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4页)

她忽然扯起崔珣来,想证明贺兰霆说的不对,她也不是那样爱哭的人,可是自从遇到他跟顾行之后,她眼睛就像湖水,总是湿润澎湃不肯干涸。

贺兰霆自然能感觉到她镇静缓和后,控诉他时自带的恃宠而骄之意,他想说他又不是她阿兄,是想与有肌肤之亲想占有她的人。

可这话临到嘴边,却变成了,“孤知道了。”

“孤下回尽量不为难你。”

崔樱躲开他要碰她脸皮的手,贺兰霆下巴抵住她的发顶蹭了蹭,“好了,顾行之今夜带人过来欺辱你是不是,孤帮你给他一个教训。”

崔樱疑虑的看着他,她不信贺兰霆会帮她出气,那可是他母族的表兄弟,是他的手下。

贺兰霆会有那么色令智昏?

她是对付不了顾行之,暂时拿他没有办法,可不代表她不怨他不恨他,她对这对表兄弟都透着淡淡的怨气,她不经意地道:“他做事肮脏下流,我已经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他欺了就欺了,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还能拿他怎么样。”

贺兰霆神情莫测,目光幽暗冷淡,最难搞的是他不轻易接腔。

他的手穿过崔樱的发丝抚摸着她的后脖颈,就像在安抚一只易怒的猫。

崔樱眼皮扑棱两下,头靠进他的怀里,“殿下说要给他教训可是当真。”

贺兰霆:“嗯。”

崔樱认真地说:“那殿下一定要说到做到,不能骗我,否则我会伤心的,会比殿下今晚和旁的女子在一起还要伤心。”

贺兰霆垂眸,想要看到她此时的神色,崔樱偏了偏脸,余光与他交汇,听见他说:“那是我阿姐。她已经成亲了,是别人的妻子,你不该叫她女郎,该叫她夫人。”

崔樱微微愕然,“她,她看起来太年轻,我以为她没嫁过人,还是待嫁之身。”

贺兰霆平淡的道:“你当然不知道,你只会吃醋,当时还和顾行之手牵着手神不思蜀。”

崔樱回忆了下,皱眉心里怪贺兰霆乱说话,她也记得他对她形如陌路,根本不曾多看一眼,他漠视的态度也很伤人,谁知道樊懿月已经成亲嫁人了,她和她又不熟,私事更不好多问。

贺兰霆:“还气吗。”

崔樱摇头,“我以为……”

贺兰霆:“你以为孤喜欢她。”

崔樱脸红,这说的到真像是她在吃醋了,她不愿承认,于是打算将此事掠过。

“你下回不要再凶我了,也不要威胁我,我也会怕的。”崔樱心里已经不再那么难受了,她想和贺兰霆多说说心里话,或许是受了顾行之的刺激,崔樱有种想要报复他的想法,“你还想要我吗?”

“我们去榻上,你不是说春猎时就让我兑现承诺吗,今夜我……”她愿意把自己给他,她不想做顾行之口中所说的“妇道人家”,她不是听不出那是贬低人的话。

她明明没有做错过什么,跟他定亲一开始也不是她提出来的,是他上门,大人叫她相看,她觉得他好才答应。她一没逼着他娶自己,二没强求一定要嫁给他,顾行之凭什么对她又是嫌弃又是羞辱。

这是两家的利益交换,不是他们一家的责任,他反倒头来怪责她,这不是卑鄙是什么。

贺兰霆遽然抓住她要解他衣扣的手,崔樱脸上出现茫然,“你不想要吗?”

贺兰霆眼眸深谙,道:“今晚不可。”

崔樱不懂,“为何。”他刚才在那场亲吻中,可是将她半个身子都揉遍了,反应骗不了人,他还说出那等市井之言吓唬过她。

贺兰霆:“明日一早孤要主持春猎祭典,结束之后就得带队进山,时间不够。”

崔樱一时间神色讪讪,她低下头沉默不语,自觉刚才过于冲动居然主动向贺兰霆求欢,现在有些难堪。“那你走吧,早些回去歇息。”

贺兰霆表情莫辨的拥着她的肩,过了一会贴着她耳朵道:“孤今晚留在这里陪你。”

他后面还说了什么,引得崔樱反应极大的瞪大双眼,嘴唇颤抖道:“我,我不行。”

贺兰霆:“不,你可以,你会的。”

崔樱浑身坐立不安,她甚至想逃走,然而顷刻间她就被人抓住,带到了榻上,贺兰霆与她平躺着,手指挑起她的衣襟,侧身盯着她道:“你在菱娘子那学了不少时日,她教会你什么,现在学给孤看。”

崔樱:“可你说过明日要主持祭奠。”

贺兰霆手指越往越下,“你给孤看看,耽误不了多少多久。”

随着一件衣物从榻上飞出落在地上,崔樱咽了咽唾沫,认命的闭上双眼。

祭奠本该由天子主持,但自从多年前圣人身体抱恙后,每年主持仪式的人就变成了太子代天子祭祀,他象征着皇室权贵,一个太子就足矣,不需要圣人亲自出面。

崔樱醒时,身边的人已经走了,她摸了摸贺兰霆睡过的地方,大概离开多时,这个位置都变凉了。

她还记得昨晚上背后的怀抱带给她的热度,会让人感到温暖心安。

落缤伺候她梳洗时,一直欲言又止,崔樱在镜子前看到她想说又不敢说的举动,就知道她应当是知道贺兰霆来过了。

“我是不是很坏,虽说顾行之很卑鄙,可我现在也是对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欺骗虚伪,主动献媚,已是自甘下贱,与他无异了。”

落缤听见她对自己说出这么重的话,脸色一变,猛的摇头,“女郎是有苦衷,和他不一样。”

崔樱低声轻笑,自嘲道:“哪有什么不一样,落缤,只有在你心里我才是千般万般的好,可我告诉你,他们说得对,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崔樱了。”

看看她,多么从容,镜子里的人颦着眉却还不忘含笑,昨夜刚与未婚夫闹了一场,还不到一个时辰,就与另一个男人厮混在一起。

在她眼中,床榻上满满都是昨晚和贺兰霆的撩拨下耳鬓厮磨的混乱景象。

祭奠开始,崔樱和崔珣站在人堆里,她望着站在高高的祭台上的威武修长的身影,有片刻的目眩神迷,很快她又被乐官的奏乐拉回神智,余光到处瞥见刚才和她差不多反应的人,都是被祭台上的身姿勾住魂的女郎。

天威浩荡,贺兰霆受万人敬仰,在他宣告祭天时,一只白隼划破长空,唳声鸣叫,荡气回肠,似在衬托这一盛大光鲜的一幕,底下来参加春猎的王孙贵族跪了一地,共同念着早已背的滚瓜烂熟的祭奠誓词,相当震撼人心。

崔樱被崔珣扶起来,“阿樱,我让沉璧牵马过来,阿兄带你进山。”

祭奠一结束,得了贺兰霆宣告的众人分散开来,各自走到家仆准备的马匹旁,有的相约一块,有的不打算进山的则留下来欣赏行宫附近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