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扭曲的爱

毕竟是晚上, 哪怕做好了要玩耍逛街的计划,我也得先找个地方落脚。

就在我思索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那边的五条先生大手一挥, 直接拎着我们几个小鸡仔瞬移到了某个公寓里。

然后,两个并不是特别靠谱的大人爽朗而清新地挥了挥手, 勾肩搭背地消失了。

被留在客厅的我:?

和我一同被扔下的黑发少年习以为常地磨了磨牙,不得不担负起了沟通的工作。

他一手开灯, 一手捞起遥控器开空调,一边看向这边:“我们先去处理伤口, 客厅的电视可以开,遥控器在茶几上,冰箱里有饮料, 要喝点什么?”

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对话让我有些反应迟钝, 事实上为了减少眼睛的负荷,老老实实关了万花筒的我的确反应也慢了好几拍:“都行,谢谢?……都有什么?”

少年正随手捞过一条干毛巾擦着脸上的血迹, 闻言, 用相对干净的手拉开冰箱门, 开始报菜名:“可乐雪碧之类的碳酸饮料,牛奶酸奶,果汁……”

“嗨嗨, 这里是虎杖,”蹲在旁边顶着一脸沙土的半裸粉发少年乖乖地举手, “一罐可乐谢谢——”

……更有生活感了。

好久没有体会过这份日常的我有些恍惚,一时间被刻意压下的社交恐惧症悄悄地开始探头。

不不不, 再好好想想啊我, 现在不是在现实世界, 是在次元壁外的霓虹啊!

冒着冷汗把这份险些苏醒的正常人感官压回去,我对上耐心等我回话的两个人,迟疑地:“可乐,谢谢?”

下一秒,手里被塞了一罐冒着水汽的铝罐,红色的包装和我记忆中的并没有太大差别。

是哦,现在是2018年诶。

“咔哒。”

清脆的拉环扣动的声音,我下意识地侧头,和旁边正捏着罐子作势要喝的粉发少年对上了视线。

“?”

他眨了眨眼,表情从困惑到恍然完成了一秒转变,他将手中的罐子随手一放,接着自然地伸手接过我手中的罐子,食指上下一叩。

“咔哒。”

“好啦。”少年的笑很有感染力,“给你。”

“啊,谢谢。”我下意识地道谢,接过,然后发现自己词穷了。

“不客气,我是虎杖,虎杖悠仁,”收回手的少年却没有转回头,他挠了挠头,脸上脸上是不会让人感到冒犯的好奇:“你呢?”

接受到了来自社交牛逼症体贴的话头,我立刻松了口气,捧着“滋滋”冒气的罐子:“我是千……”

一件宽大的衣服凌空飞来,我眼神一凌,还没有所动作,面前的少年宛如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利落转身伸手——

“嗯?”他看着挂在手臂上的新T恤,“给我的?”

“闲聊就先放放吧,”拎着一个急救箱,擦着药水,缠着纱布绷带的黑发少年面无表情,“虎杖,把衣服套上,过来上药。”

“好哦。”被点名的人乖乖地套上了衣服,凑过去坐好。

“伏黑惠,五条老师的学生。”黑发的少年对着我点了点头,“不用紧张,五条老师应该是有事要做,这里是他名下的房子,你可以在这里先休息。”

“好的。”我笑了笑,接收到了他隐藏的安抚,也乖乖地找了个地方坐好。

被按着上药的虎杖悠仁看了看正襟危坐的我,又看了看大刀金马坐在小凳子上捏着碘伏棉球的伏黑惠,在气氛转向令人尴尬的沉默之前,捞起了放在矮桌上的遥控器。

“滴——”

电视带来的喧闹声涌了出来,我长长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可恶,正常社会的社交果然不是我擅长的。

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似乎是我和五条先生的到来打破了某种发展,导致本来应该会被立刻带走的虎杖悠仁此刻还是和我们一起,在一间普普通通的公寓里,“斯哈斯哈”地接受同龄人的包扎。

仿佛只是和世界上大部分的男子高中生一样,在某一天的放学后,和看不顺眼的同学在天台上相约打了一架,而不是吞吃了能在咒术界引起轩然大波的,诅咒之王的手指。

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节目的欢声笑语,我突然说道:“千手花,我的名字。”

在尚且不明了五条先生们的计划之前,涉及到过去和未来的相关不方便透露,不过我自己的情况应该能说一说?

某粉发的虎杖姓男子在听到我的名字后,眼睛以一种令人后背发毛的速度“噌”地亮了起来。

“千手,是那个吗?”他突然亢奋,伏黑惠默不作声更换的75%酒精棉球都不妨碍他此刻的尾音高扬,“——那个,就是那个!”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和你一样,因为父母的因素,肚子里封印了一只千年岁数,被众人厌恶的恐惧与诅咒的元气开朗少年,在一位蒙了半张脸的白毛教师带领下,和一个黑发黑眼家学渊源,死了全家就剩一个兄弟的俊俏小哥,以及名字里带花的帅气女孩共同成长的故事,”我棒读,“就是那个。”

“……诶?”背负诅咒的元气开朗少年愣愣地发出了一个气音,并抓住了并不重要的重点:“那我也可学螺旋丸吗?”

“不可以。”在场唯一的清醒人伏黑惠扔了手里的酒精棉,冷酷地直接把一整瓶的双氧水往上倒,“都说了那不是咒术。”

“这样啊……”在猛烈的气泡破裂声中,梦想再一次被否定的虎杖悠仁真情实感地遗憾叹气,沮丧地耷拉下了并不存在的狗勾耳。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又支棱了起来,直指问题核心:“千手……写轮眼?”

呵,我就知道。

第不知道多少次被人指出这个问题的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我了,此刻的我理直气壮地反问:“是啊,有问题吗?”

“唔,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虎杖悠仁抬起手,按住绷带的一角,配合着另一个人开始包扎,“所以你才会知道那么多啊。”

我一顿,沉默地盯着乖巧蹲坐的少年看。

五秒后,这场眼神较量以我的胜利告终,虎杖悠仁举起手认输:“对不起,试图套话是我的错——”

“哼。”我别过脸,发现早先的紧张感已经在这一来一回中消失了,遂再次开口:“与其说是因为不同寻常才会知道更多,倒不如说,我是因为知道的多,才会不同寻常。”

“不过这次不一样,”我咕噜咕噜地喝光了手中的可乐,组织语言:“五条先生才是这次意外行动的主谋,我顶多算个共犯。”

一直沉默旁听的伏黑惠收起了急救箱,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眼神有些闪烁。

我安抚地对着他笑了笑:“反正等他们两个商量好了应该会告诉你们的,我就不胡说添乱啦,今天在这里暂且歇个脚,明天我就……”