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风流病世子14(第2/3页)

应轻烛看着他,胸口起伏不定,双拳紧了松,松了紧,良久,才将心头那场悸动压下,勉强稳定心绪。

帝王的壳子被他抛下,伸手抱住郁止的腰,将头埋进郁止怀里,闭眼细细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那是一股淡淡的药香与安眠香的结合,是每晚入眠时身边的味道,美好与安详仿佛进了他的梦里。

“可你的安危怎么办?战场上刀枪无眼,我不放心!”他知道这人身手及好,可战场上不是一人之敌,而是千军万马,他不愿意冒那个风险。

郁止知道不是他小看自己,当事情发生在自己在意之人的身上,哪怕有万全的准备,也不可能完全放心。

对此,郁止也没有办法,只能抱着他温声安抚道:“你可以派人保护我,我一有空便给你写信,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好好保护自己。”

应轻烛还是不愿,可他知道,郁止既然说出这些话,便是已经在心中做好了决定,若是自己执意反对,他们也会闹矛盾。

他很想问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做,为什么一定要逼他答应?

郁止,难道你以为,朝堂上那点事,能比你更重要吗?

他很想告诉郁止,他不在乎朝臣功高震主,不在乎一家独大,不在乎……

“陛下,莫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郁止适时道。

应轻烛心中一堵。

他没忘。

他说自己会拿到皇位,会做一个好皇帝。

良久,应轻烛的心跳才逐渐平稳下来,眷恋不舍的声音终是无奈地传入郁止耳中。

“你要好好回来。”

还未分离,便已想念。

*

三日后,应轻烛下旨,命决意大义灭亲的郁止为主将,郑国公为副,率领大军出京平叛。

站在城墙上,遥遥望着那人没于人群中,随着大军远去,应轻烛久久未收回视线。

贴身太监取过大氅为他披上,“陛下,保重身体,郁……公子也会担心陛下身体是否安康。”

应轻烛平静道:“回宫。”

行军打仗不是个好活,尤其是这个落后的古代。

长途跋涉会使人身心俱疲,一路上也艰辛不已,尤其郁止这具身体根本从未吃过苦,在这路上算是全吃了。

若非郁止善于调节和伪装,他在军中原本便不好的名声便会一落千丈。

郁止没有让别人认为自己是来镀金抢功劳的废物的打算。

他原本还想亲自上场,然而这身体不给力,他便打算只制定计策和攻打计划,别人打,自己坐镇军中,他可不愿因为逞强而导致失信于应轻烛。

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并没有直接对敌应王。

应王一路走来占据了不少地盘,但郁止目前并不担心,应王起兵其实有些匆忙,且他还不愿污了名声,因此那些人和地都不知道自己易主。

他安排一队人去溧阳抄了应王老家,没有惊动留守的应王军队,便把应王家眷偷了出来,等人发现时,人早已经没了影。

溧阳大乱,全城找人,消息传至应王耳中也令他变了脸色!

“那么多人做什么吃的?!连人都看不住?!”

“父王息怒,想来去那皇帝太过狡猾,才会想出这等办法,父王,目前当务之急并非找到家中弟妹,而是先打进京城,大位要紧!皇帝畏于父王,想来定会用弟妹们做文章,目前他们应当没有生命安全。”

说话的是应王最看重的儿子,也是郁止这具身体一母同胞的弟弟。

此次上京乃跟着应王,因此逃过一劫。

应王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带了个儿子,否则这会儿就是全军覆没。

至于这位二公子,心中便是高兴,恨不得皇帝真把他那群弟弟妹妹杀了,如此一来他便是父皇唯一的儿子,也是能继承他大业的儿子。

此时,二人并不知道,几日后便会看到自己的亲儿子/兄长。

得知朝廷已经派兵,且讨伐他的人是郁止后,应王心中将郁止那个便宜儿子骂了一晚上。

传旨说明他是反贼的那名官员已经被他杀死,却也无法阻止他谋反的消息传遍全国。

应王干脆也不装了,京城不过两万兵马,即便加上沿途各州府,也不过七八万兵马,如何能与他十几万兵马抗衡?且那主将还是他那自小不学无术的大儿子,他不信对方能玩出什么花样。

然而当他看着自己被各种奇袭,对方军队一路势如破竹,眼看着就要冲至主阵营,他甚至来不及懊恼后悔,当即想要挽救反击。

然而太晚了。

为了早止兵戈,郁止奉行擒贼先擒王的原则,一开始便动了应王的子孙家人,如今没有后顾之忧,可以直接对应王动手。

未必,他罕见地亲自上阵,手持长弓,挽弓搭箭,远远朝着某个方向射去。

于千军万马之中射中应王。

应王胸口中箭,军心大乱,又躲避不及,被郁止追逐包围。

他的二儿子比他还先不敌,此时非死即伤。

眼看着郁止越来越近,他忍不住以利相诱,“郁止我儿……你行军奇诡,心有沟壑,不如与父王一同伐楚?待我登基,必封你为太子!”

郁止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微笑,“父王当真认为我很不错?是个有用的人?”

应王心中一喜,以为有戏,当即道:“自是如此!我儿有为父风范!从前是父王太过忽略了你。”

郁止却没听他后面的话,只笑道:“如此便好。”

随后又对身后人轻飘飘道:“动手。”

刀光一晃,鲜血喷涌而出,应王脸上的笑容甚至都没落下,却已然人头落地。

应王已死,军心大乱,十万大军顷刻之间如一盘散沙,被郁止带人轻松缴获。

他并未大开杀戒,这么多人中,绝大多数是真被应王所骗,以为自己上京清君侧平叛,殊不知他们自己才是叛贼。

历时四月,平叛之行终于画上句号,郁止也踏上了回京之路。

离京时还在暮春,回来时已是苦夏。

郁止一路紧赶慢赶,十几日后,终于即将来到京城城外。

郁止不愿狼狈地见人,特地将自己打理了一番,以至于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在一众糙汉中显得格外明显。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是不满意,想回京后先去应王府洗漱一番再进宫。

然而当他骑马行至城门口,远远便见那城墙之上站了一位青衣男子。

分明相距很远,分明不见样貌,不闻其声,可就是有种冥冥之中的感觉。

仿佛深深镌刻在灵魂中的牵引。

马蹄快步前进,青衣转身下楼。

夕阳的余晖将整片天地照得通红,映在二人身上,娇艳明媚。

人群熙熙攘攘,来来往往,仿佛都成了背景,丝毫打扰不了这逐渐走近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