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改变(第2/5页)

而这个时候他终于懂了薄辉的意思。

有些错,人确实不能犯,犯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后悔药了……

自那日之后业怀不再像过往那般浮躁,他变了沉稳了。

他开始尝试着去理解宿枝想要做的事,有时为了弄懂宿枝在想什么,他会光着一双脚踩在农田里,去看这尘世里迷住了宿枝的到底是什么。

而后,他决定放过宿枝也放过自己,在宿枝伤情反复,又一次的病倒之后来到了宿枝的身边。

犹豫不定地撩起了床幔,缓缓地看向宿枝。

宿枝脸色苍白,原来十分健康的人这几年不知为何,像是被什么不存在的东西吸取了精力,身体不是很好。

越河尊等人认为这是天阳体的衰败,毕竟氾河一支身子都不好,都活不长,为此虽是担心,却也找不到办法。

业怀给曾给他找过医修悄悄看过,但医修没看出什么,业怀只能作罢了。

而那时业怀就想了,一定是那些医修医术不好,如果他是医修,宿枝肯定不会经常生病的。

而他盯着宿枝眼下的青黑,趁着宿枝睡着了,慢慢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等到热度从指间传递过来,他心像是被烫了一下,好似做贼一般,小心地收回了手,反复地看着。

就像是手上有什么东西一样。

他呆呆地看了半天,然后忽然笑了一下。

因为摸到了宿枝,他嘿了一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开心什么,又觉得这样的动作很可笑,就开始与自己生气,很快气红了脸。

而天还没亮,他就站在了城墙上。因为害怕打斗的阵仗太大,伤到了城内的人,他在城墙上亮出了他的蛟龙鳞甲,直接笼罩在边城上方,盖住了外面的一切不给里面的人看到,免得他们惊慌。

客休站在远处,只见浓重的夜幕中闪过白鳞光线,然后风势便变了。

聂泷十分地担心,他对着前方的幻影说:“这下不好办了。”

客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侧目看着他。

聂泷心知早前罡目曾经预言过,说薄辉的后代里有一个后修炼化龙的人,能够彻底杀死饲梦,改变如今的秩序。早前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因此都盯着薄辉潜海众。

直到他与饲梦有了联系,直到薄辉入云,邺蛟即便不入也影响不到人世,薄辉才知道了那个人不是他的潜海众,而是邺蛟。

因为邺蛟是天道选出来的气运之子,所以他不受灵气变化影响,他也不会受到饲梦的影响。

而这件事饲梦早就知道了。

正因为知道,他才会一直努力传出自己的声音,去引诱蛇女来他这里。

蛇女后期心神不宁,就是受了他的催眠。

而他活得比蛇女久,知道的比蛇女多,其实那次即便蛇女不来找他,作为被天道气运选中的人物,业怀终究会迎来新的转机,最后的结论是这个孩子一定能生下来。

而蛇女找到他,他要走了业怀的情根,也是知道飞升化形都需要历劫。像是雷劫是必须的,但在雷劫之前,却要有不同的劫难去锻炼业怀。但那些劫难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与情有关,不管这个情是来自爱情,还是苦情,还是亲情,都与情根分不开关系。

历劫,大多数来自历练心神,即便累的是身体,身体的累最终也会返给心,变成累心的愁意,所以历劫无心不行,而他要走了业怀的情根,业怀没有情根,七情淡漠,自然渡不了这个劫。

无法度劫,业怀就无法从蛟变龙,那个预言也就不算数了。

这也是薄辉这么多年劝了业怀几次,业怀也不动的原因。

因为业怀的情根掌握在饲梦的手里,所以这个劫,薄辉干预不了。

而他和薄辉的较量就是拉扯,一个拉业怀不能化龙,让这世道继续烂下去,一个扯着业怀化龙,并拼命地寻找业怀化龙的机遇,直到业怀遇到了宿枝。

一向淡漠世人的业怀变了。

他插手了客休要杀宿枝的事,还在自己要与客休打斗之前围住了边城,顾虑到了城中的百姓。

这点便是不好的兆头。

业怀开始思考了,他开始懂得了顾虑身旁的人,而这也是他开始悟情悟道的证明。

而为何没有情根的业怀能够在宿枝这边感受到爱?

——原因饲梦十分清楚。

于是饲梦对聂泷说:“不能让业怀活着了,我们要改变计划,这次不止要针对宿枝,还要把业怀也带上。好在业怀如今懂了情,有了弱点,不然你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聂泷立刻说:“那我这就跟客休一起去杀他。”

“蠢货,客休是业怀的对手?你不要出去,即便客休他们都死了也不要紧,你就躲在一旁,趁机暗算他,不成功也不要紧,毕竟只要宿枝在,我们就有杀了业怀的办法。”

聂泷恭恭敬敬地说:“是。”

话说完,一道白光闪过,那守在城外的半石半牛的巨妖被一道光击中,光从它的头顶一路劈到它的腰身,让他的身上出现几道被分割的线,惹得那巨妖嘶吼一声。

接着光从巨牛的身体中射出,巨牛的身体在光出现后如同破碎的瓷砖,啪的一声,四分五裂了。

等着巨妖倒下,业怀站在牛角上方,迎着客休以及客休周围的诸多妖魔,身影单薄的似乎不值一提。

可就是这不值一提,甚至小到可以在巨妖面前被忽略的身影,却是在场妖魔共同的噩梦。

薄辉的血对他们而言,天生就有不一般的震慑力。

客休知道了业怀的来意,便咬着牙喊了一句:“业怀!你真要如此吗?”

而这一切都没有传到城里。

今日是季庭生到宁水的日子。

在季庭生走前,业怀在边城城楼上立了一面镜子,他对着下方的人说,如果镜子碎了,说明季庭生进了宁水,金送到了,如果镜子没碎,说明季庭生带着金跑了。

而城里的人在今日紧张地盯着镜子看,并因为那面镜子关系到了自己的命而十分焦虑。

他们盼望着城墙上的镜子赶紧碎了,可他们从天亮盯到天黑,发现时间过了,镜子还是没碎,风声便变了。

不知是谁先被这一幕折磨疯了。

也不知是谁红了眼睛。

城里的人带着恨跑到了梅姑门前,开始指着梅姑骂了起来。

他们都说季庭生是见财起意,带着金跑了。

也有人说季庭生是死在了送金的路上。

可这种说法信的人不多,毕竟那么多箱金大家都看到了,说是一点都不动心,他们是不信的。

在那一刻,骂声变得难听了起来。

有人骂季庭生猪油蒙了心,不顾这一城人的死活,有人骂梅姑上梁不正下梁歪,说季庭生和他父亲一样都是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