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费钱、养顾阙太费钱!(第2/3页)

颜珞闲得发霉,随手拿起一本,看得津津有味,看到一处,问顾阙:“什么是百度?”

顾阙在算账,没理。

颜珞又问:“为何百度一问病症,就是癌症?”

顾阙啪嗒啪嗒在按计算器。

颜珞求知若渴:“什么是癌症?”

啪嗒一声,顾阙停了下来,抬首,看向睁着一双乌黑眼睛的颜珞,她要生气了。颜珞讪讪,瑟瑟地用小说盖住脑袋。

好凶。

天色漆黑,春露询问可要摆膳。

两人各自忙着,顾阙没吭声,颜珞没说话。

春露又问了一遍,颜珞探首,道:“不吃了,吃什么,吃气吃饱了。”

顾阙还是很淡定地将账目都算完了,看向春露:“摆膳。”

春露福礼,退出去安排了。

冬日冷,厨房煨了骨头汤,顾阙教厨娘做了蒜泥河虾,蛋白质高。

颜珞日日喝药,一日三碗汤药,看到再好的饭菜也没什么胃口,拿起筷子又放下。

顾阙在剥虾,河虾不大,她在认真地剥虾,拨了放在颜珞的碗碟中,道:“你很闷吗?”

颜珞闷吗?

不算闷,不过是身上的责任轻了,不会再有人登门求她办事,同僚也不向她求救。

突然间,她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吃了玩、玩了吃。

与往日对比,自然就很闲。

颜珞低眸看着碗中的虾肉,道:“闷吗?不闷,只是不适应罢了。”

往日养病,私下里也会处置些要急的事情,不算彻底闲了。如今,不一样了,她是真的在养病。

顾阙抬首,低笑道:“放下权势,你甘心吗?”

当你站在云巅,喜欢居高临下地看着众生,众生跪在你的面前称臣,习惯了指点江山。突然有一日,从云巅下来了,站在平地上,众人与你并肩而站,心中的低落可想而知。

颜珞咬了一块虾肉,反而问顾阙:“你觉得闷吗?”

京城内的人汲汲营营,日日忙碌,男人主外,女子管内。男人忙着权势,女人忙着照顾孩儿,为他们的未来着想。

他们很忙,忙权势、忙孩子,因此,他们不会厌烦。

而她与顾阙不同。她从高位退了下来,陡然安闲,睡到自然醒,她不忙权势、不忙孩子。

钱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么,还忙什么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人不担心财、不用为吃食而忙碌的时候,那还会做什么事?

颜珞一面吃虾肉,唇角挂着笑,“我二人与常人不一样,顾阙,你有我,我有你。当有一日,你腻了,可会后悔?”

顾阙明白,说的是七年之痒。

她二人之间没有孩子的牵挂,只凭着互相欢喜,当有一日,热情退散,感情淡了,那么还会在一起吗?

这个答案太远了。

顾阙笑了,“我今年只有二十岁,你问我三十岁、四十岁才会遇到的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呢?”

凭着一腔热情在一起,关系并不稳固。

颜珞说道:“小说里只写到披荆斩棘在一起,没有写她们在一起后,感情会不会冷淡,她们会不会白头偕老。所以,我们的问题更偏向于现实。”

怎么稳固这段感情?

男女在一起,起初是感情,过了热血期,他们会有了孩子,孩子成了纽带。他们能走完一生,那么,两个女子呢?

颜珞笑了,“你问我闷不闷,我却问你这些复杂的问题。”

顾阙望着她,心中揪然,道:“我们有清至琼琚。”

“他们是顾家的孩子,并不属于我们。将来,我们离开,他们会随我们离开吗?”颜珞劈开美好的幻想,主动出击。

顾阙很简单,想法单纯,开避难所照顾孩子老人,秉持良善的心理。她有许多银子,却没有藏私。

她很特殊,明明日日算计银钱,却甘心撒出大把的钱给旁人。

这些都足以说明她心地善良。甚至于,是心思简单,将世间看得很美好,所以,她以为有感情就可以走得很遥远。

颜珞无奈笑了,她问顾阙:“你会厌烦这种无趣的日子吗?”

“不会,你有厌世心理。你觉得我会随时抛弃你,对吗?”顾阙无奈笑了,颜珞心思异常重。她与自己眼中的世界不同。

她觉得世界残酷,而自己觉得世界很美好。

她继续剥虾,剥出完整的虾肉,递给颜珞:“旁人的好与坏,与我们没有干系,我们为自己而活即可。颜珞,你可知晓在未来的世界上,夫妻有一张结婚证,结婚、离婚都需要公证。他们之间的关系,就靠着一张结婚证来维持。”

颜珞点头:“我知晓。”她看过许多小说,都有‘扯证’这个词语。

顾阙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慢慢地与她细说:“但是我的舅舅与舅母结婚二十多年,都没有拿结婚证。”

颜珞拧眉:“为何?”

“我也不知,二三十年前兴许没有浓烈的法律感,他们是三媒六聘,成亲给的彩礼是十里八乡独一份的。我舅舅不识字,人老实,我舅妈识字,性子泼辣,但她对我舅很好。我舅偶尔会有小脾气,不管讲理还是不讲理,她都听他的话。”

“他们不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但却是一对很特殊的夫妻。他们之间没有结婚证的牵绊,磕磕绊绊地过了二十多年。后来我劝他们去领证,我舅没答应,说是麻烦。”

“他们之间的牵绊是什么?”

颜珞凝眸,认真回道:“大抵是感情,相濡以沫。”

“对,我们去慈幼所挑几个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能随我们离开的孩子。她们也会是我们的牵绊,可好?颜相,你去挑,你教导她们识字,教导她们如何保护自己。我们会很忙,不会闲下来。”顾阙抿唇,痴痴地看着她:“我既选择了你,必然一生追随。生同衾,死同穴。”

“我知你突然闲了会不适应,接下来几日我会陪着你,可好?”

颜珞被她看得不自在,侧身避开她灼灼的视线,道:“我也挺忙的,那箱子小说要看许久了。”

有些话适可而止。

顾阙没有再提,继续剥虾。

吃过晚饭,两人依旧分开睡,一人睡里室,一人睡榻上。

顾阙犯困,很快就睡着了。颜珞占据大床,浑身不自在,翻来覆去,最后抱怨一句:“真是无趣的木头。”

言罢,掀开锦被,自己赤脚走了下去。

卧房很大,里室与外间隔着一道门。

莹白的脚踩在暖和的地毯上,轻轻地,慢慢地靠近睡梦中的人。

谁还不会偷偷下床呢。

颜珞惯来不走寻常路,悄悄挤进顾阙的被窝里,暖意立即钻进肌肤里,整个人都觉得舒服多了。

她环住顾阙,贴在她的肩头上,困意袭来,徐徐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