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罅隙(第2/3页)

“喂,哥哥!”小姑娘的嗓音软糯,撒娇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都有点困了。”

郁承嗓音温缓:“累了就睡。”

“不行,我前两天都没见到你,今天一定要等你。”

郁承起了逗弄的心思,尾音上勾:“哦,在哪儿等我?”

“你想我在哪里等你?”怀歆扬起唇,用气音幽幽吐息问,“naked在你床上等好不好?”

郁承双腿交叠,单手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扯了扯领带,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怀歆轻笑了声,明目张胆地撩人:“怎么不说话?是很喜欢的意思吗?”

“到时候告诉你。”男人说。

听筒里他的音色仿佛经过某种特殊处理,磁性低醇中还夹杂着不可思议的喑哑,就像是他每次于她耳畔落下的吐息,惹人心动。

怀歆伸出舌尖舔了下唇,似叹如嗔般:“好吧。”

郁承也挂了电话。

北京已经入夏,但是高楼大厦里燃起的灯火还是疏离又空冷,一眼就能看出属于它们的寂寞。好寂寞。

龚盛一直专注地盯着路况,终于等到红灯停下,与郁承随意攀谈:“刚才是……您的女朋友?”

郁承眄了他一眼,眸色温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不是。”

“哦,我还以为是呢。”龚盛笑道。

与二少相处久了,他也知道对方脾气极好,不会给他们这些人脸色看,和以往时不时会斥责下属的潘隽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郁承同他讲粤语,很明显的玩笑:“有个词听过没有?叫lover。”

他笑得漫不经心,将银丝框眼镜取下折好别在上衣口袋,动作优雅而矜贵,龚盛心领神会,调侃:“那我不该把您送这儿来啊。”

郁承笑而不语。

黑色劳斯莱斯在写字楼门口停下,直到郁承进了大门,乘坐电梯上了楼,车子才起步开走。

怀歆裹着被子在黑暗的环境里昏昏欲睡,为防止自己真的睡着了,她打开床头灯,举起柜子上热好的咖啡喝了一小口。

谁知这才刚放下,外面的大门就响起开合声,她吓一跳,赶紧把被子放下,把灯也关了,秒速缩进被子里。

低沉缓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布料摩挲带来的悦耳声音,郁承把外衣卸下,又松领带,鞋底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又沉闷的响声,他朝卧室这边走过来了。

怀歆躲在他的被子里,心跳愈来愈快,这种刺激的事情她最喜欢,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门把手旋钮响起的声音,郁承乘着黑进屋,突然就没声了。怀歆看不到外面,不免有些疑惑,正想把床单扒拉下来偷看一眼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掌突然钻进被子下面握住了她的脚踝。

怀歆呀地惊叫了一声,接着听到男人低磁动听的笑声,整个人被拖拽下去到了榻边。

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在昏昧光线中无比英俊,他身上的白衬衫扣子已经解了几颗,领带松垮挂在脖子上,就这么敞着领,含笑撑双臂在榻边,与裹着被子的她视线平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怀歆嗔怪,有些不服气。

郁承悠悠地笑,低头在她脖颈处流连片刻,暧昧地说:“你身上有味道啊,很香。”

Tui!才不可能是这个理由!

八成是因为她开智能密码锁的时候他手机也收到提示了,失策失策。

怀歆索性也就把揉皱成一团粽子的被单解开了,她当然也没有真的光光,因为她知道那会减少郁承很多乐趣,他喜欢的是别的。

盈盈的月光下,小姑娘穿着一身学生制服,紫色的翻领,浅色衣,堪堪遮住里衬的短裙,裙下一双纤细的腿,还给自己扎了两个娇俏可爱的麻花辫。

她歪了歪头,在他耳畔轻道:“郁老师,今天想玩点不一样的。”

郁承深暗眸光压下来,怀歆抬起手撑在他胸膛,止住他,娇声着后倚:“老师别着急呀。”

她眯着眼,审视般慵懒地打量他几秒钟,抬起腿,莹润漂亮的脚趾朝他腰带搭扣送去,纤细骨感的脚踝微微转了转。

郁承的呼吸蓦地沉下来,黑暗里眸色深锐地盯着她。

怀歆无辜而又楚楚可怜道:“老师,我还有很多不懂,可不可以请您多教我一点?”

脚踝被他蓦地握住,这次是如同钳制般脱身不得。丝质的领带落在怀歆眼睛上,绕起来,在她脑后绑了个蝴蝶结。

这次他不必隔着电话听她张狂,咬着牙哼出笑来:“都教给你。”

郁承今天的领带是深色的,和她黑直的发很相衬,怀歆微启唇,裙子穿在身上,眼睛看不见只是听到砰的几声好像撞翻了什么,接着她闻到一股浓郁的咖啡味。

咖啡打翻了,撒到了地上。比那种味道更深入人心的是郁承唇齿间淡淡烟草的温和气息,他的吐息喷洒在她耳侧,含着勾人的笑意:“学会了么,嗯?”

怀歆仰着颈还要顶嘴:“没学会。”

“没学会?”

“嗯,也许老师教得不好?谁知道。”

郁承又倾过来吻她,喟叹一声:“老师喜欢乖学生。”

怀歆此前还特意在床头准备了醒好的红酒,原本是预备浓情蜜意时喝的,现下郁承含了一口渡至她唇,摁着她要她咽下去。

这酒没有怀歆想象中那般回甘味美。

有的只是冰凉,蓦地经过喉间又灼烧辛辣。

酒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人失神又让人疼痛。那些酒都洒怀歆身上了,漾出波纹,她整个人像是泡过浴,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散发着红酒的醇郁芳香。

眼前失了光线,喉间也被红酒呛到。郁承修长手指安抚她的脊背,过了会儿又伸入她黑发,掌住她后脑。酒的味道到处都是,又冷又热,又凉又烫。

lover,什么是lover。

情人。他是这样告诉香港那头的。

虎狼环伺的潘家,在北京郁承也不敢松懈。龚盛是在潘晋岳手下办事的人,表面上是辅助郁承处理集团事务,实际上也是潘晋岳放在郁承身边的一颗棋子,用来密切地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暂时的隐忍是为了日后更长久的胜利,他连烟气辗转经过肺腑都排遣不了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寂闷,随他腕间深压得到了释解。他所心心念念的自由,总有一天能够再度采撷。

只要足够克制。保持理智。

那样才能够最终留她在身边。

今天他们之间缺乏足够耐心的亲昵,郁承轻扯着怀歆的头发将她摁近自己,含着她的唇温存地亲吻。

他心想若是她看得见的话必然又是盈着满目惹人怜的泪,看不到可就麻烦了,要如何证明,只有让她把深色的丝质也哭湿才行。

怀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闻到红酒、咖啡、还有别的什么烧起来的气味,最终只剩下她与他彻实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