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冰与烟花(第2/2页)

苏蘅脸有点红,但仍维持矜持得体,温文尔雅与她们交谈。

忽然面前伸过一只手套,黑色皮质,反射冷光。

靳卓斯眸色晦暗不明,好看的生人勿近的一张脸入镜,突兀地开口:“该睡觉了。”

晚上九点还在玩闹的女孩们:“……”

“那我就先挂了,大家晚安。”苏蘅和她们摆摆手,关掉了视频。

“这么早就睡?”

靳卓斯刚在健身器材上发泄过激的情绪,这一整天脑子里总有两种力量在撕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喜欢了14年那么久,并且余生也不打算喜欢别人。

第一次滑冰、第一次看烟火表演,甚至第一次用拍立得,这些独特的点滴小事本不应该和苏蘅经历,他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对苏蘅做出不应该的举动。对靳卓斯来说,苏蘅偷走了他喜欢的人的位置。

可只要苏蘅一漏出可怜兮兮的表情,靳卓斯就会心软,做出严重违背他本性的事。

他必须要扼杀这种冲动,和苏蘅回归不相熟的状态,这样对谁都公平。

靳卓斯转身欲走,苏蘅拉住他的衣角,期待地问:“今年过年你开心吗?”

靳卓斯心脏一沉,声音也跟着冷了:“不知道年有什么好过的,不过是一个划分时间界限的节点,一个简单的计时单位,每年都在重复相同的形式。”

苏蘅不认同他的想法,相反的,他很重视过年,因为不论什么人都能在这一天理所应当地得到喧闹和热烈。

“虽然过年现在变得越来越形式化,但形式会传达很多力量。不然为什么结婚的时候总要说几句大家都听腻的废话,医生、警察、律师在入职时都要宣誓为人类和理想献身。能传递年味的东西,以前可能是春晚、鞭炮烟花、年夜饭、压岁钱、一大家子亲戚聊天,可是这些你我现在都没有。”

说到这个苏蘅神色有些落寞,他打起精神,“我不想让你每天都过的和平常一样,过年大家都欢声笑语的时候你却无趣,我希望你每年都有那么一些象征特殊意义的符号,告诉你,过去的一年很开心,下一年也请好好努力。”

苏蘅执着地把内心的美好希冀讲给靳卓斯,心脏紧张地跳动,像攀一株凌霄花,像擎一颗陌路流星。

靳卓斯突然很轻的笑了,但笑声是从鼻孔里呼出来,绝对不是开心的笑。

“把单独一件事拎出来当做象征符号,让那一整天都拥有意义,往后每年的那一天都能有开心的理由,这很困难。”

苏蘅难堪地听,那种吃力不讨好,费劲力气依然打动不了别人的感觉又来了。

“你凭什么认为,你今天带我做的那些事就能有这么重要?你凭什么认为我每天都过得单薄乏味无趣,凭什么认为我就没有这样特殊的日子。你为什么有那么大自信,认为我和你做的那些事值得我纪念。”

靳卓斯冷漠的目光像一把冰刃直插到苏蘅胸膛,心脏像极速旋转后失去动力的陀螺,打着哆嗦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蘅一愣,他好像是盲目把靳卓斯归为了自己这类人,才讲出的一番看似热血的话,其实落在靳卓斯眼中像看了一集弱智主角的中二宣言。

原来人家根本不稀罕,没有特殊意义日子的人,只有苏蘅一个。

苏蘅讷讷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有女朋友,用不着因为和我做的事产生什么意义,反正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以后不会再做多余的事了。”

苏蘅丢下这句话,像逃离凶杀现场一样跑上楼。

可恨人脑为什么不能和电脑一样能删档重存,只要把最后这段记忆扔进“垃圾箱”,那今天依然是非常愉快的一天。

不会因为晚上闹的不愉快,把白天的快乐全都糟蹋了。

作者有话说:

苏蘅:原来我是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