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第4/4页)

说着她的胳膊猛滑了下,身子一歪惊醒过来。

她实在扛不住了,便又撑着眼皮说:“奶奶,我不行了,我先去睡觉了。”

说完她不管刘杏花和阮洁是什么反应,直接起身进旁边的房间去。

到房间里扑到床上塞好蚊帐,几乎碰到枕头就睡着了。

刘杏花站在灶台边还气得咬牙,但她也没再说什么。其中有许多事像阮溪和阮洁这些孩子都不知道,她跟阮洁也说不着,只能等阮志高回来。

和阮洁一起做好晚饭,刘杏花找出家里的秤,勾着酒葫芦匀了半斤酒出来。

阮志高回来刚走到门前就闻到了酒香味,直接开口问:“小溪回来了?”

刘杏花因为阮翠芝的事心情不大好,脸上没什么高兴的神色,只简单“嗯”一声,又转头叫阮洁:“小洁,把你姐叫起来吃饭吧。”

阮洁应声进屋,却发现阮溪塞紧帐门睡得极沉。她到床边拉开蚊帐,上手去摇阮溪也没把她摇醒,只好出来说:“姐好像是太累了,叫不醒。”

刘杏花能体会那种累,“那就让她睡吧。”

阮洁点头到桌边坐下来,刚拿起筷子,闻到了桌子上的酒香味。

能喝上一口白酒不容易,阮志高舍不得多喝,便只在小碗里倒了两三口的样子。他倒完酒抬起头,看到阮长生满眼写着馋,笑着问他:“你也想喝?”

阮长生刚想说话,话还没出口,刘杏花道:“他不喝,明天有事要他去做。”

阮长生愣了愣,转头看向刘杏花:“除了上工,还有什么事?”

刘杏花看看阮志高,又看向阮长生,语气愤懑道:“你三姐让人给欺负了,我要你明天去公社看看你三姐去,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阮志高端酒碗的手放下,看向刘杏花,“谁欺负翠芝?”

刘杏花绷着脸没说话,阮洁在旁边小声道:“姐说是姑丈……”

阮志高听得一怔,“刘雄打翠芝?”

刘杏花咬着馍馍一脸气,“具体什么情况不知道,翠芝自己瞒着不想说,但我看八九不离十。我真的时不时我就后悔,当初就不该让翠芝嫁给他!”

阮志高沉下脸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阮长生本来还馋阮志高碗里的酒,现在也不馋了。他的脸色和眼神看起来比阮志高还要黑,慢慢溢出戾气来,好像要吃人的凶虎崽子。

他端起面前的稀饭喝下一大口,阴着脸说:“我明天就过去,如果他真的打了三姐,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他真以为我们阮家没人了,三姐能让他随便欺负!”

阮志高端起酒碗喝口酒,“我跟你一起去。”

阮长生道:“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得了,您跟我一起反而走得慢。而且您这年纪大了,在生产队都不能干什么重活,现在不一定能走到公社。”

刘杏花最知道阮志高的身体,也说:“都老胳膊老腿的了,你就别逞能了,小五子是翠芝的亲弟弟,去了一样能替她撑腰。”

说着她看向阮长生:“但你到了那里也不能莽撞,必须找你三姐把事情给问清楚了。如果真是刘雄打的,你必须替你三姐出这口气。近几年她都没回来,能是就打了一次两次?他就仗着你三姐嫁得远,所以才敢欺负你三姐!”

阮长生点头,“我记住了。”

为了让阮长生去镇上,刘杏花晚上就给他收拾了衣服和干粮。

阮长生第二天早上起得很早,拿行李准备走人的时候刘杏花刚好起来。刘杏花把他送出门,又拽着他说:“你看情况,如果实在不行,就把你三姐带回来。”

阮长生吃着馍馍点头,“行,我知道了。”

说完他不多磨蹭,背上书包和水壶便下山去了。

刘杏花看着阮长生走远,回身进屋的时候忍不住闷口气,真想自己去把刘雄打一顿。

她自己是不好惹的性子,偏生了个软性子的女儿,有时候也会气阮翠芝不争气。

阮溪因为困狠了,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她起来的时候头还昏昏沉沉的,站到脸盆边倒水洗漱,用冷水拍了半天脸蛋,才慢慢有些清醒。清醒后脑子也僵,就坐在桌子边又发了会呆。

刘杏花和阮洁从外头回来,就看到阮溪呆呆地坐在桌子边。

阮洁看她这样,忍不住笑着和她打招呼:“姐,你睡醒啦?”

阮溪动作僵硬地冲她点头,“嗯,感觉睡了一辈子。”

刘杏花拿盆去淘米做饭,“睡了这么长时间,肚子肯定也饿了,坐着等会,奶奶马上做饭。要实在饿得不行,我拿个馍馍让你垫肚子,要不要?”

阮溪看着她摇摇头,“我想吃米饭。”

这几天在路上都是啃的馒头,实在也不想吃了。

米饭得淘米现蒸,阮溪便就坐在桌边等着,顺便让自己那睡懵的大脑慢慢动起来。直到吃饭的时候她才恢复思考能力,后知后觉问了句:“五叔出去了?”

阮志高回答她:“去你三姑家了。”

阮溪点点头,“哦。”

去了就好。

既然阮长生已经去处理这事了,她也就暂时把这事搁到了一边。

吃完午饭,阮溪拿上装着半斤酒的葫芦,背著书包出门去老裁缝家。

然她出门走了没多久,就发现阮跃进跟在她后面。

起先她也没多在意,以为阮跃进就是去找他的同龄伙伴,刚好和她顺一点路。但是一直走到金冠村地界,阮跃进依然跟在身后。

阮溪这便有些疑惑了,停下步子等了一会。

等阮跃进走到面前,她拦住他问:“你跟着我干什么呀?”

阮跃进掀起目光瞥她一眼,“谁跟着你了?我是去学手艺的。”

阮溪目露疑惑:“你去学什么手艺?”

阮跃进微微挺一下胸膛,清清嗓子端起架势道:“当然是跟老裁缝学做裁缝的手艺,现在我也是他的徒弟,而且已经跟他学好几天了,他说我学得比你好。”

说完他直接蹭过阮溪的肩膀往前走,好像这路是他家的。

阮溪转头看着他走远,抿唇眯眼,一言难尽。

她出去这几天,孙小慧又出幺蛾子了?

这次又是搞什么鬼?

让阮跃进当裁缝?

抢她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