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2页)

所以,祖皇帝稳固天下后,先给了沈曜一个大饼,然后再将他赶尽杀绝。

而如今这‘日月灿烂,九龙不稳’,言下之意,不就是说沈曜的后人崛起,那么这九龙至尊就不可能再继续稳稳地坐在龙椅上了么?

其实夏侯瑾一直都知道沈相爷的死,可能跟这句传言是脱不了干系的,但并不太敢和沈羡之说。

因为自己也是祖皇帝的后人。

事实上此刻说完,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但是沈羡之既然已经知道了这句话,那么迟早也会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听到,还不如自己告诉他。

就在他忐忑不安地等着沈羡之的怒火之时,沈羡之果然愤怒地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桌上,然后怒骂道:“封建迷信害死人,老娘还说我是天女下凡呢!怎么就没人信?”

夏侯瑾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片刻后确定自己的耳朵没出错,暗自松了一口气,笑道:“阿布他们的眼里,王妃你就是天女下凡。”

“嘴上说说而已,你看他们可来供奉我了?”沈羡之吐槽着,一面又重新坐回椅子上,一手去拿茶盅倒茶,“要不,你反了吧!”

夏侯瑾直接被她这话惊到,下一刻连忙起身去关窗户,“王妃,这种话,以后别再说。”

沈羡之倒是没有去笑话他胆小没有雄心壮志,而是他们兄弟俩,现在的确不具备这个条件,夏侯瑾又不会武功,又不会打仗。

夏侯瑜倒是会,可这不是被狗皇帝弄断了腿么?于是叹了口气,示意夏侯瑾不要害怕,“没事没事,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就当是风吹过,不留痕吧。”

这兄弟俩,能让这西南的老百姓百分之八十的老百姓脱贫,就已经算是了不得了。

致富啥的,她都不敢去想。更不要指望他们能推翻狗皇帝。

不过如果真的确认了沈相爷夫妻的死因,沈羡之垂头看了看自己这身体,占了人家闺女的身体,拿着沈夫人留下财产的大头,不给人报仇的话,有点不道义了。

关键这姐姐妹妹的又都漂亮听话还疼爱自己,就算是为了她们,也该去给沈相爷夫妻俩报仇才是。

可是如果想报仇的话,进宫刺杀肯定是不现实的,就算是侥幸杀了他后,那几个皇子肯定要抢皇位,这打起来了难过的还是老百姓。

老百姓过得不好,吃不饱穿不暖,哪个有心思去了解信仰这个东西?她的日月神教就算是建起来了,也没办法招收教徒啊!

她越想越觉得难,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我太难了。”创教太难了!

要不等狗皇帝立了储君再动手吧?当下还是想将日月神教建起来才是要紧事情。

她又是皱眉又是叹气,最后还说了这样一句话。

让夏侯瑾心中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自己现在还暂时帮不了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等。也害怕她会忽然冲动地跑去京城。

可是夏侯瑾怎么会知道呢?沈羡之的‘太难了’,倒不是报仇太难。

是她创建日月神教太难了。

只是看多了她开朗活泼的那一面,如今见她愁眉苦脸,很是不适应,让夏侯瑾自己看来也觉得揪心难受,便道:“你放心,不管如何,将来遇到什么,我都与你同进退。”他的言下之意,就算她要去报仇,自己也会支持到底。

但是两人这一次没这么默契,沈羡之听到了却是想着,共进退?好啊!要不拉他入教?他手底下那么多人,差不多十个护卫呢!要是他拜入自己的日月神教,那玄月琢玉他们,不都是教中骨干吗?

只是,这要怎么开口才好呢?沈羡之苦思冥想了好久,一直到夏侯瑾出发启程后,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开场白,最终决定等以后这浔州城好些了再考虑。

而就在夏侯瑾出发的第二天,满山遍地的田野中,都一片绿茵茵,一切都是欣欣向荣之态。

展元那边暂时没多问出什么消息来,何德顺那里也没有人再来找,沈羡之索性也不为这事发愁了,开始关注地里的庄稼。

不想夏侯瑾走后第三天,自打早上辰时左右,天气就闷热得厉害,连带着那风都是热的,使得各小组的工作也缓慢了些。

沈羡之有些担心,就怕是暴风雨前夕,这些小菜苗只怕是抵不住的,又好在不管是梯田还是平坝的田边,都是留了水渠的,如果真下起大雨,就算是被打坏了一些,但不至于全部被淹掉。

有些不放心陈家砖窑,听说今天才上了十几窑,特意让人去打了招呼,谨防大雨。

也是这送信的人才回来,忽然是黑云压城,也不知道是哪里忽然卷来的大风,直将这树叶吹得哗哗作响,那些许久没住人的破烂房屋上,残瓦碎茅更是直接被卷起。

也亏得路上本来行人就少,不然的话,必然会有人被砸伤。

王府里连忙叫人收拾,该进屋的进屋,随着大家急促有序的动作,原本已经黑沉沉的天空忽然变得莹亮起来,几道婴儿手臂粗壮的闪电从天上砸落下来,随后只听‘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一道天雷从城头上的黑云里炸开,震耳欲聋。

风就越大了,沈羡之站在窗前,见着墙根下那已经有碗口粗壮的梨树开始东倒西歪,上面还未熟的青皮梨子一个接着一个往下掉,看得她那叫一个心疼。

很快,大雨就来了。

这雨水一落下来,原本炽热的空气瞬间变得凉爽起来,到处都是新鲜的泥土味。

雨很大,很快墙角屋檐下的沟渠里便积满了水,哗哗作响。

玄月有些庆幸,“幸好王妃有先见之明,让人早早就将这些水渠给清理出来。”不然今日这积水,多半要将这王府给淹了。

说完这话,忽然一声懊恼,“完了,展元估计要被淹死了。”说完,也顾不得披上蓑衣,赶紧往自己所住的那院子里赶去。

现在这王府,该住人的房屋都还没修葺好,更不要说牢房了?

所以他也就效仿沈羡之的办法,把那展元给吊在井里。

平日里倒也无妨,里面还凉快呢。

但是今日这雨势如此之大,只怕这会儿井水已经到快漫延到他脖子上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