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苦咖啡(第2/2页)

管不了那么多,莫沫拆开包装纸,见罗殷似乎在闭目养神,继淡淡的烟味后,电梯里又被食物香气充满。他又咬了一口,脆生生的蔬菜在齿间断裂,烘焙过的培根肉汁浓郁,满足地吞咽下肚。

香烟和培根三明治的互相伤害,怎么说也是他大获全胜吧。

培根三明治是芳园的招牌之一,据陈超然讲,市面上一般的三明治没什么看相,干瘪的面包,难嚼的培根,甜到发腻的沙拉酱,而芳园的三明治避开了这些缺点,尤其沙拉酱是自配的,带点酸,刚好中和培根里偏肥的部分。有很多顾客希望他们早点营业,好买三明治当早餐。当然陈超然为了吊足胃口,根本就不打算这么干。

一块吃完,莫沫舔舔嘴唇,尤为不足,但起码能压一下饿,他决定出了这“牢笼”后要大快朵颐,比如麻辣烫,生煎包,烤面筋这些馋得人就直流口水的宵夜小吃。

罗殷睁眼看了看时间,余光扫到对面的青年突然莫名其妙的咧嘴笑得很开心。

他记得这个青年的模样,也记得名字。在他书房外探头探脑,讲话细声细气,跟只胆小的老鼠似得。他在停摆的电梯里抽烟,小老鼠敢怒不敢言,只能傻不愣登地盯着他把烟抽完。肚子饿地咕咕叫,找到一块三明治就如获至宝,吃饱万事足地窃笑,也像只小老鼠。

大约二十分钟后,电梯开始缓缓下落,稳稳当当地停在一楼。电梯门开后,物业的几个保安都在外面,见人毫发无伤,都凑到罗殷面前鞠躬道歉。只是有惊无险,莫沫不想多浪费时间,提着保温箱赶紧回店去了。

店里陈超然还在,看见莫沫劈头盖脸一顿责备,“要不是徐曼跟我说你困在电梯里了,我还真以为你把妹聊天舍不得回了。”

莫沫还没反应过来,陈超然抢过他手上的保温箱,把外套甩到他身上,冷声道,“换衣服,我送你回去。”

把人送到家后陈超然什么都没说,一踩油门,车飚得老远。

莫沫睡前给手机充电,才看到微信消息提醒爆炸似得往外一条接一条不停。看完最后一条,他心里酸酸胀胀,手指在键盘上游移许久,半晌打不出一句话,只得闷闷地闭眼睡觉。

被人关心的滋味,并不如期盼的那样甜,却让人一再回味。

第二天去店里,陈超然嬉皮笑脸,这事一字没提,莫沫几欲开口,最后不了了之。

中午的时候徐曼来了店里专门找莫沫。一个是看他,另一个是公司行政部工作日都订了下午茶,需要他们三点半准时送到。至于份数和餐点头一天会告知他们,但特别说明了培根三明治一定要有。

蕾蕾打电话来希望他空出一个周末,说有三张温泉券,不用就浪费了。周五是情人节肯定会忙一些,不过刚好忙完就是周末,去放松一下也不错。出于愧疚,他也邀请了陈超然一同去,但陈超然有事,只能下次再约了。

三张温泉票,莫沫原以为是周庆,蕾蕾和他。回去和周庆说,周庆撇撇嘴,“是罗裕给的票,点名要你去。”

最近他和罗裕没联系过,还是周庆说,“他家礼数大,还想着给你赔礼道歉,不去白不去啊。还有,万一罗殷也去了,你帮我盯紧点他。”

见周庆满心戒备,莫沫哭笑不得。

周五晚上忙完,蕾蕾开车带着罗裕来接莫沫。罗裕坐在副驾驶,老从后视镜偷看莫沫,反而搞得莫沫不好意思,于是闭眼装睡。到温泉酒店,一人一间房,当夜无事,各自休息。

白天三人在附近景点游玩一番,晚上才去泡温泉。当夜天气怡人,一轮明月于空高悬,温泉池子上仿若铺着一层朦胧细纱,池中倒影隐隐呼应着天上明月。

温泉池男女不拘,莫沫找了个人少的待着,没一会儿听见一群人呼啦而过,扑通下水。这池子大,不显得拥挤,他也就没重新挪地方。没安静一会儿,旁边窃声窃语,先还顾忌着小声,后面讲到高`潮,你一言我一语,连莫沫都听了个七七八八。

不外乎讲的狗血三角恋,原先一对共同打拼事业的好兄弟A和B,先后喜欢上了学妹C。A先追求的C,并且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时候没想到B在事业上坑了A一手,等A摆平,学妹C告诉A其实她早心属于B,也几次提到要分手,只不过A没当真。然后BC两人拿着一笔钱远走高飞了。只留下A众叛亲离,好不可怜。

八卦讲完了,讲故事的人也走了。

莫沫也跟着起身,走在后面,借着灯光发现那堆人里面居然有徐曼。碍着人多,莫沫没有上前打招呼,选择另一条路回到了酒店。罗裕早在外面等他,趁着时间还早,就邀他一起去吃东西。

罗裕早在一家日料馆订了位子,怕吵还特地选了最里面的包房,两人坐定先点餐,顺便等蕾蕾过来。

看着罗裕一直欲言又止,莫沫先开口说,“那事我早忘了,本来就没什么,当帮个忙而已,”

“嗯,”罗裕点点头,问,“这边环境还可以吧?其实秋天来还有桂花可以看。”

莫沫见罗裕拘谨,想了半天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只好就地取材讲起了刚才听到的狗血故事,虽然没有原版的跌宕起伏,也够仔细详尽了,越讲到后面,罗裕的脸越白。莫沫心道糟糕,不会罗裕正好在上演狗血三角恋吧。

“你听谁讲的?”

“之前一起泡温泉的陌生人,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催催菜。”

罗裕起身打开门,就一声不吭地站着,莫沫抬头一看,罗殷那尊阎王怎么也来了,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周庆那个乌鸦嘴。

罗裕侧身让开,问:“大哥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一会儿,”罗殷答道,一双看不清情绪的眼却盯着莫沫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