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疯皇陛下赵宋涣6 “殷荣简也死了吗?……(第3/3页)

要不是他之前和原身‘殷荣简’相处了这么一段时日,又能感觉到后者对自己明显的不信任以及怀疑,现下,他根本不会发现眼前信任自己的‘殷荣简’已经换了内胆。

一时间,殷剑卿叹了口长气,眼神幽远地看着荣简道:

“殷荣简也死了吗?”

荣简:……

按照剧情来说,殷荣简是死在了他们现下身后小屋里那位疯皇手里,而现下,她穿越过来的时机对方还没死呢,她进退两难,只能模棱两可道:

“我不知道。”

眼看着殷剑卿皱眉还想要问点什么,荣简赶紧先发制人:

“你也是穿过来的对吧?我看你之前看病的样子,难道你穿过来之前也是医生?”

殷剑卿果然被她带跑了注意力:

“不是,还不是医生呢,我临床医学本科在读,你呢?”

荣简木了几秒,硬着头皮道:“这我也不知道。”

殷剑卿的眼神已然狐疑了起来,倒是荣简没法子,只能解释道:

“我的身体还有自我记忆,但是却想不起来我在现代的时候干了些什么。”

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立刻补充道:

“根据我治疗伤口的熟练程度,我觉得我很可能做过护士!”

殷剑卿:……

他想了想之前拆绷带的时候,包扎得惨不忍睹的伤口,忍了又忍,把吐槽忍了下去,这才询问道:

“那你救下皇帝,是‘殷荣简’本身的想法还是你的想法啊?”

荣简这次倒是回答得很实诚:“我的,我穿过来的时候正好就在那宫里晃,正好晃到陛下那边就把他带出来了。”

殷剑卿:“……你可真是个狠人啊。”

他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突然觉得两人的话题也陷入了僵局之中,沉默半晌才问道:

“那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荣简一愣。

她的手忍不住慢慢收紧,对方这样的问题,本该就是正常穿越者会询问的首要问题,但她反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是因为她没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对于‘回去’这个点没有任何概念吗?

荣简张了张嘴,最后才摇头:“我不知道。”

殷剑卿更加头疼地叹了口气,便听眼前的小姑娘突然问道:

“你很想回去?”

殷剑卿认真思索了一番,自己都有些惊讶地回答道:

“其实还好……就我之前告诉过你,我是学医的,我猝死在了我的寝室里,我是个孤儿,当医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可我天天忙于实习,论文,考试,虽然我知道自己一直在前进,但天天却很累很累,所以我对于那样的生活——或者说上一辈子,没有太多留恋的东西。”

他舔了舔嘴唇,轻声道:

“反倒是在这里,我也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但可以行医救人,也算不忘根本,我已经感觉很满足了。”

荣简顿了顿,这才极为衷心地说道:“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你都是一个好医生。”

殷剑卿闻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荣简。

之前只觉得自己这个妹子‘殷荣简’清秀,但似乎是因为他确认了对方带着现代人的内核,她的背脊笔直,声音温和,脸上虽还带着泥泞般的脏东西,但却一点都没有掩盖住对方的漂亮……

“殷大夫,殷大夫在吗!”

殷剑卿紧急地刹住了自己脑中的想法,他和荣简说了一声‘等会儿再聊’便赶紧跑了出去:“在!在,怎么了……”

荣简站在原地半晌没动,她微微侧头,看向了那边已经着急地开始看新病人的殷剑卿,一时间倒是有些恍惚。

她明白,自己和殷剑卿最大的不同,便是她有剧本,而对方没有。

也可以说,殷剑卿对待这个时代的人的态度,是把他们当做真实存在在时间洪流上的先人们对待,而相较于她,她明白,这些都只是几本小说的内容……

包括殷剑卿在内,所有的人,在荣简的深层思想中,都是纸片人而已。

可是,她从来都把男主当做纸片人,但不论是伏空青,裕苍还是赵宋涣,她从来没有把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当做纸片人。

在她看来,他们都有自己的思想,能和自己进行不同维度的交流。

几乎是下意识的,荣简觉得他们是不一样的。

她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便听到殷剑卿的声音在小屋里响起:

“荣简,过来帮忙!”

荣简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把自己的想法先搁置下来,便赶紧拉开小屋的卷帘,走入其中。

一到屋里,她就被浓厚的血腥味给吓了一跳,马上才发现这血腥味并不来自于已经缩在墙角的赵宋涣,而是来自于来找殷剑卿的新病人。

他是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这次是被两个青壮年抬进来的,男子面目铁青,眼睛紧闭,显然是已经没了知觉,而他身下,满是血污,一条腿正常地往外倾斜,而另一条腿则……

摇摇欲坠。

荣简看着那血肉模糊的纹理,伤口极深,露出的骨头已经断裂了,只有一点点皮肉还拉扯着没让这条腿完全分离。

她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压下去些微的反胃感,转而便听到那边的殷剑卿快速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把伤员送来的两个青壮年之一便唯唯诺诺地开口道:

“这是,这是俺爹,俺们今早去山上砍柴,下了雪这山路不好走,但俺弟弟今年要上私塾了,俺爹想多砍点柴来卖个好价钱,没曾想,没曾想遇到了野猪……”

荣简和殷剑卿对视一眼,神色同样严峻。

山上本就有野兽,但现下是寒冬,大动物多半已经冬眠了,倒是有几头野猪还在横行霸道,这伤口看上去如此骇人,想必是遇到了不止一头野猪。

那汉子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俺和俺哥和爹分开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野猪在扯我的腿咧,凶得很……我们只能先打跑了野猪,然后忙不迭地送到了您这儿来……”

他说不下去了,只能用力擦了擦眼角道:

“殷大夫,你说怎么治吧!”

殷剑卿舔了舔嘴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在角落里的赵宋涣突然开口道:

“得把这腿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