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4页)

很奇怪——她不解地想道,怎么到现在都还没点提示的?

不管是从电梯进入十五层也好,还是开门进入1501也好,她始终都没有接收到作死值上涨的提示。这也太奇怪了。

至于这间房子……徐徒然沿着客厅走了一圈,伸手往桌子上一抹。看着确实和自己在图片上看到的差不多。房子内部也确实存在着一些异样的气息,然而比起照片上的,却似乎要弱很多……

徐徒然沉默了。

不是吧不是吧?这年头,难道连凶宅都要搞虚假营销了吗?这算什么?图片仅供参考?

徐徒然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来都来了,总不好再立刻搬回去——再说她找凶宅,本也只是为了更大地发挥“扑朔迷离”的效用外加挣点作死值,对方凶得不到位,这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徐徒然收拾好心情,当即开始收拾屋子。客厅内此时正放着不少包裹,全是助理之前帮她采购好后,提前放过来的。从床上用品到组装家具,一应俱全。

他本打算专门雇人来帮徐徒然完成打扫和家具布置的。不过徐徒然不太喜欢这样,便拒了,这会儿一个人吭哧吭哧地收拾起来,动作还挺熟练。

被她一路拖来的行李箱,此时正随意地横在地上。密码锁自动弹开,一团黑色影子晕晕乎乎地从里面爬出来,仿佛醉酒般原地转了两个圈,脑袋直直戳到了墙上。

徐徒然只当没看到,自顾自地抱着助理买的全新蚕丝被褥从它旁边走过。黑影注意到徐徒然的身影,似是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了,本能地跟了过去,跟到一半,脚下又一个趔趄,整个影子摔成一团,滚到了窗户边上。

窗户是半开的,通风。徐徒然正在擦床板,转头看到黑影靠在窗边,还以为它是想跑,眉头一皱,猛地提高声音:“想干嘛去?回来!”

那黑影被她吓了一跳,晕乎乎地爬起来。总算它的尊严还在,没当真回到徐徒然旁边,自己原地转了几圈,找了个阴凉昏暗的小角落,抱着膝盖,逐渐消失了。

徐徒然:……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技能。自从二三四五六宝来了之后,这个黑影的行为,就越来越智障了。

徐徒然摇了摇头,走过去将窗户关上,顺便探头朝下看了看——方才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她有些担心声音顺着窗户飘出去,引人误会。

好在楼下的阳台是封闭的。她想起罗宇曾说过,十三十四层都没住人,这才放下了心,将脑袋又缩了回去。

窗户被啪地关上。几乎是同一时间,楼下的阳台窗户,被用力推开。

杨不弃探头向外面望着,神情略显惊疑。

他面上还带着几分困倦——他从接到通知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梅花公寓,住进了仁心院腾给他的房间,原本正在补眠。

补着补着,却忽然感到一股来自邪物的寒意,本能地就给惊醒了。

不过很奇怪……那寒意稍纵即逝,这会儿却又一点都感受不到了。

他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在大惊小怪。据他所知,这公寓已经被仁心院盘下了不少房子,经常有仁心院的能力者在公寓内巡视搜查。而他们那边,又向来喜欢将弱小的可憎物当做道具使用……

或许方才自己感受到的气息,正是来自某一个仁心院的“道具”也说不定。

杨不弃暗自思忖着,最终还是因为太过疲惫,又一头倒回了硬梆梆的、只简单铺了层麻将席的床板之上。

*

当晚,凌晨两点。

徐徒然独自收拾了一下午外加大半个晚上,疲惫得很,睡得正熟。

她的房门外,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个人影,正面无表情地望着面前紧闭的防盗门。

相比起下午所见,此时的防盗门上多了一个八卦形状的贴纸,大剌剌地占据了近三分之一个门板,中间还被挖了个洞,露出圆圆的猫眼。

罗宇望着这种不伦不类的装扮,当场冷笑出声。

都已经入住了凶宅,还要往门上贴这种东西,真不知是该说叶公好龙,还是又当又立。

他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大约巴掌大的娃娃,后退一步,将娃娃贴着门板放到了地上。

“和之前的要求一样。把住在这屋里的人吓走。”罗宇冷冷道,“别真的伤人性命。下手有点轻重。别的任你发挥。”

被他放在地上那娃娃,身上一套儿童西装,脸上两坨高原红,笑容灿烂又诡异。

塑胶做的脖子转动了一下,他望着罗宇,笑眯眯道:“捞一点血肉吃,也可以吗?”

“随你。别闹出事来就行。”罗宇不耐烦道。

娃娃嘻嘻一笑,两只小手抱在门板上,身体忽然化为了一股黑烟——下一秒,黑烟再度聚拢,他人已经出现在了房子内。

娃娃手脚并用,熟门熟路地朝主卧室走去。待摸到主卧门口,却没急着进去,而是摘下自己的一颗眼球,从门缝下滚了进去。

眼珠子借着惯性滚了几圈,最终停在了床头的斜前方。

眼珠转动着,努力观察起卧室内的情况。不知为何,以往非常清晰的视野,这会儿却显得有些雾蒙蒙的,整个眼球也有些难受。

娃娃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的眼珠沾了灰,正想将它收回。忽然注意到床头柜上立着几个古怪的影子,不由一怔,好奇地凑了上去。

一缕月光从窗口投进,照亮了摆在床头柜上的东西。

一个布娃娃——体型是他的两倍,一头瀑布般的黑发。

此外还有一面镜子、一本书、一套小木偶,还有一个照相机,照相机上放着一张照片。

……眼珠子不会说话。但眼前的这些东西让它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妙。就在此时,原本安静的床头柜上,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布娃娃的头发有生命般开始生长,苍白的脸上露出瘆人的微笑;骑马的小木偶们眼中亮起绿油油的光芒,将笛子放到了自己的唇边,细细的枝条从笛子中伸出,直直扎进他们的嘴唇,他们却像感受不到痛,脸上尽是痴迷与疯狂。

沾血的旧书自行翻开,一只没有皮肤的人手从书页间探出,赤色的血肉触目惊心;破碎的镜面上,忽然覆盖上一层冰冷的雾气,镜子内部,一个白色的影子正在越靠越近。

放在拍立得上的相片自行飘落在地,一个长发遮面的扭曲身影从照片里爬了出来。她努力朝着床边爬去,翻起赤红的眼睛,蹼状的手掌直直朝着床上熟睡的徐徒然伸去——

下一秒,她就被打了。

一丛黑色的头发狠狠抽在她手臂上。布娃娃眼光冰冷地看了过来,看向她的身影像是在看一个垃圾。

“你算……老几……”布娃娃动着嘴唇,艰难地挤出词句,话未说完,忽然被人摁着后脑勺,用力拍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