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4页)

片刻后,太子无比庆幸自己坚持楼上了。

这不,心头舒坦了许多。

马车到了大理寺,太子连脸上的那抹疲惫之色都一扫而光,心情极好地先一步起身,主动撩开了车帘,对着身后微微发愣的唐韵一笑,“下车。”

唐韵:......

“多谢殿下。”

“往后同孤,不必见外。”太子声音温和,尽量地去弥补适才对她不太友善的态度。

唐韵不知道他这一会儿一个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又想给她设个什么套子让她钻。

但也懒得理他。

唐韵一头钻了出去,赵灵及时地递上了木凳。

大理寺卿已经候在了门前。

在端阳前,太子曾亲自让赵灵到大理寺,从大理寺卿手里,调配了几个人,配合侍卫视察龙鳞寺里里外外的隐患。

上回大理寺内出了内奸,大理寺卿头顶上的乌纱帽险些没保住,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这回亲自去了一趟龙鳞寺。

谁知皇室的祭祖队伍,却在大理寺的山脚下被前朝逆党给袭击了。

大理寺卿连死的心都有了。

昨夜已经被太子叫到了龙鳞寺前的大院子里审问过了,一双手的手指被夹得见了骨,险些没保住。

好在前朝的逆党安侯爷被抓住了,供出了龙鳞寺和大理寺内的内奸,他这才捡回来了一命。

回来后,便发了狠。

地牢内,所有的案犯,自然也没有好日子过,连平日里几个一直喊着冤枉的倔主子,今日都难得识趣地消了声。

马车一到,大理寺卿便迎上前,行礼,“殿下......”

先下来的人却不是太子。

虽穿着男装,可瞧那身段,一看就是个姑娘,大理寺卿的神色一瞬愣住,还未回过神来,太子从马车内走了下来,“人都没死吧?”

见过了昨夜太子的手段之后,大理寺卿对他这样的寒凉语气,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理寺卿忙地道,“殿下放心,都还吊着一口气,没审讯之前,死不了。”

太子点头,脚步下意识地往前迈去,一只脚刚迈进门槛,突然想了起来,跨进去的腿又挪了出来,回过头目光看向身后落后几步的唐韵。

虽未说话,可谁都瞧得出来,他是在特意等着她一道。

这可就稀罕了。

大理寺卿不由又多瞧了一眼。

奈何对方戴着帷帽,他又不敢当真凑到人跟前去瞧,还是没认不清到底是哪家姑娘。

唐韵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脚步等她,忙地两步跟上,刚到门槛前,手肘便被太子轻轻一抬,颇为多余地提醒了一句,“这是个门槛。”

唐韵:......

她只是戴了帷帽,又没瞎。

太子倒是解释了一句,“孤怕你看不清。”

大理寺卿内心已掀起了一片惊涛,也不知道是哪个了不得的世家,养出来了这样一位厉害的姑娘。

能让太子甘愿低头。

但凡昨夜太子的态度能有今日这般温和,他的一双手也不至于还缠着绷带。

身后的赵灵倒是平静了许多。

堂堂太子,墙都翻过了,还有何好稀奇的。

可太子却在下一刻,不顾影响,当着众人的面,竟牵起了唐姑娘的手,且还偏下头细声同她道,“地牢里潮湿,地滑不说,里头一堆囚犯,个个凶残得很。”

这是给他牵她的手,找了一个理由。

赵灵:......

适才唐韵被他扶了一下手肘,心头虽有些想避讳,但想着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应该也知道分寸。

以至于垂在身侧的手被太子突然牵住时,一时没反应过来。

“殿......”唐韵下意识地抬头。

太子附耳过去,及时地提醒她,“别说话,你一开口便会暴露身份,明儿所有的人,都该知道孤今日带了个姑娘来了大理寺,还牵了你手。”

唐韵:......

唐韵惊愕地看着他。

就大理寺卿那双险些将她戳穿了的眼睛,能看不出来她是个姑娘。

她换男装,不过是为了方便,她自己都有自知之明,藏不了什么,他莫不是还看不出来?

他要不是从进门后,就这番对她动手动脚,拉拉扯扯,谁会怀疑。

下属,奴婢,都可以解释。

且她今儿来,确确实实也是以他线人的身份而来。

此时不是她在暴露自己的身份,是他在暴露他们的关系。

太子见她转过头,脚步却没停,操心地道,“你看路,别看孤。”

唐韵:......

唐韵转过头,懒得同他掰扯了,也掰扯不清楚,横竖旁人也不知道她是谁。

随他高兴吧。

太子见她不再挣扎,手掌握得更为安心,放肆。

多少个日子了。

是从她和自己赌气,非要当他的太子妃时,他们便没这般心平气和地牵过手了。

不对。

他们从未这般牵过手。

因为她非要躲躲藏藏,让他们的关系见不得人。

那日在侯府,宁家三公子都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抓住她的胳膊,她也抓住了他的胳膊,两人抱成了一团。

还有赵灵回来说的,在唐家门前,他虽没有亲眼见到,但他能想象到是何画面。

他牵她怎么了,他还未搂过她呢。

思及此,太子心头原本就已经极为淡薄的一缕心虚,瞬间消失,修长的无根手指头,越捏越紧,牵得理所当然。

一直到了地牢门口,太子才回头叫住了跟在身后的一众护卫的脚步,“不用再跟着了,孤自己进去。”

大理寺卿见他真要亲自下地牢,忙地劝道,“殿下,微臣将囚犯提上来便是。”

屋里茶都泡好了.....

赵灵转过身,及时地拦住大理寺卿的脚步。

前头太子已经带着唐韵下了地牢。

地牢内干干净净,墙壁上挂满了灯火,并没有太子所说的什么阴暗潮湿。

唐韵不知道他带她此处,有何差事吩咐。

唐韵正要挣脱他,握住她的那只手倒是先松开了她,唐韵一口还未松下来,眼前突然罩下来了一块雪白的绢帕。

冷梅的香气,才钻入鼻尖,那方绢帕已经绑在了她的眼睛上,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什么都看不见了,“殿下,这是为何。”唐韵多少有点怕,他不会是想杀了她吧。

得不到,就毁灭这类事,毕竟也没少发生,况且她还算计了他那么多。

唐韵不见他回应,正想着要不要挣扎反抗,刚被他松开的那只手,被他再次牵住,缓缓地拉着她往前面带,“孤不是说了,还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他花了两日一夜,觉都没睡,不惜以身犯险,险些被火|药炸死,马不停蹄地替她将人给她擒了过来。

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当初他要是这么个审查法,早就没前朝逆党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