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页)

她似乎还记得以前谢沉珣忙的时候不想见她,不敢多去打扰,阴沉天色飘着毛毛细雨,淋在人身上都不一定能发现,他沉冷肃漠,宽大身影比她高上许多,她是娇弱少女,身量这辈子也不比他。

“上完香后来书房一趟,”他走下台阶,开口说,“我给你两本字帖,只能在书房习。”

周围寂静没有下人经过,寻常字迹练过便罢,没必要专门去他的书房,虞翎愣住,一时惊道:“是学姐夫的字吗?可我力气不够,写不来姐夫的飘逸俊美。”

他开口淡道:“多练练。”

虞翎喊他一声姐夫,谢沉珣站在原地,回头看她,她提裙走快些,去抱他精瘦腰身,常人这时都该受到冲撞往后退一步,只他步子稳得不行,一动不动,下意识揽住她的腰,虞翎高兴道:“多谢姐夫,多谢姐夫,若姐夫准我,我会多去练的,不会让姐夫失望。”

她的手没力气,即便学了也写不来他的形神,可她好像怕他误会,又补充一句:“我只会在姐夫眼皮子底下写姐夫的字,不会让有心之人看到。”

谢沉珣刚应下一声,虞翎就踮脚抱住他脖颈,嘴唇印下好几个唇痕,她是高兴过头,道:“我真的很喜欢姐夫的字,姐夫最好了。”

虞翎从一回京起就想学他的字,几个月后仍未是心心念念,被他批过之后才黯淡放下,她的喜欢不是作假,薄唇温热得灼人。

谢沉珣皱了眉,尚未训她一句不成体统,就敏锐听到有下人脚步声在慢慢过来,谢沉珣倏地把她按在自己怀里,揽她纤细腰身拐到一旁假山后避过。

他冷静强势,突然做出这些动作,让虞翎都被吓了一跳。

谁料那两个小厮丫鬟正是约着在这见面的,小厮是谢沉珣书房的,叫六曲,压着声音忸怩道:“侯爷待会要回了,我要回去备茶水,你下次要是再来见我,记得来早一些。”

虞翎抬起头看谢沉珣,美眸里藏有迷茫,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刚才错在哪,为什么要躲起来。

他只把她的脑袋按在肩膀上,防止她突然问出什么话,少女肌肤里的馥郁香气涌在鼻尖,怪石嶙峋遮住他们的身影,谢沉珣侧身挡着雨。

细雨落在身上,慢慢浸湿一片,她有些冷,细白指尖紧紧抓住他背部的衣服,打了颤,呼吸微有急促,谢沉珣手按住她脑袋,慢慢顺她的胸口。

那两个人还在说话,丫鬟似乎是在厨房办事的,火爆脾气,哼了一声道:“我下次还是别找你了,你自己抱着被子过去吧,我不稀罕。”

她说着要走,又被小厮急忙拉住,好生喊着姑奶奶别气道了歉,丫鬟这才拿着自己省下的糕点给小厮,哼道:“侯爷又不曾亏待你,瞧你这瘦竿子样,你要不多吃点怎么养家?”

“姐夫冷……”虞翎是淋不了雨的,就算有个谢沉珣挡着,躲在假山里时间长了,难免被凉意浓浓的秋雨飘到,她在他耳边吐出近乎听不见的话语,“姐夫,我好冷。”

她声音娇颤颤,让人脑子里浮出她愁眉泪眼的爱怜模样。

谢沉珣慢慢把她抱了起来,托着她,弯腰暂时避进假山石里,她的脸颊贴住他的脖颈,汲取温热,身体也紧紧嵌在他怀里般不愿动。

明明这里离书房只有不远距离,但他们要是一起从这里出去,以鳏夫和妻妹的身份,有太多闲话,她刚才高兴过头的行为已经是犯谢沉珣禁忌准则,现在他却只能抱紧她些,给她挡着风,让她身子暖和些。

她是礼礼貌貌的识趣姑娘,只是在男女之事上学得少。

但两个小厮和丫鬟黏黏糊糊,迟迟不走,说的话也愈发不堪入耳,他怀里的虞翎好似越发迷茫了。

她又冷又颤,已经知道他不想被人看到,手臂慢慢搂他脖颈,偏过侧脸,唇轻碰着他的耳朵细声问:“姐夫,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谢沉珣单手按住她的脑袋,淡道:“旁人碎语,不需懂。”

虞翎看向他侧脸,似乎还是不解。

等小厮丫鬟的话说完时,已经过去好一会儿,谢沉珣臂力足,一直托着她身子,等他们分开之后,他才慢慢把虞翎放在假山石上,石头凉意阵阵,她在他手臂里颤一下。

“回去多穿几件,”他弯腰开口,“明天有空再来书房。”

虞翎轻仰头和他深黑视线对视,缃黄袖子搭在他脖颈上,她睫毛卷长,琼鼻薄唇,只轻道:“我是不是又给姐夫惹上麻烦了?”

他说:“没有,回去吧。”

“我陪四皇子上柱香就回去,”她唇轻轻碰几下他下巴,像来自小妹妹对兄长的亲昵,即便这个兄长不是亲生,已经是高大的成年男子,“姐夫和姐姐对我最好,我以后一定会帮到姐夫。”

谢沉珣瞳孔里淡淡倒映她精致面孔,阴冷秋风吹落黄叶,卷在假山石边,她修长脖颈白而软,待君采撷般,未加防备,但凡她只是个府里一个普通丫鬟,在这地方遇到主子宠爱,明天就该搬院子,抬为姨娘。

虞翎只是微有茫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间冷淡下来,放在腰上的手力气也大。

她怕冷,寒风拂来时温软身子时不时抖一下,谢沉珣没问她要怎么帮,他慢慢松开手,亦没再对她过分的亲昵说什么,仿佛不用猜就知道她只会对他说的体统,惊讶问上一句他是在想那些吗。

她眸子若星,太过纯善,不是想多的那个。

……

萧庚雪好歹是欠下虞翎好几个人情,在皇贵妃那里戳穿又得惹一阵罚的,还要连累到姜婵,他没有旁人那样多规矩,能上柱香便一笔勾销的事,他自然乐得来。

但萧庚雪被领去佛堂时,等了许久都没见到虞翎,当下就觉她这是在给他下马威,转头问看门丫鬟,丫鬟只说她身子差,是回去添件衣服。

秋雨连绵清寒,虞翎似乎真的回去多加件了衣服,她过来时攥拳咳着嗽,白皙面容咳出粉润,像着了凉,只说自己来得迟了。

萧庚雪看不出她是不是穿得多了,亦不知道她和谢沉珣间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得到她绣鞋边的新鲜泥土,她刚才确实是有事。

他看向她,道:“我既是来了谢府,便该去拜访侯爷,虞姑娘让我等这么长时间,万一侯爷觉得我是来他府上作威作福,对你我都不好。”

虞翎目光奇怪打量他,摆手让丫鬟们都退下,萧庚雪似乎也想起自己曾买通下人给她药动手脚的事,没证据指向他,倒也称得上句任性妄为,又笑了笑道:“虞姑娘这样看我,难道是我做了什么?”

佛堂小地清幽寂静,虞翎来了之后才开始逐渐装饰花饰,她肩披着带绒披风,眉目间仿佛有种雅致风情,揉着额头缓了一阵后,才道:“四皇子都来了,多余的话,也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