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正可化龙(第2/3页)

此时他写出的第一句,就赫然是杀气盈然,每一笔每一画,都仿佛是刀枪剑戟。

“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蒙兀头,渴饮胡羯血——”

这首《将军令-男儿行》出自于现代,据说是一位名叫仇圣的牛人写就。

李轩前世混迹知乎的时候看到过,十六七岁时深深敬服,后来毕业入了职场,却又觉这首词杀气太重,戾意太浓。

可此时此刻,李轩要用的就是这首词的无匹壮烈,无匹杀气,用以镇杀恶灵!

他将这词稍稍改造,除去了那些现代才有的词汇,书于石壁之上,效果也是立竿见影,仅仅几句,就使得囚牢之外,那些怨灵化成的灰死气雾完全僵滞,然后一片片的冰消瓦解。

李轩的精纯浩气,此时正化作刀枪剑戟,斩入其中,横扫一切,概莫能匹!

“立班超志,守苏武节,歌武穆词,做易水别。落叶萧萧,壮士血热,寒风如刀,悲歌声切——”

在文字的引导之下,李轩的一身浩气,已经凝聚出纯紫形状。含蕴着无量的杀伐之意,冲透牢狱,直贯霄汉。

此时专注于书写的李轩,却未察觉到。此时整个大理寺牢狱外的地面,在这刻赫然出现了无数的裂痕,如蜘蛛网般的往外蔓延着。

大理寺内的所有建筑表面,也都纷纷开裂,使得此地办公的众多大理寺官吏,都纷纷神色错愕的走出了石室。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会昌伯孙继宗隐遁藏身的那间囚室,就在不断粉碎坍塌。

他环目四望,错愕的看向周围,眼神深深不解:“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大理寺的牢狱,这里的天字号房为防犯人逃狱,用的全是顶级的石材。可这个时候,这些墙壁忽然就垮塌了下去。

衍圣公孔修德却苍白着脸,一时之间竟无法回答。

那位御剑少年则是眉心紧蹙,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凝重之意:“那是因地气被吸走了。”

孙继宗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周围的地气,都往李轩那边凝聚而去,用于承载李轩书就的诗词名篇。

——那面石墙,原本是不足以承载李轩那篇诗词的。

可当李轩挥毫落笔,却遥感天心人意,勾引起了天地之灵,汇聚于他的笔下,使得周围的地气都聚结在那石墙之上,强化着石墙结构的同时,也使的周围一切砖墙泥石,都开始了沙化。

就在这刻,孙继宗又听到那文庙方向,传出了一声巨大的震鸣。

这声钟鸣,却有与先前不同,孙继宗已隐隐听出了其中暗含的金锐之声,杀伐之音。

“又是一篇墨宝真迹?”孙继宗不由再次现出了惊奇不解之色:“这般的文字,儒道先贤竟也能认可?”

“如何就不能认?这首词的诗意,与公羊学派的‘大复仇’学说一脉相乘,也符合圣人的‘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衍圣公孔修德清冷着脸,他强忍着心悸:“这首词气势磅礴,杀意浓郁,是儒道千载难见的杀伐之器,未来说不定能比肩《正气歌》。”

孔修德心想人都说‘天下之才有一石,李谦之独占八斗’,这句话只怕还真没有一点夸张之处。

他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为了那天位之钥,与李轩为敌。

就以李轩这次留下的这两篇墨宝真迹,就可名垂千古!

今日李轩如蒙冤而死,那么作为这位的对头,他孔修德自然是个阴险小人,日后势必要被人指摘非议,甚至是身败名裂!

而此时在他们的身后,被孙继宗强行锁着的孙初芸,本就明亮的眸中则已熠熠生辉。

此刻的李轩,则已再次沾墨,继续书写着那杀气横溢的文字。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锵!

那钟鸣之声,再一次震荡全城。大理寺牢狱内的众多阴魂,则已在灰色死雾中纷纷现形,它们哀嚎哭泣着,被一片片横扫为齑粉。

同一时间,在城隍地府。

一只背生双翼,头有独角,长着三对耳朵,仿佛狮子一样的灵兽,正眼神振奋的看着上方。

“老爷,你看到了没有?才出京十几日,他的浩气似乎更纯净了,他迟早能帮你化解七毒!”

“确是文气斐然!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这一句真让人热血沸腾。”

那位被无数锁链贯穿身体,浑身七种毒火燃烧的伟岸身影,笑着抚了抚灵兽的头:“我也很期待着这一天。”

“我却更喜欢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这一句,您为国捐躯之后,瞧这神州大地变成什么样了?”

灵兽的眼中,此时现出惑然之意,“这次老爷您不出手帮忙?大理寺牢狱的阴魂实在太多,他未必能够撑得到最后。”

可那伟岸身影却微摇着头,眼中含着深意:“用不着,那里面有一位我被关押时结识的朋友,已经等待了他千余载时光。如今风云际会,正可化龙!

……

在紫禁城,东宫含元阁。

“所谓的大复仇说,源自于《论语宪问》: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左春坊大学士,内阁辅臣商弘正背负着手,看着大理寺的方向,看着那从大理寺牢狱中冲起,含着无尽杀意的浩然紫气。

此时满京城内,浩气达到‘紫气东来’境地的,就只有寥寥几人。商弘用自己的脚跟去猜,都知道那一定是靖安伯李轩无疑。

“圣人以为对于怨仇,是必须复仇的,而对于恩惠德行则需要回馈同样的恩惠德行。《公羊传》以此为基,整理了春秋时期很多复仇的例子。

而汉唐时的儒生,如果认为法律、制度不能达到正义,那就直接拔剑而起,如徐庶,如赵娥亲,如武圣人。只是后来公羊学不利于皇朝统治,所以被朝廷禁止——”

此时商弘的眼里面,闪现着一抹强烈的好奇之意:“所以这位靖安伯书写的文字,虽然杀意浓重,戾气充塞,却还是符合圣人真意的。这篇真迹墨宝,对于我等儒门而言,也有莫大的意义,可以引为护道之力,斩妖除邪,也可以之提炼浩气,增强杀伐神通。

我就是不知,靖安伯现成的这篇文章诗词,到底是什么样的内容,又到底是什么样的境遇将它写就?”

在商弘的身边,太子虞见深则是面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