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第2/3页)

“如果你没有动摇,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梅敬之一针见血的戳穿她的心思。

难道她真的没有在犹豫吗?

这段感情里,依旧还留念的人,真的只有傅时浔一个人吗?

阮昭果然被他的话,说的愣在原地。

梅敬之:“你现在既缺乏跟他重新在一起的勇气,又没有直接拒绝他的果决,这样下去,越来越痛苦的人,只会是你自己。”

不得不说,局外人看得反而比阮昭更通透。

连梅敬之都一眼看出了,她如此所处的困境。

“你一个都要订婚的人,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终于阮昭在恼羞成怒之后,忍无可忍说道。

梅敬之将手里的钢笔轻轻一转,按在桌上,抬头望向她淡然道:“因为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而不是被爱情所困的蠢女人。”

*

周末,慈善拍卖会是在晚上七点正式开始,阮昭早早的前往造型工作室,做好了要准备参加晚会的造型。

化妆时,她一直思考着今晚见任国承的事情。

她拒绝了梅敬之的提议,让云霓开车送她去了宴会现场。

小姑娘把她送过去,叮嘱道:“昭姐姐,待会你宴会结束,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不用,我到时候叫个车就好了。”

云霓正色:“那怎么能行,你穿的这么漂亮,哪儿能让你单独回家。我来接你。”

阮昭微微弯腰,隔着车窗伸手捏了她的脸颊:“我们妮妮真的长大了。”

正好梅敬之也到了,两人在宴会厅门口碰了面,一起进去。

进去后,阮昭就开始四处搜索任国承的身影,却并未发现他,估计是还没到。

一直到宴会快要开始时,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乱,她和梅敬之都回头看过去,但阮昭看见进来的人那瞬间,忍不住握紧手掌。

虽然早已经年近六十,可是南漪身上有种亚洲人特有的抗老,优雅从容,又容光焕发的感觉。特别是挽着自己丈夫的手臂时,夫妻之间那种恩爱的氛围,更让她添了几分妩媚。

傅时浔站在她的另一侧,至于身后则是一对年轻又登对的夫妻。

穿着一袭金色亮片鱼尾长裙的女人,长发微挽,精致瘦削的锁骨间,是一串夺目亮眼的钻石项链,那颗主钻呈淡黄色,跟身上的长裙交相辉映。

可即便这么夺目的打扮,都没夺走她容貌的分毫吸引力。

明艳至极的女人,站在堂皇明亮的宴会大厅里,如同盛开的小玫瑰。

“主办方好大的名字,居然连傅家一家人都请来了。”

“傅夫人可是这次基金会的名誉主席,当然有面子。”

“站在傅夫人身边的那人,该不会就是傅家那个从不露面的长子吧?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啊。”

“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是之前网上很红的那个大帅哥教授。没想到他家世居然也这么牛。”

“这种真的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吧。”

这种宴会,一家人来参加并不罕见,罕见的是一家人长相还都这么优越。

阮昭在看见南漪的那一刻,感觉呼吸好像都要被夺去。

她知道南漪对她并没有恶意,但在看见她的瞬间,阮昭脑海里的那段记忆就被翻了出来,南漪的出现,就好像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盒子。

那个带给她无数痛苦的魔盒。

阮昭迅速扭回视线,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缓和下来。

直到旁边,递过来一杯水,梅敬之看着她的脸,低声说:“没事吧?”

阮昭握住水杯,摇摇头:“没事。”

傅家人就在他们侧前方的那个圆桌上落座,很快不少人过去打招呼,直到阮昭看见秦雅芊一家人也走过去。

“这个圈子里,谁都知道秦伟一直想跟傅家结亲,”梅敬之喝了口香槟,嘲讽的轻笑:“可惜傅家掌权的那位二少,英年早婚。”

南漪看起来跟秦雅芊的母亲还算熟悉,两人说笑了几句,秦雅芊一脸害羞的站在旁边。

“不过好在傅家有两位公子,不是还有一个呢。”梅敬之哼笑。

阮昭凝眉看向他,无语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现在的样子,很碎嘴。”

傅时浔背对着自己,阮昭并没有看见他的表情。

但是自从在殡仪馆一别之后,傅时浔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当他抱着自己,说出复合的那句话时,阮昭不可否认,自己的内心是有动摇的,那一刻,她几乎要被他的话说服。

人生这么无常,他们确实不应该在浪费时间。

可是最终她话到嘴边,变成了:“没人比我更知道世事无常这几个字的含义,因为一夕之间,我就永远失去了我爸爸。”

那一刻傅时浔抱着她的手臂,突然僵住。

他们好像永远,都没办法忽略这个事实,他们之间就是横隔着一条人命。

阮昭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做到坦然面对这个事情,心安理得的跟傅时浔重新在一起。她做不到,她没有这样的勇气了。

慈善拍卖会的间隙,阮昭终于找到了机会,跟任国承见面。

对方年近四十,但是身材保养的很好,瘦削的身材穿上西装,显得格外板正。

“阮小姐,我听过你的大名,”任国承轻笑着冲她举起酒杯。

阮昭抬手与他轻轻一碰:“所以仅仅是听过,才让您没时间见我的吗?”

任国承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微微耸肩:“你要知道,作为藏家我对我的藏品都很珍惜,所以我希望哪怕出手,它要值得有匹配它的价格。”

“那您就更应该把这幅画交给我们,毕竟去年秋拍会上,我们嘉实的《墨竹图》拍出了两亿的天价。”

任国承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笑容:“我目前正在仔细斟酌你们几家拍卖行给出的条件。”

这是要待价而沽。

阮昭微抿了一口酒,却没立即说话。

反倒是任国承,紧紧盯着她,似乎等着她的承诺。

直到阮昭说:“任先生,您的画保养的还好吗?”

突然,任国承整个人如遭雷击,阮昭心底登时松了一口气,有种自己赌赢了感觉。

这几天她一直都想不通,明明嘉实不管是实力,还是各方面都好过其他拍卖行,为什么任国承非要这样,直到她想起那天自己在任国承的办公室里,听到有个人打电话说,要顶级的青金石。

或许对方也没在意,当着她的面打了电话。

但阮昭是顶级的书画修复师,对方一找这种矿物,她就知道这是要用作书画修复。

任国承是大藏家,需要这种染料矿物也没什么稀罕。稀奇的就在于,他这次的反常举动,毕竟没人会觉得海川这种拍卖公司,可以代替嘉实。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任国承确实想要出手一幅画,但是他的画出了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