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3页)

姜书瑶怔怔的注视着她,像是吃了颗定心丸,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好。”

再试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那就,再试一次吧,在这一切都被收回之前。

十分钟后。

“夏夏。”姜书瑶站在公交车站边上,轮到她懵了,“不是要回去吗?”

“嗯。”越夏还在费劲巴拉地研究那个线路,她说:“林司机今天有事请假了,坐公交车应该挺方便的。”

姜书瑶倒是没什么,就算让她走四十分钟回去都行,结果在看到越夏第三次被挤成沙丁鱼罐头的车厢丢下来后,哭笑不得地去接,“去地铁吧?”

正好两个人也不饿,于是又溜溜哒哒去了地铁站,但她们显然低估了市中心的人口密度,入目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脑袋,姜书瑶看越夏傻眼的样子,决定自告奋勇,“我去挤。”

越夏一伸手:“别。”

“嗯?”姜书瑶看她护在自己身前的手,不禁微笑:“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

越夏苦涩道:“我是有点担心别人。”

就姜书瑶一个能把一米八几大男人抽成陀螺的力气,这万一挤出什么事儿来真不好处理。

两人对视片刻,灰溜溜地又回了街口。

没办法,只能打车了。

然后,两个人看着软件上排到两位数的订单排序,双双懵逼:“…………”

“要不然,”姜书瑶摸了摸自己的小钱包,小心翼翼道:“我们先去吃饭吧?不急的。”

越夏:“你饿吗?”

姜书瑶:“不饿。”

越夏:“我也不饿。”

“那,”姜书瑶又小声道:“去逛逛?”

两个人刚才少说逛了四十分钟了,脚都酸了。

越夏抿嘴:“嗯…………”

姜书瑶也抿嘴:“嗯…………”

看来双方都不是很想的样子。

就在这小小尴尬的时刻,路口红绿灯处缓缓停下了一辆黑车。

对方司机相当尊纪守法,即使前方闪烁的绿灯看上去加速是可以通过的,但还是乖乖停在了白线前,车窗正好和路边齐平,越夏和姜书瑶下意识往那儿看去,突然对上了时云谏的眼睛。

他像是低头看文件看了很久,正侧头舒展颈椎,顿时一愣。

这世界上每天发生的巧合都有很多,但不是每一个都有这么尴尬。

越夏:“……”

姜书瑶:“……”

时云谏:“……”

这下三个人都狠狠沉默了。

寂静的空气中,前方司机的手都在颤抖。

这不是,老板的弟媳和前弟媳吗?这又是怎么回事?两个人刚在拳王争霸赛里扯完头花准备中场休息??

但更让他颤到帕金森的是,老板沉默了一会儿,竟然缓缓开口了:“需要送你们一程吗?”

越夏:“好喔。”

……

体谅到姜书瑶可能对时云谏没什么印象,所以越夏把她塞进了副驾驶,自己坐到后排。

车辆开始行驶,除了一开始有点莫名的颠簸之外,异常稳重。

越夏坐在旁边,两人中间仿佛隔了一条楚河汉界,她转头,时云谏正在垂眼看着什么资料,在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视线后,没有回视,而是眨眼的频率猛地加速了不少。

越夏:“……”

好像那个什么含羞草啊。

这不是戳都没戳一下吗?

司机似乎也习惯了他老板一言不发的性格,全程闭紧嘴巴,车窗本来就是用的隔音玻璃,这下更显得整个车厢内安静无比,装饰又是黑白色调,众人板正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好似灵车。

感觉随时都会被四个黑人抬走。②

姜书瑶虽然在时家住了好一阵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青音在顾虑什么,她和时云谏见面的次数也相当少,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现在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但越夏对这种气氛一向是免疫的,她十分钟不说话她就很难受,于是直接转头问:“可以说话吗?”

看他在做事的样子,还是提前问一下比较好。

车子又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时云谏顿了顿,回话时还是对上了她的眼睛,点头道:“可以。”

得了许可,越夏立马往前挨了挨,“书瑶,我有点想吃云上家的蛋糕……”

姜书瑶也微微侧头回看,“一会儿就去买。”

“我昨天晚上没睡好,隔壁家的狗翻院子跑过来和我们家鹅打架,羽毛落了一地,好心疼。”

“啊?打输了吗?”

“那倒不是,隔壁的狗也被薅秃了。”

“……”

时云谏的视线原本专注在面前的白纸黑字上,以往任何的声音他都可以忽略,但这次不知为什么,注意力像是被蜂蜜引走的蚂蚁一样,一点一滴不受控制地往身旁叽叽喳喳的人身上飘。

他前几次见到越夏,都是在一些不太合适的场合,对方要么在凶人要么在使坏,很少有这么活跃的时刻,杏眼弯弯的,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越夏自己可能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个小习惯——

她在和喜欢的人说话时总会忍不住往人身上黏,对家人对朋友都是如此,比如现在,明明两人之间隔着个车座,她也要艰难地把脑袋探到前面去,就算够不到,至少手也要伸过去贴两下;姜书瑶倒是始终端正地坐着,脸上带着温柔而平和的笑意,时不时被逗得捂着嘴轻声笑,“这才刚拿到申请表,怎么就开始展望我拳打脚踢了?”

“还有半个月,到时候一定……”

时云谏在发现自己把她们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时,就知道自己现在看不进去东西了。

越夏的头发在阳光下带着点微棕,高马尾随着轻微的动作一跳一跳的,她没有换洗发水,上次在时家闻到的熟悉浅香漫了出来,时云谏干脆把文件放下,冷淡地注视着车窗,却还是在越夏跟姜书瑶哼哼唧唧耍宝的时候,唇角轻轻向上抬起——

“滴!!”

后方的车辆巨大的汽笛声响起。

时云谏:“?”

“老板。”司机在前面颤声道:“那个,越小姐和姜小姐已经下车三分钟了,我们……?”

时云谏:“…………走吧。”

接下来的半个月,姜书瑶真的如她所说,把自己几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准备大赛上。

她正好碰上了半年一次的新人设计师比赛,含金量可观,但时间紧,要求也繁琐,难度对一个半路出家的人来说的确不小;姜书瑶这段时间深居简出,过的活像个苦行僧。

连带着越家的气氛也诡谲了起来。

越清一回家,换鞋的声音稍微狂野了点,刚想跟家人畅聊一下自己一天的辛苦,结果抬头一看,唰唰三对谴责的眼睛。

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