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3页)

陆威:“失言失言。话说回来,能不能让你爷爷治治这个杨宪达啊?他毁掉了别人的人生,偷走了属于别人的荣耀,对待感情还始乱终弃,这种人随便上X委举报,作风都是有问题的吧?”

沈岁进:“你的脑子想的可真简单。你以为你随手一个举报,轻轻松松就有人来处理?那也得看人家敢不敢处理啊!这里头的门道太多了。你以为你的敌人就那么一个,其实他身后可能是一股雄踞半座城的力量。”

薛岑:“照你这么说,还拿这个杨宪达没办法了?”

沈岁进:“有啊。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老许敢上北京豁出去闹,打蛇打三寸,能拿出当年杨宪达学术造假的证据,杨宪达就会被学校专项组停职立案调查。可我们下午问过老许了,蒋唯都不知道在哪儿,对付杨宪达已经对他没有意义了。”

单星回突然想到:“我们能不能试着先去找出蒋唯?没准蒋唯会支持老许去杨宪达那讨要公道呢?不行,天涯海角,我必须把蒋唯给找到!许瑞对我来说太震撼了,没有他,我觉得我对学术的热情可能也没办法持续下去了。一个百年一遇的物理天才,他妈的因为一个小人的卑鄙手段,就弄得这个天才明珠蒙尘。杨宪达这孙子,他直接让中国物理界损失了一位巨星泰斗,他知不知道,因为他个人的恩怨得失,可能阻碍了中国物理向前一大步的可能!?”

太可气了。赢了他杨宪达一个人,输了整个中国,甚至输掉了整个世界和整个人类。

单星回绝对不允许这种荒唐的悲剧,继续在自己的眼前上演。

单星回已经想到了,找到蒋唯,如果许瑞要去北京和杨宪达对抗的话,他会写邮件打电话给翁鹤的后人。翁鹤的后人还有两位在港大工作,他们秉承父亲的遗志,继续在物理界发光发热。

翁鹤死前嘴里念叨着许瑞,可见翁老有多惜才,许瑞本该是他这一生最得意的杰作,却到死都没有再听到任何关于许瑞的音讯。

翁老至死都在遗憾,甚至死不瞑目。相信翁老的后人,一定会帮父亲完成遗愿,让许瑞的学术生涯步入正轨。

这个时代,处于世纪之交,整个世界的格局正在不停发生巨变,任何一种微小的可能,没准就能成为走在世界前沿的机会。

沈岁进犯了愁,在帐篷里仰天长叹:“唉,人海茫茫,我们上哪儿找蒋唯啊?”

这时,帐篷外传来一阵十分铿锵有力的回应:“不用去找,我自成山峰之巅。只有我站在了云巅,蒋唯才能看见我,我不会再让她失望了。”

沈岁进和单星回面面厮觑,而后惊喜地叫道:“许叔叔?!!”

许瑞拎着一盏马灯,在夜幕繁星之下,找到了孩子们的帐篷。

来找他们之前,他特地洗了头洗了澡,躬下身子凑在帐篷的蚊帐前问:“我能进来坐坐吗?”

“当然!”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简直太欢迎这样一位传奇一样的天才,能坐下来和他们说说话了。这种感觉,不像是在于人类交谈,而是在与神对话。

原本趴着躺着的姿势,众人现在统一盘腿坐,围成了一个圈。

拉开蚊帐的拉链,让许瑞坐了进来。

许瑞还是那个许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里灯光的缘故,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白天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一个穿着黑乎乎脏背心的小老头,这会儿他特地用肥皂搓洗了一遍身体,整个人还透着一股干冽的肥皂香。

沈岁进认出来了,许瑞穿着下午那个栗色皮箱里的短袖白衬衫和黑色长筒裤,甚至讲究的在腰间系上了皮带。

许瑞注意到沈岁进一直盯着他身上的白衬衫瞧,和她说道:“这是我在港大念书的时候,蒋唯送给我的。有一次我要跟着老师去新加坡做讲座,虽然只是去当助理,但蒋唯觉得我衣柜里只有那些洗旧了的T恤和背心,穿出去要闹笑话。我出发去新加坡的前一晚,蒋唯特地跑过来送给我的。我年轻的时候,瘦的像一只猴子,很少有男的削瘦成我那样。那时候我不知道原来她差不多跑遍了半座城,才找到了适合我的小码衬衫。”

许瑞想起蒋唯,一边笑,一边心里泛起一阵不可言说的痛。

沈岁进微偏着头,余光投射在单星回的身上。心想:蒋唯对许瑞可真好啊,好到许瑞对蒋唯毕生不忘。

她是不是也得对单星回好一点?没准单星回到许瑞这个年纪,都快成为一个小老头了,还能依旧把她放在心尖上呢?

对!回北京后,她要跟蒋唯一样,她要给单星回买好多好多的衣服。单星回穿着她买给他的衣服,就跟她时刻在他身边一样,他一定时刻忘不了她!

“我想好了,我要去北京。我要把杨宪达的丑事,弄得人尽皆知。我要把我失去的,向他一件件讨回来!”许瑞的脸上带着饮血的恨。

被偷走的人生和失去的光阴不会重来,但如果他不修正这个错误,那么他要为他当初错误的决定,而懊悔一辈子。

蒋唯、蒋唯……如果知道杨宪达这个王八当初是这么对你的,我一定早在二十几年前,就亲手毁掉他!

沈岁进问:“许叔叔,您当年那个为毕业而设计的实验,相关证据还留着吗?如果留着,事情会好办很多。每个学生的毕业论文,学校档案室都会妥善保管留档。只要能找出你当年做实验的相关记录,能证明这个实验和数据是你原创的,那么杨宪达就会在耻辱钉上被钉死。杨宪达人品有瑕疵,这并不能彻底摧毁掉他。很多时候,人品和学术成绩,并不能直接挂钩。只有掐中他的三寸,坐实他学术造假的污点,那么他就会掉进万人嘲的深渊,在学术界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许瑞坚定地点点头:“我搬到这个岛上后,满脑子想的就是这个实验。当时其实是有误差的,我没把很细微的一个数据加入推导方程里。虽然这个细微的偏差对整体实验效果没什么大影响,但因为实验是我设定的,这个偏差就只有我知道该具体在哪儿插进去推导。而且在搬到岛上的第三年,我已经把这个实验做到第三代了。杨宪达根本不会去多想这些的,偷来的东西,荣耀一时,风头过去了,他巴不得让这个实验永无见光之日。”

“太好了!”沈岁进拍掌说,“京大物理系有热闹瞧了,我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事儿我明天回到岛上,还要去跟我爷爷汇报。许叔叔,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回岛吧?”

薛岑:“沈校长虽然退休了,但好歹也是曾经的京大掌门人,有了沈校长的加持,不信那个杨宪达不滚蛋!”

游一鸣让她克制点:“这里就你一个不是京大的,你这么起劲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