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前辈请自重(第4/5页)

左凌泉并非不近女色,但他把吴清婉当身边人看,不可能因为美色而忘了尊重。他认真道:

“吴前辈,这不是一件事情,而是两个人的姻缘。吴前辈对我无微不至,我知晓,也记在心里,甚至对吴前辈有点歪心思……准确说是喜欢,偷偷地喜欢。如果吴前辈对我有好感,不用吴前辈说这些,我巴不得和吴前辈一起修炼。但吴前辈如果对我没半点心思,单纯把这当成一件事,为了修行才如此,我答应不了;没办法可以想办法,却不能答应这种类似于‘乘人之危’的办法。”

吴清婉安静听完,也是没办法了,她心一横,干脆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几分,如花娇艳几乎凑在了左凌泉脸上,呵气如兰吹拂着左凌泉的脸颊:

“凌泉,我好看吗?”

!!

我的天……

左凌泉差点岔气,抬起手来,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认真道:

“好看。我没说不好看,吴前辈哪怕点个头,或者一个眼神……”

吴清婉蹙起眉儿,眼神毫无变化:

“觉得好看就行。我是你的师长,不能对你生情愫,双修也是为了宗门、为了姜怡和你。此事你知我知,也不会告知外人,你不必想那么多。”

左凌泉经过最初的冲击后,心思慢慢压了下来:

“话不能这么说,君子慎独,哪怕没人知道也不能乱来。吴前辈不喜欢我,那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这种事儿,这不仅会害了吴前辈,还会坏了我的道心,还……还请吴前辈自重。”

“小孩子有什么道心?乖,听话。”

“……”

左凌泉拨浪鼓似的摇头。

吴清婉对视片刻,心里也有些无奈了。

她把功法给左凌泉,便是想让左凌泉主动提要求,她‘迫不得已’接受,给自己个台阶下。

左凌泉这榆木疙瘩认死理,她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主动。

但主动归主动,吴清婉不会表明情意——因为一旦两人是‘两情相悦’才双修,那性质就变了,她身为师长怎么做人?以后怎么坦然面对姜怡?

况且吴清婉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的心思,也不敢去摸清,反正现在就一条路可以走,既能帮左凌泉又能帮她和姜怡,她也不去想那么多了。

眼见左凌泉还是认死理,吴清婉微微吸了口气,如同严厉的师长,眼神示意旁边的枕头:

“凌泉,你给我躺下!”

左凌泉心乱如麻,他可能从小到大,都没经受过这么残酷的考验;练剑十四年再迷茫,本心都纹丝不动,此时却难以抑制的在左右摇摆。

左凌泉被堵在墙边上,和眼神澄澈的吴清婉对视许久,还是勉强笑了下:

“吴前辈,你别这样。我话说明了吧,我对吴前辈是有非分之想,不然也不会找借口送肚兜。但吴前辈若是不喜欢我,只是为了修行例行公事,那我接受不了。嗯……你只要对我有一丢丢心意……”

吴清婉认真摇头:“我是你师长,有情也是爱护之情,你不能多想。快点躺下。”

左凌泉眼神纠结,咬了咬牙道:

“既然这样,我……晚辈实在不敢对吴前辈不敬,我出去静静。”

左凌泉小心翼翼挪动身体,连鞋子都没穿,快步走向房门。

可是他刚把手放在门栓上,背后就传来一声:

“凌泉~”

声音柔婉,销魂蚀骨。

左凌泉脚步一个趔趄,还是没抗住,回过头来。

灯火清幽,床榻之上,身着白裙的吴清婉,变成了侧躺,手儿撑着脸颊,左手轻轻挑来了衣襟的布扣。

布扣本就绷得很紧,随着手指挑开,立刻被团儿撑得散开了些。

云白衣襟散落,雪白的脖颈显现在灯火下,还有光洁细腻的锁骨。

白色系绳,绕过耳边垂下的发丝,一直延伸到锁骨下。

云白色的肚兜,被撑得很立体,上面的荷花和鲤鱼好似都胖了几分,因为侧躺的动作,大团儿叠在一起,荷花之间出现了一道沟壑。

灯火朦胧,衣衫半解。

明明面容端庄知性、不食人间烟火,却又摆出这种撩人的姿势,相信世间没有那个男人,能经受住这样的残酷考验。

左凌泉愣了下,先是迅速偏开了目光,不过马上又觉得不对。

花间鲤……

不是丢了吗,怎么在吴前辈身上……

那晚……

左凌泉心念一动间,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幅画面。

雷雨夜,天之下。

脑袋枕着软软的东西,面前是一张凑过来的脸颊。

那双眼睛如盈盈秋水,认真间又饱含担忧,慢慢凑向他……

冰凉的雨点消失,温润的触感回到了嘴边……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此时回想起来,却是那般地清晰,就好像发生在上一刻。

左凌泉身体微微僵了下,回过头来,看向手指搅着一缕青丝的吴清婉:

“吴前辈,上次你给我喂药……”

吴清婉搅头发的动作顿了下,眼神依旧没什么异样,认真道:

“事急从权,那是为了救你,你不必放在心上。”

左凌泉转回了身形,打量着吴清婉身前鼓囊囊的花间鲤:

“穿着我送的肚兜、特地点着胭脂,也是事急从权?”

吴清婉温润脸颊稍微红了下,抬手拉起了松散衣领,眼神平静:

“要你配合修行,自然得考虑你的感受,总得让你满意些。”

左凌泉缓缓点头,他琢磨了一下,干脆反其道而行,劝道:

“吴前辈,你哪怕骗我也行,假装对我有情意,我不就从了吗?”

吴清婉现在都是装的,还怎么假装?说了就是真的了。

“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但你今天要是敢走,咱们肯定恩断义绝,再无往来。”

左凌泉听见这话,总算是明白意思了——肯用嘴给他喂药、肯和他双修当道侣、肯找一大堆义正词严的理由解释、肯穿他送的肚兜,就是不肯承认喜欢他。

如果只是为了修行或者其他,根本没必要如此纠结‘喜欢’两个字,不肯说只能是因为不敢承认。

不敢承认喜欢,那就是喜欢。

扯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只是因为能接受他,但是不敢,或者不好意思罢了。

理清楚头绪后,左凌泉豁然开朗。

两人四目相对,没有言语,但恐怕都明白了意思。

吴清婉察觉到左凌泉态度转弯,忽然有点怂了,放开了指间的头发,摆出了稍微正经的姿势。

左凌泉虽然想清楚了头绪,但还是有点迟疑——他刚明白吴清婉的心意,就一起滚床单,有点太快了,感觉还是不尊重吴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