面。

漫天黄沙和远处的火烧云让他感到安心,他开始不再狂躁,坐在地表上发呆,还开始期盼与亲人相见。

然而,当改造进行到一定程度时,实验陷入瓶颈期。

仿神经控制芯片和江风眠的自有神经互斥——虫潮自愈能力太强,即使星际最顶尖的黑客也束手无策。

随着实验进展停滞不前,帝科院和军方越来越难联系上,对方经常以“保密优先原则”为理由,拒绝接受他们的汇报联络。

开颅手术越来越频繁,电磁护罩24小时都处在无菌手术室的环境条件中。

手术室地板到处淌着红中发绿的血水,医用托盘放满各种分辨不清的脑部组织,血淋淋的自有神经不断被切除,可虫潮自愈力又让它们很快生长回去。

安然心理压力越来越重,他时脸色比病人更苍白。

他束手无策地望着这些疯狂生长的神经,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他到底创造出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安然眼前重影层层叠叠,最终不堪重负,再次在助理惊呼中昏厥过去。

醒来时,病床门口站着一个抽烟的男人。

是老齐。

老齐是越宿野的哥们儿——安然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劣质的消毒水充斥鼻腔,病床上安然刚醒,大脑又不受控制地进入工作状态:

融合基因是一项极度危险的实验,没人预测得到样本融合后会变成什么样,只能提出假想,再用事实来验证。

为了控制风险,科研人员们又研发出了植入大脑的生物芯片。芯片像神经一样监测大脑活动情况,同时当实验体失去控制,芯片会对其的行为进行“纠正”。

整个庞大复杂的实验项目有个完整的代号,叫“潘多拉魔盒”。

安然是生物芯片和仿生神经衔接环节的关键人物,他的任务是确保基因融合出来一个“人”,不是一只野兽。

生物芯片和所有的人工智能一样,有一个学习过程。动物的本能就是捕食生存,需要大量实战厮杀经验——生存得到保障后,才会慢慢开始学习语言和社交。

之所以会选择这里,是因为那些星盗和兽人都死不足惜。

安然自嘲地想:其实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一样死不足惜。

很快,老齐就发现安然醒了。

他扔掉烟头,顺便往地上踩了两脚,满身酒气地笑道:“安医生醒啦?嘿嘿,野哥有事出去了,让我照顾你两天,别怕,这里是我的地盘,谁也不敢动你,”

安然样貌只算得上普通秀气,还没那些异族风情的兽人脔|宠来得惊艳。可星盗多半学历不高,有几个接触得到这样的年轻男人——那双沉静的眼眸冷冷扫来,就让老齐身体酥了一半。

他往病房里走了两步,酒气就飘了过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我替你看看?”

话也说得轻浮讨厌,安然皱紧眉头,冷淡地吐出一个字:“滚。”

老齐愣了愣,才想起什么似的清醒过来。

他在这一带也算有头有脸的星盗,被个书生模样的人骂,一时间脸上挂不住,啐了一口就出去了,嘴边一连串的污言秽语:“清高个什么劲儿,老子迟早有天干|死你。”

安然无言地躺在病床上。

他知道老齐是因为忌惮越宿野。

做星盗就是为了挥霍享受,不受律法的约束,好端端的谁又愿意跟越宿野那个不要命的拼狠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