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第三十一枝红莲(十二)(第2/3页)

最关键的是,家里有马桶!

外人看来这个房子跟周围其他房子差别不大,但住的人才知道里头别有洞天。

窗帘拉开,桌子上还摆放着一束梅花,这是宋知雪跟人买的,卖花的人偷偷摸摸,买花的人也小心翼翼,就在这样的寒冬,这一束腊梅却香气扑鼻,窗外阳光正好,亦令人心生希望,想要努力活到明天。

宋知雪担心母亲的腿,得知能治好后喜出望外,谢隐带着能走路的宋仰止去参观书房,她舍不得妈妈,就依偎在廖迎曼身边,廖迎曼笑着说:“谢隐还懂中医,这实在是让我没想到,这几天在火车上他也没停过给我的针灸,我现在觉得腿有点力气了。”

宋知雪愣了下,随即笑得格外温柔:“是啊,他什么都会呢。”

廖迎曼摸摸女儿的头发:“我们知雪好运气。”

宋知雪靠在妈妈怀里,是啊,她是好运气,再不会有运气比她更好的人了,在最最绝望的时候,有美好的人出现在她身边拥抱了她、陪伴着她。

她不想去问他是谁,她怕像神话故事里那样,问清楚了丈夫的姓名,丈夫便要离自己而去。

宋仰止对书房爱不释手,把书桌书柜都是摸了又摸。

谢隐在里头摆了两张书桌,给他跟廖迎曼各自使用,书架上还摆着不少他淘来的书,该准备的全都准备了,宋仰止能够感受到这后生的真心,因此对谢隐也是格外感激。

这边其乐融融,那边在客厅里自己玩的小岁岁感觉有点寂寞,一骨碌爬起来,穿上自己的小鞋子,摇摇摆摆朝这边走,宋知雪看见女儿,这才想起妈妈还没抱过她,便弯腰将小岁岁抱起放到廖迎曼的床上,对小岁岁说:“这是姥姥,岁岁,快叫姥姥。”

岁岁歪歪脑袋:“妈妈的妈妈是姥姥。”

“真聪明。”廖迎曼忍不住夸奖,伸手试探着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小岁岁不怕生,廖迎曼虽然上了年纪又饱经风霜,但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那是岁月沉淀过后的美好与优雅,是历经苦难仍旧向往未来的执着与坚韧,而且宋知雪跟她长得很像,岁岁觉得她眼熟,很是喜欢,就主动爬进了廖迎曼怀里。

宋知雪有点担心妈妈的腿,廖迎曼却表示没什么,她掂量着手里的小胖妞,对宋知雪说:“你小时候可没岁岁这么壮实,小孩子还是得健康,你那会儿就三天两头生病。”

宋知雪有点不好意思,她都多大了,妈妈怎么还提小时候的事?

岁岁待在姥姥怀里,欢喜地像只小胖猫。

祖孙三代人亲热又温馨,宋仰止在书房也待得非常快乐,一出来看见岁岁便走不动道儿,越看越是喜欢,岁岁也格外享受团宠待遇,她躺在姥姥怀里,妈妈给自己揉小手,爸爸给自己揉腿,边上还有姥爷对自己狂吹彩虹屁,人生真是幸福呀!

小岁岁生活在蜜罐子里呢!

过了会儿,谢隐去做饭,留下宋知雪带着女儿跟父母说话,一家三口多年不见,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讲,如今能够在这里安定下来,廖迎曼与宋仰止除却喜悦外,还有些担忧,怕给女儿女婿惹来麻烦,尤其是得知女婿在食品厂上班之后,更是怕把他工作给搅和黄了。

宋知雪再三安慰,发现岁岁居然偷偷在咬被子,她连忙板起脸:“宋岁岁,你在干什么?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不许用牙齿咬被子?”

小丫头长牙的时候看什么都想啃,最开始是吃手手,宋知雪好不容易才让她改过来,之后这小胖妞看见什么啃什么,她得多次注意,前两天小岁岁还啃了一只小狗狗的脑袋。

她也不真的咬,就是啃着玩儿。

口水沾在被子上,岁岁立马乖巧闭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如果那口水不要过分亮晶晶的话。

宋知雪拿她没办法,廖迎曼却愣住了:“你喊岁岁什么?岁岁姓宋?”

宋仰止也愣了,宋知雪感觉很不好意思,她小声说:“给岁岁上户口的时候,哥说,我生了岁岁很辛苦,就让岁岁跟我姓了。”

廖迎曼知道这女婿好,却不知还能好到这个地步,当下瞪了老伴儿一眼,对他非常不满。

宋仰止先是高兴,随后有点委屈,为什么这样看他嘛,他承认自己是不如女婿想得周到,可是女儿要是现在想改姓,他也支持!

“而且,我生岁岁的时候很艰难,哥说,以后不要别的孩子,就要岁岁了。”

这下不只是廖迎曼,连宋仰止都感觉不可思议了。

他们两口子便是只有知雪这一个女儿,家里还好好的时候,亲戚好友邻居同事看了都要劝他们再要一个,但两口子觉得有一个孩子就够了,他们不舍得把爱再分给另外一个孩子,父母的爱全是属于知雪的,怎么能不经过她允许就再分给她的妹妹或是弟弟?

为此没少被人说过傻,觉得宋家条件好,就生一个孩子,生得还是个女孩是想不开,还有人私下劝宋仰止,建议他们俩要个儿子云云……宋仰止最不耐烦听这种话,女儿儿子有什么不同,都是他的孩子,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他都一样的爱。

没想到女婿竟也有这样的想法,这让两口子对谢隐的好感更深,本来这些天受他照顾,两人就已经很喜欢他了,知道岁岁姓宋,以后知雪也不用再生孩子之后,两口子对谢隐简直如同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

之前在火车上吃饭比较麻烦,谢隐也难以展现身手,家里的厨房就是他的天下,还没过年呢,这一桌子的菜比过年都要丰盛,吃得廖迎曼跟宋仰止是满嘴流油,根本停不下来。

宋知雪奇怪地说:“我明明是按照哥留下来的菜谱做的,为什么味道就是不一样呢?”

宋仰止高深莫测地说:“这做菜啊,工序繁重,你工序到位了,还得讲究个火候,每个做菜的人手感跟控制火候的本事都不一样,自然做出来的味道也各有不同。”

不过当年在家里的小知雪别说做菜了,连韭菜跟大葱都分不清楚,这么多年下来,也能自己做饭,宋仰止不禁又开始心疼起女儿来。

谢隐笑眯眯地听着他们说话,时不时喂一口给婴儿车里嗷嗷待哺的小岁岁,她还太小了,能吃的食物有限,但随着年纪增长,她越来越不满足于味道清淡的儿童餐,而是对大人的食物充满兴趣。

偶尔吃点可以,一日三餐照大人这样吃不行,小岁岁吃到一块鸡肉兴奋不已,她那一口小奶牙咬得很吃力,一块肉就足够她吃很久。

吃过饭在院子里溜达溜达,谢隐告诉宋仰止,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坐或是久站,每天保持适当的运动量对身体会有好处,而廖迎曼肯定是走不成的,她还得继续针灸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