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第2/4页)

老裁缝把铺子留给她,是因为她继承了他的手艺,可以继续把他的生意给做下去,解决山上人家的做衣裳难题。如果铺子给这些人,那就什么都没了。

她对老裁缝的家产没有任何贪欲,毕竟她不会一直留在这个大山里。她心里的想法只有一个——老裁缝既然把东西给她了,她就要保护好,不能让人糟蹋。

所以她不客气道:“家产是我师父的,他说给谁就是给谁。你们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到底哪来的脸跑过来要家产?我师父卧病大半年,你们有谁过来照顾过一天?办葬礼出过一分钱?棺材板是你们买的还是寿衣是你们做的?!”

阮溪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乎是怒斥。

没想到她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小丫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老太太和两个儿子被阮溪斥急了眼,瞪大了眼睛道:“你说的这叫什么混账话?!家产从来都是给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拿不着,也不该拿!你不拿钥匙,我们只好去砸锁了!”

阮溪盯着这死老太婆,“你们去砸一个试试!现在那是我家!你们敢砸,我就敢让王书记带人把你们抓去群众专政办公室!师父把钥匙交给我,是当着村里所有干部的面!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没有王法,能由着你们这些人胡来!”

两个中年男人被她说得眼底生虚,都看向白发老太太。

老太太却不虚,哼一声道:“家产就该按照血缘来继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这个道理!你一个外人,还是个女娃子,你哪来的脸拿别人家的家产!”

阮翠芝站到阮溪旁边帮腔道:“你不服你去找王书记!”

老太太被噎了一下,她要是找王书记有用,哪里还会自己来这里。就是因为先找了王书记没用,所以他们才自己找上门来的,想直接让阮溪交出钥匙。

阮志高和阮长生这会也反应过来了,但阮志高什么都没说。他直接扔掉手里的锄头,转身就走,片刻后回来,手里握了一杆步枪。

他拿枪看着老太太和她两个儿子,就说一个字:“爬!”

老太太看他拿着步枪有些害怕,但还是撑着气说了句:“你吓唬谁呢?”

阮志高二话不说,照着地上就开了一枪。

这一枪吓得老太太差点摔过去,她俩儿子更是吓得面色一慌。就是对面的孙小慧也被吓得浑身一激灵,心脏都差点被吓得跳出来。

她一直说她家两个老的和阮长生是土匪,果然是没错的!

阮志高拿着枪又问一句:“滚还是不滚?”

老太太被吓得还没缓过神来呢,她的两个儿子也是被吓得一脸惊气。

阮志高看他们三个都不出声,抬起枪忽又怒吼一声:“我问你们到底滚不滚?!”

两个中年男人被吓了一跳,看他又举起了枪,慌得忙去扶老太太,并齐声道:“大爷您别急,我们滚我们滚,我们这就滚。”

说着便带着老太太连滚带爬跑了。

等三人走了,阮志高进屋把步枪挂起来,出来到桌边坐下说:“一帮怂货,也敢学人来争家产。她以为我们阮家人好欺负,端得跟老太奶奶似的。”

刘杏花在桌边坐下来,“他们会不会真去砸锁?”

阮志高道:“我看着都是唬人的,应该是不敢,你横一点他们立马就怂了。老裁缝的葬礼都没来,算是哪门子的亲戚?就是眼馋家产,过来搏一搏。”

万一真让他们仗着那点血缘关系搏到了,那不是赚大发了?

阮长生站在阮溪旁边,开口问:“真都给你了?”

阮溪看向他,再次点头应:“嗯。”

阮长生深吸一口气道:“没想到这老头还挺讲情义的。”

阮志高这又出声:“老裁缝给你,肯定是信得过你,你要好好对待。”

阮溪应声:“爷爷,我会的。”

凌爻跑到阮家的时候,已经有些人围过来看热闹了。

看到阮志高去民兵队长家拿了步枪过来,一句废话没有,简单粗暴地把问题给解决了,他也就没再上去找阮溪,和其他看热闹的人一起散了回家。

人群散后没多一阵,阮长贵和阮跃进阮跃华陆续到家吃午饭。

坐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孙小慧表情极其丰富地把做饭前听到的事情讲给阮长贵听。讲完她盯着阮跃进,悔得脸色铁青,咬牙说:“你说你再坚持半年多好!”

阮跃进倒是很看得清自己,直接道:“我可不会拍马屁伺候人。”

伺候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吃喝拉撒样样要操心,而且是半年之久,不是要把人折磨疯了?尤其老裁缝本就刻薄说话难听,比普通老人更难伺候!

孙小慧仍是咬着牙:“你就没出息!”

阮跃进:“我现在挖矿挖得挺好的。”

阮长贵:“……”

这瓜娃子是真TM的没出息!

阮溪原没想让那么多人知道老裁缝把家产给了她,但因为老裁缝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过来一闹,于是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些人对她有嫉妒有羡慕,也有说她小小年纪心计足心眼多的——哄得老裁缝团团转,靠老裁缝学了手艺不止,最后还得到了老裁缝的全部家当。

这事要是搁别人身上,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而阮溪不做梦,只做事。

被阮志高拿枪赶走后,老裁缝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没敢到裁缝铺砸锁,之后也没再到金冠村和凤鸣村来过。他们住得远,走那么远山路过来一趟也不容易。

放空一个月之后,阮溪和阮翠芝再次回到裁缝铺,正经开门接活。

因为关的时间有点长,所以刚开门的时候好些人过来。

阮溪和阮翠芝白天在铺子里接活做,晚上仍是回到自己家吃饭睡觉,并没有直接留在铺子里睡。她们总觉得老裁缝还在,这地方得给他留着。

在裁缝铺接做了一天的活,晚上到家吃饭的时候,阮溪给阮长生递了一张纸条,麻烦他一件事,“铺子里缺东西,五叔你方便帮我到镇上补个货么?给钱的。”

拿钱跑腿的活阮长生愿意干,接下纸条爽快道:“包在我身上。”

于是第二天他早早起来,拿着阮溪给的钱往镇上去了。

他跑路跑得快,普通人要花两天走的路,他大概一天半就能走到。

但他也不是铁打的身子,到了晚上累得紧时,也会找地方闭上眼休息一会。

这一晚休息他找的是稻草垛,扯一堆稻草在地上铺着,睡起来也软和。

但在他刚扯好稻草准备睡下的时候,忽听到一声清嗓子的声音,然后是口哨声。

于是他没往下躺,转头循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不远处的一处玉米秆堆边坐着一个人,月光下能看出来是个年轻人,穿着破军装戴着旧军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