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罗殷说要定制对戒,第二天就拉着莫沫去看戒指,幸运的是,有一对款式和母亲的金戒指大同小异,不需要怎么改动。他问莫沫:“这个样子可以吗?”

罗殷说风就是雨,莫沫还没反应过来,被捏了捏手,微红着脸有些结巴:“可、可以啊。”

罗殷还有些不满意,毕竟不是一模一样。说:“不然还是定制一对,不然像我在糊弄你似的。”他一直拉着莫沫的手,毫不避及他人视线,最后莫沫羞涩地握起拳头,小声催道:“差不多嘛,可以的。”

罗殷瞪他一眼,严肃道:“这种事哪有差不多。”

莫沫回瞪,“你都拿主意了,问我不是多此一举,显得你很民主吗?不然我们石头剪刀布?”

罗殷不说话了,叫服务员拿去刻字。等刻字的时间里,罗殷又看上一条黄金红绳手链和一对珍珠耳环。

莫沫不解:“买这多干嘛?”

罗殷指着珍珠耳环说:“第一次去你家吃饭,给阿姨的一点心意。”

莫妈妈对两人态度缓和了不少,但不代表就喜闻乐见了,莫沫却有点犯难,“这么贵重,我妈……也不一定收啊。”

“礼轻情意重,既然情意还没到那份上,礼物就贵重些,表示我把你和你家人放在心上。”罗殷边把红手绳戴在莫沫手上,边说:“大小正合适,这条手链你戴着,没事不许摘。”

莫沫转动手链,盯着端详片刻,金饰上无非刻了些吉祥图案,并无出奇,想不到罗殷为什么一定要他戴着。问:“这又是干嘛?”

罗殷眉毛一抬,神色霸道:“叫你戴就戴。”

这会儿已经吓唬不到莫沫了,跟个纸老虎似得。莫沫也不愿在人前多计较,反正往后有的是机会弄明白。服务员把刻好字的戒指拿过来,罗殷郑重的收进小方盒子里。

去莫沫家吃饭那天,对戒中的其中一枚先出现在罗殷的无名指上。而另外一枚迟迟不肯现身,出门之前罗殷在莫沫面前晃了晃手,莫沫还以为罗殷右手灼伤,导致左手过度疲劳抽筋,关心道:“你还好吧?”

罗殷不得不直接问:“你的戒指呢?”

莫沫说:“在床头柜里呀。”说完恍然大悟,“现在要戴吗?”

罗殷叹口气,亲自拿来戒指给莫沫戴上,莫沫还天真的说:“我以为求婚或者结婚才戴呢。”

罗殷动作一顿,低头吻了吻那只戴上戒指的无名指,接着单膝跪地,仰头望去,莫沫的脸上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急忙拉他起身,却无法撼动他分毫,才胡乱地点头。

一时间罗殷也哽住了话头。

莫沫从震惊中回过神,也单膝跪地,笑说:“是我主动追求你在先,怎么你抢我前面去了。”

因为这个小插曲,后半天莫沫都是笑眯眯地哼着歌。周庆见他嘴角破皮,还想问问怎么回事,再看一眼罗殷这个不速之客,顿时脸色铁青。相较之下,莫妈妈显得和颜悦色多了。

在莫沫的恳求下,莫妈妈当即戴上了那对珍珠耳环,看着他们两人指间的戒指,也不再说什么了。

席间周庆有意灌酒,罗殷也全盘接下,莫沫和蕾蕾在一旁干着急,但不能说明原因。如果再让莫妈妈和周庆知道跨年夜的事,这饭怕是又吃不下去了。

周庆还不屑一顾:“不过就是擦破点皮,至于吗。”

喝到后来,还是莫妈妈出言相劝,周庆才作罢。晚上蕾蕾开车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周庆载回去,罗殷和莫沫则留宿一晚。

这是罗殷第一次来到莫沫的家,一套小居室,刚好母子二人居住。装修普普通通,好些地方年月日久显出原形,还有许多修补的痕迹。莫沫的房间十平方左右,一张床就占了大半空间。书桌边的椅子上堆了衣服,罗殷坐在床边,莫沫拿着热毛巾过来。

“先擦擦脸,”莫沫不笑也不哼歌了,“罗先生海量,真叫人好生佩服。”

罗殷一把将人夹在腿间,头靠着莫沫的小腹上,摇摇头,“我没醉。”

莫沫见过罗殷醉过的模样,简直不成人样。“你有伤还这么喝,是不是非得把他喝趴下了?”

罗殷说:“周庆一根筋,让他出一回气就好了。”

“……这话我当没听过,你也没说过。”

“嗯,”罗殷酒后的眼睛湿漉漉,迷瞪瞪,小声道:“我们的秘密。”

莫沫手指插进他的发间,轻轻按摩,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说了。“罗殷,初六我就要动身去南城了。花店预备今年在南城拓展业务,也许要一到两年。对不起,之前一直没有跟你说。”隔了两三分钟,罗殷还是没反应,莫沫又喊了一声。

“派驻那年,我在南城买了套单人公寓,家居家电都是现成的,如果方便你可以住那里。”

罗殷声音平静清晰,莫沫倒拿不住他到底什么意思,只应了声好。

“跟阿姨说了吗?”

“说了。”

“最后一个才告诉我?”

“对不起。”

罗殷笑了笑:“不用对不起。”

四年前,他派驻西南,千山万水,两人就此分离,而如今换做莫沫远赴,所爱隔山海。

如莫沫所说,初六便和康芒碰头,与其他工作人员一同飞往南城。罗殷来送机,并没有过多嘱咐,只将当时自己在南城时,助理的手机告诉莫沫,有任何事情都可联系解决。

然后莫沫就戴着他们的戒指,他的红绳,飞往他乡。

回公司的路上,罗殷才有那么一刻,还想再抱抱莫沫。他看着日历,计算着下一次两人见面的时间,是2月14日情人节,也是正月十五团圆日。

也就在十几日的不久后了。

南城落地的当日,莫沫马不停蹄到了新店面,计划定于情人节当天开业,时间紧急,根本容不得他感春悲秋,而罗殷所说的那套房子,他都抽不出空去看一眼。

这样日夜赶工,终于在情人节一早准备妥当。接连熬了两个通宵,莫沫再不逞强,将后续事项交由他人,带着钥匙找到罗殷所说的住址。与他原本所想的高档小区不同,这套房子在一个普通住宅区里,视野较好,旁边就是一个小型公园。

屋子里皆是纤尘不染,罗殷应早叫人来打理过。摆设还是罗殷一贯的简约风格,玻璃桌正中间放了块碎花蕾丝边桌布,桌布正中间立着一个小巧的玻璃花瓶,花瓶里插着风干的茉莉花束。

莫沫边走,指尖边滑过这些眼熟的旧物,鼻头微酸。

卧室的布置不无不同,一床一椅一桌,桌上无多余摆设,唯有一个相框,里面是他也未见过的自己的照片,不知罗殷何时拍下的。

莫沫站在窗前,仰头望去,明月高悬,忍住将落的泪,接着抿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