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说来也是挺羞涩的,除了陆风我不知道他当年成绩怎么样,程亦辰卓文扬柯洛那都是学霸起跳,然而要为我考了六十分而捧场地庆祝喝彩,也是难为他们了。

没事,就让我这个学渣带领他们感受一下他们从未体验过的低空飞过的快乐吧!

说到出去玩,柯洛来了精神:“好呀,咱们去哪?”

于是我们热烈探讨了一会儿,从日韩到新马泰到欧美,从北海道到济州岛到苏梅岛到马丘皮丘到非洲大草原。只有陆风在煞风景地专注于掰断蟹壳,十分不合群。

于是程亦辰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这在我心中已经从霸主转型为饭桶的男人。

陆风立刻说:“我都好,你们选,我付钱。”

可以,他不需要做太多,只要做这一件事就足够了。

然后陆风把掰出来的蟹钳肉放进程亦辰碗里。

我:“……”

可恶= = 这防不胜防的狗粮。

最后我选择了去海岛上欢度这个“林竟考试不挂科”的假。

虽然程亦辰兴致勃勃地表示去哪里他都配合,但大家心照不宣地明白他的身体并不好,亚马逊丛林、东非大裂谷什么的那是不作考虑的了,不如就找个风景绝美的海岛,一起去对着海景吃吃喝喝,闲时游泳浮潜,累了就能随时回去休息。

当然,如果不带他,我们年轻人那是爱去哪就能去哪。但那样我又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变得没意思。

我倒是宁可在海岛上跟他们一起晒太阳睡大觉,提前过上老年化的佛系生活。

对于此行,原本陆风说要不然干脆包个岛省事,被程亦辰严厉地一口否决了。

我发现程亦辰虽然对我们很大方,会尽量提供给我们好品质的享受,但他非常不喜欢那些不必要的挥霍和浮夸。

在陆风身边多年,能保持这种品质,可谓出淤泥而不染啊!

在马累机场降落的时候,我还有点昏昏欲睡,毕竟起得早,路程又漫长。

待得搭乘水上飞机前往度假村,透过舷窗,视野从半睁半闭的乏味,慢慢拓展到一望无际,达到几千米高空后,俯瞰底下那一片碧蓝的海水,雪白的珍珠沙,一座座被热带植物覆盖的,为浅蓝色光晕所环绕的珊瑚礁岛,我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我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这让我明白到了什么是上帝的眼泪,什么是印度洋上的珍珠,什么是美到心醉。

我立刻觉得不虚此行了。

大约二十多分钟的航程过后,近了我们所预定的岛屿,从上面看,这个小岛的海水蓝得不像是真的,大片大片透明的蓝,纯净的蓝,平静的蓝,无限的蓝,仿佛可蔓延至整个世界。

面对这令人叹为观止的蔚蓝景象,我只能由衷地感慨出一句:“卧槽!”

唉,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岛上推崇鼓励客人不要穿鞋,我一下子就乐了。

平时在家我脚就跟不粘鞋似的,程亦辰总提醒我不要总光着脚,念叨我不穿鞋子脚会脏会受凉。这下拿我没办法了。

我大摇大摆地在他面前光着脚跑来跑去,感觉自己就很调皮。

程亦辰无奈地看着我:“就知道你。开心了吧?”

我绕着他跑圈圈:“嘿嘿嘿。”

岛上四处绿意盎然,皆是郁郁葱葱,跟着接待我们的管家越往别墅方向走,就越觉得深入丛林。别墅周围也是茂密的灌木丛和原始的椰树,我光着脚,踩在略带湿润的泥土上,感受着脚底传来的微妙触感,双足的解放让我觉得自己仿佛是林间的小鹿,蹦蹦跳跳,妙不可言,自由自在。

我为了程亦辰选择海岛度假,他又何尝不是为了我推荐了这个岛呢?

入住妥当,接下来的都尽是悠闲时光了。

我草草吃了点东西,打满防晒,便打算飞奔去海边玩耍。

结果因为这里的氛围实在是太慵懒太好睡了,导致我整个并没有下水,只赖在私人沙滩的床上,废人一样地快乐晒太阳,直至看着夕阳一点点地落下。

这天剩下的时间我都没怎么看手机,也忘了要打游戏。

甚至于一反熬夜的常态,早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窝在雪白帐幔笼罩下的大床上,在茂密丛林的包覆里,听着虫鸣,趁着月光,美美睡了一大觉。

因为睡得太早,次日清晨我便醒来了,洗漱过后,走出房门的时候,发现卓文扬也早已经起来了。

看见我,他微笑了:“这么早。”

“早啊。”

看他已经衣着整齐,不像是我这样准备继续赖在床上等别墅管家送餐来喂食的模样,我便问:“你要去哪里吗?”

“我打算去走一走,顺便吃早餐,”他看看我,又说,“这里还有个有机菜园,可以去里面自己摘新鲜的蔬菜瓜果,你要一起去吗?”

我立刻精神一振:“好啊好啊。”

但出了门,我就犯愁了,这岛非常非常的大,设计得一副地广人稀的模样,光陆风订的这套别墅就大得离谱,让我觉得楼下楼下走完一圈就已经快特么累死了。往外边走,那肯定得更远。

“我们怎么去啊?”

“骑车就好。”卓文扬指指别墅边上停着的,供住客自由使用的自行车。

我愣了一愣,和卓文扬一起,并肩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林间小径上,任微风拂面的画面固然很美好,但是……

“我不会这个。”

卓文扬“啊?”了一声。

我突然有点羞赧起来了:“我不会骑自行车。”

应该没多少人不会骑车。毕竟大部分人的童年里,都有父母在后面抓着尾架,自己死死把着车头使劲蹬着脚踏,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学骑自行车的记忆。

但我没有。

没有人教过我这个。

卓文扬看看我。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听说我不会骑车就来一句“怎么不会呢,这很简单呀”,他只看着我,就好像了然了一般,而后道:“我载你就好。”

“?!!!!”

卓文扬取了车子,骑上去,长腿轻而易举地撑着地,边招呼我:“上来吧。”

“……”

我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坐,现在就一屁股坐上去?还是等他开始骑了,再跳上去?是少女一样双腿同侧那样坐?还是大喇喇地分开腿坐?

我僵在那里,和卓文扬面面相觑。

“……”

我小时候第一次坐LEE的超跑都没这么紧张露怯过。

见我杵着不动,卓文扬略微疑惑地偏了偏头:“怎么了?”

我终于挪过去,鼻尖对着卓文扬的脊背,小心翼翼地把屁股放到那窄小的后座上。

卓文扬说:“走啦。”而后稳稳地一脚踩下去,车子承载着我们两个人的重量,发出轻微的吱嘎声,悠悠上路了。

一开始我还在胡乱担心,一会儿担心自己会不会太重了,一会儿担心自己是不是坐得不端正影响他骑车……很快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就在这和卓文扬共骑的美好清晨里,被晨风吹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