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2/3页)

但实际上吴权当时割据安南,和其他节度使割据没区别。他很快被杀,儿子也没能继承他的位置,割据政权立刻被其他军阀夺权。

安南独立,是从宋朝开始,在明宣德时彻底独立。

宋朝太弱,放弃了对安南的控制;明朝永乐帝时期,将安南纳入版图,立交趾布政使司。

直到永乐帝朱棣的孙子,宣德帝听了内阁大学士杨士奇等人的建议,撤掉了交趾布政使四,册封叛将黎氏为安南国王,安南才彻底独立出去。

历史中许多青史留名的“大贤臣”都对国土问题不敏感,脑袋里只有党争,为了党争经常践踏国家利益。

比如“千古完人”司马光,新党赞同的他都无脑废除,新党好不容易打赢了西夏,收复了安疆、葭芦、浮图、米脂四寨,他都因为这是新党打的,立刻将四寨双手送给西夏,并进贡岁币,搞得打了败仗的西夏都有点懵。

晚清打败了法国,还给法国赔款这种匪夷所思之事,在北宋时,司马光就做过了。什么叫有史以来,自古如此的文明古国啊(战术后仰.jpg)。

杨士奇也是如此。

宣德帝时期,武将勋贵势力还很强。为了打压武将勋贵,杨士奇等人罢所有用兵,将明军召还,将安南一大片领土送给叛将黎氏。

“放弃安南给前明带来了巨大而长远的负面影响。”胤礽叹气道,“前明在南洋的国际声望遭到极大打击,南洋再不认前明这个宗主国。之后前明边境纷争不断,谁都敢大着胆子咬前明一口。”

南国犯边、海盗掠夺……宣德帝听从了杨士奇等人“罢兵养民”的建议放弃了安南,却未料到放弃安南就放弃了整个南洋,南边从此兵灾不断,给前明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国际关系中,有些事可以忍,但关键问题上绝对不能退让。你退让,其他国家就会变成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

胤禔跟着叹气:“洪武帝和永乐帝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有这么蠢的后人?罢了,他后人不蠢,也轮不到咱们家当皇帝。”

胤礽道:“朱棣的孙子,这都第四代帝王了,有点失误正常。正常王朝从这时候开始就该走下坡路,他除了安南这件事上做错了,其他还好。”

胤禔道:“大清从入关后开始算,嗯,第四代帝王就是你的孙子?从你孙子起由盛转衰,曾孙开始成废物?”

胤礽讪讪道:“……别拿我打比方啊。好吧,确实如此。”

大清入关后第四代帝王是乾隆,第五代帝王是嘉庆,确实符合这个规律。

胤禔开玩笑道:“还好以后不成器的大清帝王是你子孙,后世人嘲笑不肖子孙也只会嘲笑你,哈哈哈。”

胤礽磨牙:“你信不信我给后人留下一道遗旨,等大清要亡国了,就找你的子孙禅位?”

胤禔差点噎住:“弟,何至于此!”

胤礽冷哼:“你等着,我绝对会留下这道遗旨!”

胤禔哭笑不得:“喂喂喂,别这样,我不笑你了还不行吗?”

胤礽道:“不,我生气了,你等着!”

胤礽和胤禔在上面笑开了。

离得最近的大臣听到了这对兄弟的窃窃私语,心情十分复杂。

汉臣听到胤礽如此评价杨士奇和司马光,心中很想反驳,却又认为胤礽说得对,一时间难受极了;

满臣听到胤礽随便拿亡国开玩笑,很想训斥,但又知道普通王朝四代帝王后开始走下坡路是事实,一时间怅然极了。

他们忍不住交头接耳。

“太子殿下……唉。”

“虽然……但是……唉。”

“你们叹什么气啊?太子殿下如此清醒,不正说明他将会成为千古难得一见的明君?”噶礼不在乎道。

其他大臣们继续叹气。他们难道不知道吗?就是心情复杂啊。

噶礼转了转酒杯:“能跟随这样的太子,诸位大人只要不犯错,捞个名垂青史轻轻松松。你们当官最大的抱负不就是青史留名吗?偷着乐就成了,抱怨什么?”

其他大臣们:“……”

好了,他们不但不想叹气,心里还有点美滋滋。

陈廷敬忍不住笑道:“噶大人所言有理。不说以后,今日在帐中用膳的各位,已经青史留名了吧。”

大臣们都忍不住浮现出矜持的微笑。

噶礼叹息:“太子年不过总角,居然算无遗策。我以前总认为你们演义中所说的那些谋臣是夸张,现在看来,人和人相比,差距真是大。什么时候太子给我们一人一个锦囊,模仿诸葛武侯来一出锦囊妙计,我也不意外。”

大臣们纷纷拈须,微笑点头。

有一大臣道:“说到三国,关公温酒斩华雄,我们午宴破安南,可是异曲同工之妙?”

又有一大臣得意道:“我们也体验了一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苏公诗词真是精妙绝伦。”

他们正笑着,曹寅再次进入大帐。

他跪地,微笑道:“太子殿下,敌军已伏诛,击沉八艘战船,缴获四艘战船。太子殿下可要观看海师献俘献头?”

胤礽拿出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嘴,道:“刚用完膳,献头就不必了。把头颅装好,与阳郡公世子一同送给阳郡公。拉几个俘虏进来,让诸位大人看看就行。”

侍从们把碗碟矮桌撤掉,并请柬埔寨君臣和广南国使臣在一旁就坐,空出大帐中间。

吉·哲塔四世和阮福溱都呆若木鸡,怀疑自己幻听。

“什么?你说什么!”阮福溱不敢置信的冲向曹寅。

曹寅看见身高只到他胸口的矮小男子冲过来,条件反射抬起大长腿。

曹寅长了一张美人脸,阮福溱本以为曹寅只是一个“宠”臣,所以扑上去的时候没有警惕。哪知道这个美人脸的家伙居然武艺高强,一脚踹中他的心窝子,又狠又准。

曹寅踹飞阮福溱之后,有些忐忑地看向胤礽。

胤礽对他微笑着点点头。

曹寅松了一口气,也露出微笑,转身离开,准备献俘。

侍从面不改色地把阮福溱拖到一旁椅子上坐着。

胤礽挥了挥手,御医出现,给阮福溱把脉按胸,面无表情道:“有点骨裂,不是什么大伤,别乱动,好好养着就好。”

阮福溱面色灰白,他嘴里喃喃道:“不,这不是真的,你们骗我……什么时候开战的?什么时候打起来的?”

吉·哲塔四世的脸色也苍白得如纸一样。他看着阮福溱的表情,居然有点同情这个敌人了。

“大清伟大的皇太子殿下在用膳前说了开战啊,那时候就开战了吧。”吉·哲塔四世小声道,“我们在这吃午饭,外面已经开打了。午饭吃完,仗就打完了呗。”

阮福溱呆滞。

他看向上首位的那个仍旧笑得很和善的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