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少年哒宰烦恼的第十六(第2/3页)

“这份委托我可以打半折接。”山吹律理用手做扇子扇了扇风,“饿了,能边吃边聊吗?”

她显然是对着尸体下饭也吃得喷香的类型。

他们很淡定,警察们不淡定!

警方全体如临大敌,做笔录的小哥险些当场摔笔拿枪大喊一声不许动举起手来!

阅犯人无数的工藤新一都不免眼神呆滞。

两个嫌疑人,一个港口Mafia,一个职业杀手。

这案子能玩?

博多和横滨的特殊性在警方中不是秘密,能在各自城市中只手遮天的人没理由在东京缩着脑袋做人。

诚然,他们很配合,非常配合,让来案发现场辨认尸体也来了,让做笔录也做了。

全程态度温和有礼,脸上写满“搞快点我们急着去吃饭”的纯真质朴,不看身份甚至称得上是警察最喜欢的一类人。

那又怎么样!工藤新一还是压力很大啊!

“……感谢你们的诚实。”高中生侦探复杂地说,“现在,你们的嫌疑更大了。”

他没有歧视非法职业,真的没有,这是合理性推理。

日本是黑-道合法化国家,博多的杀手和横滨的港口Mafia都是交税的,拿不出证据就得把人家当作良民看待。

“我真的饿了。”山吹律理侧了侧头,“侦探,杀人凶手不可能是我们。”

“这么粗糙的手法。”她嫌弃地说,“你是在侮辱我的专业吗?”

居然要把被害者约到监控缺失的位置才敢下手,作案工具还是类似扳手的显眼道具,有必要么?

少女弯腰拾起一枚石子在手心里颠了颠,轻飘飘向前一掷。

石子擦着工藤新一的脸颊飞过,咻得打在他身后的景观树上。

哗啦!林间鸟雀惊飞,树干上赫然穿透一只石子大小的孔洞!

安静如鸡的氛围中,山吹律理比了个让他自己看的手势:“相逢既是有缘,如果你能在我饿到失去理智前破案,下一单给你七折怎么样?”

七折!连森鸥外都眼馋的折扣!

“不用了。”工藤新一回忆起毛利兰一掌劈碎的石砖,被暴力支配的恐惧二次涌上心头,“我这辈子都不会与你有金钱来往。”

年轻人,话不要说的那么绝对。

世事无常,她又不止接杀人生意,指不定那一天打折卡就用上了呢?不要白不要。

山吹律理低头揉了揉肚子,往常一针葡萄糖能解决的问题现在却无计可施。

她不知道太宰治对自己的葡萄糖吃饭法究竟有多大不满,一转眼连密封箱带注射器都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冰箱上贴着的外卖号码和准时敲门送饭的港口Mafia食堂工作人员。

“真饿了?”太宰治轻声问,“胃难受吗?”

“不难受,”山吹律理摇摇头,“牙齿痒。”

她的眼神在太宰治细皮嫩肉的脖颈上晃了一圈,夜晚公寓中浓郁的铁锈味再度若隐若现萦绕在鼻尖,勾起食欲。

山吹律理挨近太宰治一些,手指划过他衣服最下面的两颗扣子,指尖微微摩挲他的腰腹:“伤口还疼吗?”

太宰治谨慎地没有回答。

他直觉认为她不是在关心自己,而是另有目的!

说疼可能会被以“撒谎的坏孩子”的名义惩罚,说不疼可能会被以“你一定很怀念疼痛的滋味不如我来让你重温一下”的名义施予痛苦,怎么选都是地狱。

她真的好喜欢在出人意料的时候给太宰治出送命题,太宰治从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女人心。

“我的伤不重要。”

思来想去,太宰治选择了最安全最高情商的处理办法,比任何体贴入微的情人都更深情款款地说:

“喂饱姐姐才是最重要的,等我一分钟。”

一分钟破不了案他就要被吃掉了!

她的吃可是真的吃!

在生命与疼痛的双重威胁下,摸鱼达人小兔宰治前所未有积极地投入额外工作中。

“派人去找。”太宰治言简意赅地说,“年龄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的男性,维修工、在游乐园中背工具包绝不会引起注意的工作人员,下午两点到三点间去过跳楼机,总计停留不超过三分钟。”

被太宰治叫住的警察愣了一下,一边在心里想我是警察我为什么要听Mafia的命令,一边下意识地拿出对讲机呼叫队员。

命令感,权威性,上位者。

太宰治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他今年十六岁,能让血海中厮杀出的、成年又凶悍的暴徒们唯唯诺诺对他低下头颅乖如犬只,靠的是比黑暗更黑暗的铁血手腕,是玩弄人心仿若神明的通透洞察力。

“死因是财产纠纷。”太宰治踱步到尸体身边,掀开白布看了一眼,在高木警官慌慌张张的阻拦中收回手。

“大概是上市公司的总裁哥哥与私生子弟弟关于父亲家产的纠纷矛盾,凶手在游乐园工作,借机邀请死者来自己的主场谈话,趁机杀人。”

死者西装革履,袖口古雅大气的袖扣出自某个备受追捧的奢侈品品牌,领带一丝不苟有专人精细打理的痕迹。

“杀人地点没有监控,是凶手提前选好的位置。他今天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维修工作,在离开跳楼机的时候随手拿走猫耳耳饰作为陷害的道具。”

能不引人注目顺理成章靠近置物篓的只有工作人员。

不可能是同行的游客拿走东西,因为跳楼机是刺激项目,从座位上下来时大部分游客东倒西歪要靠互相搀扶才能行走,山吹律理和太宰治是最先到达置物篓的游客。

“死者知道凶手是维修工,因此在他挎着工具包赴约时只抱怨了两句没有起疑。死者不想因为身为私生子的弟弟败坏自己的名声,自愿跟着他走到没有监控的偏僻位置,然后——砰!”

太宰治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他无趣地说:“无聊,从动机到手法都太无聊了。公司的继承人只有他们兄弟两个,哥哥已死,弟弟坐几年牢出来瞬间能从维修工变为百万富翁。对他来说陷害成不成都无所谓,人死了就赢了。”

多么没有意义又没有价值的理由,太宰治冷淡地想。

人类就是这样,非常、非常的无趣。

“你知道死者有个私生子弟弟,是因为港口Mafia和他们公司谈过生意?”山吹律理在太宰治耳边问,“你当时拿这点威胁他们了?”

“明明根本没有实质性证据……这不叫推理。”她偏了偏头示意太宰治去看满脸困惑不甘心的工藤新一,“侦探都被你搞晕了。”

“看破不说破嘛。”太宰治卖乖地说,“都是他的错。我也好饿哦,想一边看海豚一边吃蟹肉饭。”

“看时间。”山吹律理敲了敲手机屏幕,打碎他的幻想,“眼熟吗?”

别想了朋友,到和琴酒谈生意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