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3/5页)

“新汉西怎么了?”

“只要把握好时机,再有新汉西的提名,你就能在一片欢呼声中当选。”

“罗达!”

“你连管都不用管这件事,索比也不用管。你们两人只要在公众场合亮亮相,保持你们雄赳赳、富于魅力、不理会政治的本色就行,其他事情都由我去处理好了。顺便提一句,现在再把洛延从这出戏中抽出来已经为时太晚了,但是我要尽快中断他们俩的接触。你母亲对这个问题看得不够全面。我也想让儿子们娶到媳妇。但索比不能结婚,也不能跟谁过分亲密,这种状态必须保持到选举结束。对了,你去过旗舰了吗?”

“当然。”

“索比出生在哪一艘船上?这个很重要。”

克劳萨叹了口气,说:“索比不是同胞家庭出生的。”

“什么?胡说!你的意思是他的身份还没有确定。唔……那么,哪一艘丢失的船最有可能是索比的出生地?”

“我说了,他不是我们同胞家庭出生的!丢失的船或者丢失的孩子都跟他无关。要么年龄太大,要么又太小,跟他是挂不上钩的。”

族长摇着头,“我不信。”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就是不信。他是我们的人。从他走路的姿势、行为举止、良好心态……一切方面,你都能看出来。嗯……我要亲自去查一查档案。”

“既然不相信我的话,那你就去查吧。”

“暖,菲耶拉尔,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很显然你就是这个意思。就算我告诉你,现在外面正在下雨,而你不喜欢雨天,你也会不相信。”

“别说了,亲爱的!你知道赫卡特一年之中这个时候是从来不下雨的。我只是……”

“老天哪!”

“没有必要生气嘛,这不像一船之长的样子。”

“在自己船上说的话都要受到怀疑,我还像一个船长吗?”

“对不起,菲耶拉尔。”她继续平静地说,“再去查一遍也没有什么坏处。在选举前我要扩大寻找面,或者仔细查看没有归档的材料——你也知道那些办事员是如何处置废弃材料的。唔……要是我知道了索比的父母是谁,会派上很大用场。在这之前我不会答应他结婚,但这以后,我会全力支持他,如果他想举行婚礼……”

“罗达。”

“怎么啦,亲爱的?如果关于索比出生的推定可以成立的话,整个织女星系都会震动的。如果同胞中有哪个合适的女孩……”

“罗达!”

“我在说话呢,亲爱的。”

“你停一停,让我先说完。罗达,他是弗拉基血统,巴斯利姆也知道这个情况……并郑重地托我帮他找到家庭。是的,我希望而且相信过,档案将表明巴斯利姆的看法是错误的。”克劳萨皱皱眉头,咬着嘴唇。“两星期以后,一艘盟主国的巡航军舰就要到这里来。这段时间足够你重新核对资料,直到你放心为止。”

“你是什么意思?”

“这难道还不清楚吗?俗话说得好,欠债总是要还的……我们还有一笔债没有付清。”

她不解地看着船长,说:“我的丈夫,你是不是有点神经错乱了?”

“我跟你一样,也不希望这样。他不仅是一个好孩子,而且还是我们从来不曾有过的最出色的火控员。”

“火控员!”罗达族长尖刻地说,“谁还在乎那样的职位。菲耶拉尔,要是你以为我会允许自己的一个儿子变成弗拉基的话……”她说不下去了。

“索比本来就是弗拉基。”

“他不是,他是西苏人,跟我一样。我是被收养的,他也是。我们都是西苏人,我们永远是西苏人。”

“你别激动。我希望他的内心永远是西苏人。不过最后一笔债必须还清。”

“那笔债早就还清了,全部还清了!”

“账本不是这么说的。”

“胡扯!巴斯利姆想让孩子回到他的家里去,也就是某个弗拉基的家——不知道弗拉基有没有真正的家。但我们已经给了他一个家——我们自己的家。难道我们给他的这个家,还不如一个破旧的弗拉基垃圾家吗?你以为这个家不够好吗?”

罗达恶狠狠地瞪着他。克劳萨气愤地想:他们一直相信,纯血统的商人远比弗拉基聪明。这种信仰一定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在和弗拉基做生意时,克劳萨船长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可是母亲,还有现在的罗达,总会让他控制不住情绪。

母亲虽然很严厉,但她至少从来没有要求做不可能实现的事,可是罗达呢……唉,妻子当族长还没有经验。他用僵硬的语气道:“族长,巴斯利姆的嘱托是针对我个人的,不是对整个西苏号。我别无选择。”

“又怎么样?那好,船长,我们以后再说。至于现在,先生,我还有工作要做。”

在聚会的日子里,索比过得很愉快,可是并没有他期待的那样快乐。母亲一次又一次地要他去帮忙招待来自其他船上的族长。来看母亲的客人们常常会带上一个女儿或者孙女,长辈们交谈时,索比必须把女孩子哄得高高兴兴、逗得快快乐乐的。他尽了一切努力,甚至学会了他这个年龄段的人那种戏谑的聊天方式。同时,他也学会了他自称为舞蹈的几个动作,任何一个长有两只左脚、膝盖只能朝后弯的人都会赞不绝口。当音乐响起时,他也可以搂着姑娘的腰跳舞,不再胆战心惊了。

母亲的客人们经常问他老爹的事,他尽量彬彬有礼地回答他们,但是使他恼火的是,每个人对老爹的了解似乎都比他自己多,但却不了解老爹最重要的方面。

在他看来,他干的这些事大可能由大家分担。索比知道自己是小儿子,不过弗里茨虽然比他年长,但同样也是没结婚的儿子。于是索比提出建议,只要弗里茨愿意帮他一把,他以后一定还他这份人情。

弗里茨嘎嘎地笑了起来,说:“聚会期间我可以下船尽情游玩,帮你的忙可是大损失呀,你能拿什么报答我?”

“嗯……”

“老实告诉你吧,笨蛋,即使我傻乎乎地提出去见客人,母亲也不会听我的。她指明要你去,就是想让你去陪客人。”弗里茨打了一个哈欠,“老弟,我累坏了!圣路易斯号的那个红发姑娘想跳一夜舞。你出去吧,在宴会之前让我好好睡上一觉。”

“你能借一件上衣给我吗?”

“可以,不过先得洗干净。声音关小点。”

抵达赫卡特一个月后,索比和父亲一起下船了。母亲并没有改变让他陪客人的主意,但她不在船上。那天是纪念日,纪念仪式要等正午才开始,但母亲一早就走了,去办几件好像跟选举有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