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争吵 如此疾言厉色,当是第一次。……(第2/2页)

她的伤口在哪里?

李禹摧残她的伤口在哪里?

他不信她,他竟然怒斥她。

那么,就算剥光了衣衫,他也看不到,她也说不清啊。

裴朝露看了他片刻,挪近一步,抬手抚过他剑眉星目,抚上他挺直的鼻梁,凉薄的唇角,低声失笑,“自相识,十余年了,你还从未这般与我说话。”

“如此疾言厉色,当是第一次。”

素指抚上他鬓边耳际,三千烦恼丝都没有了。

可当年,也曾结发为夫妻。

“到底,情意相交也抵不过你兄弟手足情深。”

“你,为了他,这样与我说话。”

裴朝露收回手,亦拨开他的手,自嘲走在黑夜中。

“裴氏亡了,我父兄族人都死了,我还要裴氏的百年礼仪做什么?”

唯一挽发的簪子已经掉了,夜风拂面,吹乱她一头早已失了光泽的长发。

李慕望着那袭孤弱背影,突然便想上去抱她一抱。

然而,当年苏贵妃之语萦绕耳畔,五年里信上文字顿现,李慕终究顿了脚步,冷了神情。

一夜无眠,全是她的话语和身影。翌日晨起,他送出了第二只雪鹄。

雪鹄往西南蜀地而去,只带了一句话。

——五年里,太子待太子妃如何?

以往,他从未这般问过。若实在想她,想知晓她消息,他只会写,问父皇母妃安,问皇兄安。

提及皇兄,对方便明了他的意思,会将裴朝露近况描述与他。

便是眼下,案上放着的七封信。

封封皆是太子厚恩裴氏女的信息。

让他越发笃定,皇兄,是她的良人。

亦让他心安,当年的决定,不过痛她一时,未曾误她一世。

一窗之隔,裴朝露亦看见了南去的雪鹄,目光定在李慕处。

往日情境再浮现。

李慕疾步推门进来,“我不曾泄露你踪迹,雪鹄是去办别的事。”

裴朝露没有接话,历过昨日争吵,她恍觉,对他已经无话可说。

只笑了笑,低头继续打起璎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