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暴君(第2/3页)

剩下的一场就是时欢的杀青戏,原计划是一天内结束,但陆百生和唐意秋看了她的身体状态,都怕她撑不住,就把她要补的镜头留到明天,让她先去休息。

戏重要,但是艺人身体更重要,敬业和过度劳累是两码事,陆百生跟时欢解释了一番,时欢就去休息室补眠。当然,她还是去唐意秋休息室的床上睡。

时欢瞥向靠着软榻休息的唐意秋,要是以往她们俩已经在床上抱到一块了,她哼唧了两声,那边唐意秋没听到起的,眉都没抬一下。

“别哼了,赶紧睡,拍戏之前你还跟我说之后不能再亲了。”唐意秋说。

“可、可我那……我那是随便说说得!”时欢翻来翻去,总觉得差点什么,恋爱里的人太多愁善感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肉了,你不喜欢了?”

唐意秋笑道:“你刚刚还说我挺爽的吗?你没有感觉出来吗?”

时欢脸红了,拉着被子钻进去,她愤愤地在心里骂唐意秋不要脸,但只骂两句她就困了,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这时唐意秋从软榻那儿走过来,把她身上被子往下拉,把她脑袋露出来,再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最后,她还不忘在时欢额头上亲一下,时欢皱着的眉头一下就散开了,睡得很是安慰甜蜜。

杀青戏安排在夕阳西下时。

一觉起来,时欢精神好了不少,就是腿酸,走路扯着痛,梳妆师和化妆师给她弄着妆,以往她的妆非常简单,一个小时就能好,这次弄了两个小时。

今天的暴君穿着格外精致。

他身披金甲,眉形比以往都要锋利,手持着长剑,仿佛要金戈铁马,征战这万里山河。没人会猜到他是末代帝王,当然——只有他自己。

“我来。”唐意秋接过造型师手中的金甲去给时欢穿上,时欢太瘦了,衣服都快撑不起来。

唐意秋低着头给她弄腰带,时欢不舒服的缩了缩脖子,“暴君去打仗的时候,小狐狸没有给他穿过铠甲,我就不一样,我有女朋友帮忙穿。”

“刚刚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吗?”唐意秋说,“怎么,睡忘记了?”

时欢立马想起来她早上说的话,本想哼一声,继续生她的气,可看到她此时的模样,就微侧着头吻着她的脸颊。

陆百生本来拿着剧本过来,准备给她们俩人说戏,见到这一幕,他冲着灯光师打了个手势,悄无声息地开了机。

这是最后一战,谁赢便是这天下的君主。

暴君吻着狐狸的侧脸,狐狸错愕地看着他,暴君撩起她额角的发,看着她的眉心,“桃花妆?美人你怎么这么美,真叫孤魂牵梦萦,今生难忘。”

狐狸红了脸,侧过身把外袍披在肩膀上,兴冲冲地要他一起出去。暴君却提了香炉给她,道:“孤很快就回来,在这里等着孤,可好?”

狐狸看着他没说好与不好,暴君又是一声朗笑,“看来,孤的美人一步也不舍得离开孤。”

“不过,今日要下雪了,你要好好在这里待着。”

“孤走了。”

说是要走,可手却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孤……真的走了。”

“《狐生记》第八十五场第二镜,一次,Action。”

两军对峙,原本被动的反叛军突然变得骁勇奋战,将暴君的坚硬防御各个击破,暴君骑着红烈马守在城口,他举剑高喊,“关城门!”

只是他身后再没有应和声,再没有将士愿意护着这座城墙,更没有人愿意护着他。

将士往城外跑,纷纷跪向叛军投诚。

画面很是讽刺。

九国繁荣百世,谁也没想到一代帝王会落到这样凄凉的下场,叛军哈哈大笑。

突地,铁城门发出吱地一声,清脆的铃声由远而来,狐狸身着一身红衣,她眉间描了桃花妆,抿了红纸,像是待嫁的红闺。

她看向马上的人,“我等了许久都等不到你。”

“于是,我就自己来了。”

狐狸一步步朝着暴君走去,再踮着脚,颤着伸出手,“你下朝了吗,圣上。”

“圣上,你下朝了吗?”

“《狐生记》第八十五场第三镜,一次,Action。”

狐狸的手缓缓抬起,她仰着头,步瑶叮铃的晃动着,她的手碰到缰绳,讨好的拉了两下。

“妖后!罪当同诛!”

“杀了妖后,杀了妖后!”

咆哮声惊得红烈马仰头嘶鸣着,暴君提着剑凭空一斩,似是斩断了往日的丝丝缕缕。

他提着剑,指向狐狸,红了眸愤怒的冲着狐狸嘶吼,“你这贱人,你居然骗了孤!”

“若不是你魅惑孤,孤怎么会休战,怎么落到今日下场!”

“现在你还想骗孤!”

“你根本就没有爱过孤!”暴君的剑架在狐狸的脖子上,“说啊!”

狐狸不懂,“圣上,说什么啊……”

说不爱他,说给这万千人听,说给这以后的千千万万年。

这些话他说得句句泣血,可落在狐狸的耳朵里,分明是就在说,人间三月的桃花开不了。

狐狸想要上前,可刚走一步,那锋利的剑割住了她的脖子,她再向前一步,剑就开始发抖。

最后一步,暴君胸口多了一支箭,他勾了勾唇,终于能松开手中的剑了,他释然的一笑,又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一瞬,十多支箭一同射穿他的胸口。

暴君嘴角有了血,他伸手碰了碰狐狸的手心,再上面轻轻点动着,似在给她写什么字。

狐狸很用心的去看。

直到暴君的手抽离,直到暴君倒在了马背上,红烈马摇头发出痛苦的嘶鸣,扬起前蹄奔向皇宫深处。

狐狸抬头只看到背影,再回神,就被人拥入了怀中,陈大人紧紧抱着她,“阿狐,我终于找回你了,以后再也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狐生记》第八十五场第四镜,一次,Action。”

陈大人率兵一举进城,皇宫里跑来跑去的全是人,宫女们、太监们抱着珠宝锦盒四处逃窜。

狐狸被陈大人拥上了马,他们一同坐在马背上,陈大人环着她的腰,身上的铠甲硬她只发痛。陈大人一直在说话,说要带她去看看金殿的龙椅,又说要带她去看看皇后的寝宫。

“阿狐,你想去哪?”陈大人问。

狐狸指着后宫深处,那里种着满园桃树。

陈大人宠溺的在她耳边轻笑,“好啊。”

“《狐生记》第八十五场第五镜,一次,Action。”

桃园深处,红烈马趴在地上,它旁边躺着一个人,那人头戴着冕旒,身着龙袍,却没有了早上那般意气风发。

再仔细看,他还断了一只手。

跟在陈大人马后的人说:“这暴君定是死前不舍得身上的穿戴,硬是被人砍断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